她想,阿芬此刻應該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決定。
“陽陽,你陪我去醫(yī)院吧,他不應該存在?!?p> 阿芬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平靜得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
看著阿芬蒼白的臉,沐心陽讀出了一種倔強以及淡含的無奈。
“好?!?p> 無論阿芬的決定是什么,她都會支持。
“我換下衣服,叫個車,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p> “先把水喝了?!?p> 這是她剛兌好的溫水。
類似熟悉的場景再次發(fā)生。
其實這已經(jīng)不是沐心陽第一次陪人去打胎。
曾經(jīng)在大二的時候,沐心陽陪同寢室室友莫蘭也去過。
那是第一次,她心里的慌張無法言喻。
她親眼看著莫蘭走進醫(yī)療室,看到她喝下落胎藥。
陪著她在醫(yī)院的走廊上慢走,等待孩子化為血水離開。
看著她因痛苦而扭曲蒼白的臉,年輕而帶著青澀眉間充斥著擔憂。
這一切的一切,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痛苦,除了默默的陪伴以及替她分擔一些醫(yī)藥費,她什么也做不了。
作為學生,當時根本就沒有什么多余的錢,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父母按需固定給的。
落胎這件事,莫蘭更加不敢讓家里人知道,別說拿錢了。
至于搞大肚子的人……
她記得,當時她問過:“既然是他弄出了人命,為什么不讓他付這筆費用?”
痛苦和風險莫蘭承擔,可是這費用理應對方來出。
莫蘭是個學生,哪來的錢。
“他不會出的,我和他也沒有了聯(lián)系?!?p> 莫蘭捂著肚子,面色痛苦,聲音顫抖的說完了這句話。
這一幕,沐心陽也許一輩子都忘不了,她用自己的獎學金替莫蘭完成了這個過程。
而另一個當事人,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沐心陽再也沒有去問過莫蘭。
“莫蘭,作為女孩,請一定要好好愛自己?!?p> 我不想身邊的朋友再經(jīng)歷這種事。
因為我們都知道這種事會多么的傷害自己。
而現(xiàn)在……
為什么故事還要再次上演。
在去醫(yī)院的路上,沐心陽看著窗外的風景,心亂成了一團。
坐在旁邊的阿芬看上去似乎極累的樣子,微微閉著眼休息。
安靜的空氣中,輕得能聽到人呼吸的聲音。
到達醫(yī)院,付了車錢。
站在醫(yī)院門口,那種熟悉的情景再次涌上心頭。
“阿芬……”
沐心陽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輕輕喊道。
你真的決定了嗎?
動動嘴,她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怎么了?”
阿芬回頭,蒼白的臉上帶著平靜的笑意。
“陽陽,你該不會是害怕醫(yī)院吧?”
看著她同自己一樣年輕的笑顏,沐心陽忽然覺得鼻頭一酸。
傻姑娘,現(xiàn)在還笑得出來。
“我才不怕?!便逍年栕煊?,撇了她一眼,率先走在她前頭。
揉了揉鼻子,那股酸意才消散了不少。
眼眶底仍然有些微的泛紅。
因為背著阿芬,所以才沒有被發(fā)現(xiàn)。
阿芬站在醫(yī)院門口,靜靜地看了一會,抬起腳步,堅定而執(zhí)著。
在排隊等號的時候,沐心陽心底有些不安。
一定會沒事的。
看著阿芬,她這個當事人可就淡定多了。
居然還在低頭玩手機。
她剛才看了一眼,落胎的那個小手術(shù)室,好多人。
看起來都是很年輕的姑娘。
唉……女孩子啊。
回頭看了看旁邊的阿芬,發(fā)現(xiàn)她居然還在聊客戶。
真是讓她不知道說什么好。
“阿芬,你一點也不緊張嗎?”
心也忒太了點。
阿芬側(cè)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揶揄,“不緊張啊,我看你可是緊張多了。”
沐心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