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典韋自信的保證之語,夏侯嬰放心的點了點頭,沒有了擔(dān)憂,典韋之勇猛,在他看來世所罕見,普天之下恐無人是其對手,單憑之前扔戟上城樓,便可看出,這已是超越漢軍諸將的武力了。
之前那突然出現(xiàn)的猛將許褚,耀眼了一時,就讓楚軍大將龍且敗下陣來,如今這典韋,比之那許褚更勝一籌,楚軍之中,應(yīng)是無人可擋,入那楚營,猶如狼入羊群,不堪一擊。
在可能生變的情況下想到了這些,夏侯嬰的內(nèi)心平靜了許多,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是必勝的把握,他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卻又想不通來源于哪里。
或許是自己太多疑了吧,建功的機會就在眼前,唾手可得,根本不需要擔(dān)心,夏侯嬰輕輕的嘆了口氣,想起了自家大王和軍師的囑托,看了旁邊的典韋一眼,心里又踏實了許多。
“咦……聽這馬蹄聲,很疾很快,卻又沒有馬的喘息聲……”夏侯嬰的精神集中,靜心聽那馬蹄聲,若有所思的道:“這匹馬不是凡馬,坐在上面的,應(yīng)該不是普通人,我知道的楚將中,即便是楚軍偏將,也沒有一人擁有這種好馬?!?p> 聽著這馬奔跑的聲音,踩踏地面很快,若是一般的馬,受此勞累,必定有強烈的喘息聲,而這馬卻沒有,足以說明不是凡馬,并且,馬的主人坐于其上無催促之聲,這馬仍然精神抖擻的疾跑,足以稱為靈馬了。
通過這馬的異于常馬之處,便可得知其主人必不簡單,在深夜時分,有這么一個人疾速前往楚營,定有天大的要事。
夏侯嬰不僅是漢王劉邦的貼身護衛(wèi),而且是其司機,也就是馬夫,劉邦的出行,靠他安排。因此,大王御用的各種寶馬,他都知曉其特性,知馬有如此境界,能聽馬聲辨馬辨主,可謂是手到擒來。
“夏侯兄弟,你管這馬做甚?管它是好馬還是壞馬,一會兒俺一戟扔出,教它做人!不,做馬!”
典韋正卯足了勁準(zhǔn)備扔戟,聽著夏侯嬰這一番話后,疑惑不解,有些惱火,馬上就成死馬了,念叨個馬有個球用,要不是有大王和軍師之令,他早就一戟戳死這個夏侯蠢蛋了。
“典將軍,我是擔(dān)心這馬上的人,此人必不簡單啊,能騎這種好馬,恐怕不是項羽,就是英布、虞子期?!?p> 夏侯嬰想了想,道:“不可能是項羽,這賊子身為楚王,坐鎮(zhèn)軍中為上策,不可能在這大半夜里,一個人騎馬在外面跑,只有可能是英布,或者虞子期?!?p> 在他的分析中,英布身為九江王,有王爵,獨領(lǐng)一軍,擁有這種寶馬不稀奇,而那虞子期,身為項羽的姐夫,關(guān)系非同一般,借用項羽的坐騎疾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哎!夏侯兄弟,你甭管他是誰,俺一飛戟過去,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瞬間斃命!你就睜大眼睛瞧著吧!”
典韋被身邊這貨搞的有點不耐煩了,活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話多的人,若是以后有了權(quán)利,非得把這種人砍死不可。
夏侯嬰聞言正要勸阻,但一想到典韋的蓋世之勇,便點了點頭,在他看來,以典韋扔飛戟的本事,瞬殺英布或虞子期的機率,非常的大。
楚軍大將英布,固然驍勇過人,但個人武勇比之那龍且,強不了多少,以典韋之勇,出其不意扔戟,斬殺他,易如反掌。
虞子期頗有勇力,雖也有遠超常人之武力,但比起典韋,遜色了許多,一戟扔出,定能讓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這些推測,是夏侯嬰的看法,他智勇雙全,懂得在戰(zhàn)斗中運用腦子,以求百戰(zhàn)百勝,萬無一失,這么做,是為了更直觀的看到結(jié)果。
“噠噠噠……”
馬蹄聲越來越近,可以明確的感覺到,一人一馬即將出現(xiàn)在視線中。
夏侯嬰一臉戒備之色,不敢大意,這已經(jīng)成為他的行事根本,而典韋,則是一臉興奮,無任何懼意和擔(dān)憂,因為這對于他來說,就是一頭送死的豬。
忽然,那一人一馬從山那邊的路上拐了出來,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中。
只見此馬全身漆黑,油光放亮,唯有四個蹄子白如雪花,在這夜色中格外顯眼,四肢關(guān)節(jié)健壯,背長腰短平直,是一匹萬中無一的駿馬!
而馬上的人,豐神俊朗,身強力壯,帶有一種殺伐、威猛之氣,身穿烏金甲,背披虎皮紅戰(zhàn)袍,手握一柄天龍破城戟,端的是氣勢不凡,英氣逼人!
此人不是項羽,又是何人?此馬不是烏騅馬,又是什么馬?霸王騎烏騅,氣勢如虹可沖天!
“是……是項羽!”
夏侯嬰看清楚來人的相貌后,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心臟不由自主的呯呯直跳,轉(zhuǎn)瞬之間懼意布滿全身,已被這突然的沖擊,驚的說不出話了。
“嗯……項羽?就是那楚軍的大王,項羽賊子?”一旁的典韋頗有些驚異,旋即狂喜無比,比之前更加興奮。
“俺還在耕田種地的時候,就聽別人說,這項羽力能舉鼎,是當(dāng)今天下最為勇猛之人,哈哈……想不到俺能見到他!”
典韋自石縫中盯著那即將到來的項羽,興奮的道:“俺今日宰了這賊子,就是天下第一了,大王也不用打仗了!”
說罷,握緊了寒光閃閃的鐵戟,臉色漲紅,集中全身精力,目視著項羽的接近。
一旁的夏侯嬰早已被驚的短暫性說不出話,此時聽到典韋的言語,也沒吭聲,他深知今晚兇多吉少,若不能斬殺這突然出現(xiàn)的項羽,不僅刺殺不了范增,而且自己二人的性命將不保。
夏侯嬰、典韋二人藏身的大石不遠處。
項羽從山路拐出來后,看到了亞父軍營的火光,心中大喜,想到即將與亞父范增、兄弟龍且相聚,十分激動。
他的后面,烏騅馬的后背部位,綁著一個包裹,這里面裝的正是那白虎皮袍,保暖效果極佳,準(zhǔn)備送給亞父穿的,天變冷了,老人沒有好衣服,怎么會受的了。
項羽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送這白虎皮袍,范增身為他的義父,為大楚盡心盡力,這么大歲數(shù)了,不能讓老人家受冷凍之苦。
眼看就要到了,烏騅馬似是察覺到了主人的心思,靈性的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