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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黑化我功不可沒

二十一

男主黑化我功不可沒 逢貍 3097 2019-07-12 23:41:53

  葉家兄弟間的差距使得各自子女之間也難免有了溝壑,至少,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和睦。

  面前總共五個堂親,都是嫡子嫡女的身份,大伯一家,長子長女都已經(jīng)婚假,今日是剛及笄的二女葉明秀帶著才八歲的幼子葉晟清過來赴宴。小叔一家則來了兩子一女,老大葉言清,老二葉淮清,老幺葉明語是個女孩兒,才剛滿四歲,踉踉蹌蹌跟在兩個哥哥身后,像個隨時能翻滾個跟頭的小蘿卜。

  葉明薇一下子進了孩子堆,女孩子還好能文靜些,那大伯家葉晟清卻是個皮的,教唆著兩個年紀相仿的堂兄弟一起起哄道:“明薇姐姐,你剛剛給了楚哥哥什么呀?我們也想看看?!?p>  葉明薇當然沒蠢到立刻就應了他的要求,只對著稍大些的堂姐葉明秀笑道:“午宴快開始了吧?你先帶他們過去,我們隨后就到?!?p>  來了這里那么久,她皮笑肉不笑的本事練得諳熟,說出的話也并非是請示,而是隱含著命令的口吻。

  葉明秀笑著點頭,她性子圓滑些,明白葉明薇是她得罪不起的人,遂輕輕拍了下親弟弟的腦袋以作懲戒。

  “晟哥兒年紀小,嘴里藏不住話,明薇你可千萬別怪罪?!?p>  葉明薇同樣打著機鋒:“哪能呢,我是這等胸量狹窄的人么?”

  葉明秀只得干笑幾聲,想著方才葉明蕎還在夸葉明薇像是轉(zhuǎn)了性子,變得溫柔和善了不好……想來是她年紀小不經(jīng)事,不知有些人口蜜腹劍罷了。

  不光是葉明蕎,只怕有些人,同樣只看得到葉明薇那嬌媚外表,而不知她的本性。

  葉明秀的眼角余光,一直落在葉明薇身旁的少年身上。楚蘅之就是如此,不論怎樣都讓人難以忽視,他的一只手伸進袖子里,像是在摩挲著剛剛?cè)~明薇送他的東西……丞相府的嫡女,送的東西應該是頂頂好的吧?也難怪他面上帶笑,一個貧苦的小子,驀然成了葉相的養(yǎng)子,肯定是在夢里都能笑醒。

  所謂云泥之別,應該也就是如此。哪怕他清雋如謫仙,但本質(zhì)就是個泥腿子……一個泥腿子而已,有什么可值得她仰慕的?

  縱然如此想,可是腿卻不聽使喚,終于還是到他面前,語氣頗不屑:“這個送你?!?p>  也是一個小小的香囊,丁香色的,上面攢滿了細珍珠,看起來很是貴氣。

  葉明薇實在有些擔憂這姑娘的審美。

  這配色,這莫名土豪的碎珍珠,掛在光風霽月的楚蘅之身上真是讓他俗氣十倍不止。

  然而葉明薇卻知道,楚蘅之這等情商,肯定是不愿得罪人的。

  眾目睽睽之下,他若是拒了,多讓人家姑娘沒面子。

  “多謝,二姑娘真是有心了。只是我向來不喜歡佩戴這些,留在家中也是白白落灰,不如二姑娘自己留著,我瞧著這香囊還是挺配二姑娘的?!?p>  葉明秀看來不光是審美有問題,竟然還喜滋滋地以為楚蘅之是在夸她。

  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就愛把自己往雍容華貴里捯飭,而且心里一直把葉明薇當作假想敵,卻不想葉明薇身上的衣料,頭上的釵環(huán)甚至不遜色于宮里的那些貴人,她一個小小國子監(jiān)祭酒之女,憑著自家父親手里的那點薄俸,又如何能比得?

  饒是如此,她還是頗驕傲自己高挑身材,玲瓏身段,總覺得華服霓裳只有她能穿得,葉明薇那種細瘦如豆芽菜的根本配不上。

  她自尊自愛自戀極,楚蘅之那番話,讓她受用得很。

  葉明薇卻是在一旁,努力地忍笑。

  直到葉明秀帶著那群熊孩子離開,楚蘅之才淡淡道:“想笑便笑,忍久了不難受嗎?”

  誠然,葉明秀可笑又可憐,但是楚蘅之是被葉明秀施舍和奚落的一方,他應該心里很不好受才對。

  本是天之驕子,卻被人頤指氣使,連接受個俗氣至極的香囊都像是被施舍,還要他誠惶誠恐感恩的那種。

  葉明薇忽然就笑不出來了?,F(xiàn)在的她不再是一個局外人的身份,而現(xiàn)在的楚蘅之也不是她書中那個殺伐果斷的年輕君主,她切切實實感受到了他的年少落魄……其實剛剛,在葉明秀那樣輕蔑的態(tài)度下,他應該感到很屈辱吧?

  微風乍起,少年垂著眸,鬢發(fā)有些微凌亂,遮住了那雙漆黑的瞳。

  葉明薇默了默,實在不知道她心底為何這么愧疚。

  “……我其實很不想送你這個香囊?!迸⒌穆曇糨p輕響起,帶著略微的猶疑,她盯著自己的腳尖,只要目光之處不是他,心里的緊張就能少一些,“咱們兄妹之間,送貼身之物很不妥當,但看你實在是想要,我又實在拿你沒轍?!?p>  她頓了頓,把滿是針眼的左手手指伸出來:“可是我手笨得很,繡個香草半天都繡不好,熬得眼睛發(fā)疼,還扎了滿手的針孔,然后我就埋怨了你一宿,發(fā)誓以后再也不做這么麻煩的活計了……可是,看到你收下這個香囊的時候,我又挺開心的,心想著那些努力總算沒白費……”

  她一個人絮絮叨叨地說,并沒有人回應她什么。所以葉明薇抬起眼睛,目光落在楚蘅之身上,他低著頭,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弄得葉明薇很是惴惴不安:“……你能懂我意思嗎?”

  哪怕有再多的人貶低看清你,依舊會有人看重珍視你。

  旁人的想法,其實很多年后回想起來,都是很不值一提的事情。

  “你好歹說句話嘛?!比~明薇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小聲嘟囔道。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終于抬眼。

  依稀記得,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人同他說過這種孩子氣的話,偏偏那個人還是她。

  葉明薇或許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美好柔軟地就像一束光,或許不那么盡善盡美,卻一點一點,以自己的方式,給身處黑暗的他慢慢擴出了希望和溫暖的形狀來。

  他不想放手,哪怕這幾天他無數(shù)次告誡自己,如果真是在為了她好的話。

  但是他不想讓自己的人生再如墜深淵,哪怕只有一絲光,他也要用盡最大的力量抓住。

  “我沒事?!彼f道,漆黑眼瞳里,滿是少女小臉皺皺又忽然展顏一笑的模樣。

  今日陽光真好,照得人渾身犯懶。

  葉明薇逼著自己進入人設(shè),努力扮演好那個驕矜華貴的丞相嫡女,好在宴請的基本都是葉慎的親友,唯一陌生些的是楚蘅之那些同窗。

  只不過讀書之人,又是一群半大孩子,一餐飯下來滴酒未沾,各個努力地在葉相面前保持著文縐縐的君子模樣。

  想來是不夠盡興的,畢竟上次楚蘅之打馬球回來,葉明薇都聞得見他身上的酒味了。

  葉慎有意將楚蘅之介紹給京城的權(quán)貴,雖然從李德全之死,他能依稀窺見舊黨的實力,且他并不知道楚蘅之到底有沒有反心……不過,葉慎也并不在乎那些,若皇帝是個明君,他自當消除芥蒂好好輔佐,可是他登基這十年來,似乎只知窮兵黷武,荒淫享樂,哪知百姓疾苦,國將不國。

  宴飲之后,眾多親友紛紛散去,只剩自家人聚在一起。

  楚蘅之倒也能稍微明白葉慎的想法,但是舉事哪那么容易,李德全在時,曾在錦州挑起過軍民相斗的事端,但都以失敗告終……帶頭鬧事的幾人被官兵施以五馬分尸的極刑,最后人頭懸掛在城墻之上,直至腐爛成白骨才取下。

  楚蘅之初次見那副慘狀時,只有八歲。

  那三年間,他被迫成長,本以為會對這種場景免疫,但是對著那顆腐爛的人頭,還是忍不住干嘔起來。

  但是皇位和權(quán)力,無不是白骨累累堆砌而來,幼小的他在明白那個道理之后,一度對李德全乃至自己都感到十足的厭惡,直到慢慢長大,許是見慣了生死,人心也能慢慢地冷硬起來。尤其在李德全死后,他完全接管了舊黨,才明白很多犧牲都將是必然。

  其實說實話,他沒有那個把握成事。

  舊黨在江南一帶勢力很大,有舊朝的官員,也有普通的只是不滿新朝苛政的百姓,魚龍混珠,難成氣候,只是他的身份李德全一直瞞得很緊,除了那么可以信賴的十幾個人外,旁的人只知他是少主,卻連他真實的面容都鮮少有人見過。

  楚蘅之也無法信賴這樣一個組織,此刻與朝廷公然對抗無異于以卵擊石。

  但是妙華大師親批的“鳳命”,卻讓他開始有些坐立難安。

  那天的事情,葉慎是瞞著葉明薇的,因此她體會不到那所謂命運的沉重,被葉明蕎一逗,就笑得很是沒心沒肺。

  楚蘅之已經(jīng)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些什么。這個念頭愈發(fā)清晰的時候,那所謂鳳命就成了他心里橫著的一根刺。

  葉明薇今日心情很好,她穿著薄金色紗裙,烏發(fā)如云,盤起一道將墜未墜的柔嫩的墜馬髻,發(fā)飾不多,但愈精簡愈顯少女本身的靈動姝色。

  楚蘅之的那些同窗們,一個個都看直了眼,不敢放肆一是因為忌憚葉相,二是想在這美貌的嫡小姐面前搏得好印象。一家有女百家求,更何況丞相千金,再加上,他們本身只比她大上一兩歲而已,年紀上正好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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