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茶盞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守在門外的宮女被嚇得狠狠的打了個顫。
素塵眉頭緊皺,讓所有人都下去,走到門口將門關上。
“本宮好好的計劃就被沐憐香那個賤人給破壞了,她現(xiàn)在被扣押在鳳棲宮里,本宮就算想殺人滅口,也動不了手!”楚流音素來溫柔的模樣,此刻淡然無存,只有滿面的怒意與猙獰。
素塵也知道這次的事,是真的讓人惱火,原來計劃的好好的,卻被突然給破壞了,是個人都怒。
素塵走到楚流音的身邊,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耐心的安慰道:“主子您先消消氣。這沐貴嬪廢了,咱們還可以找別人啊。后宮里那么多人,總有合適的?!?p> “哼!”楚流音冷笑,“合適的?你說說有誰合適?”
“……奴婢……”素塵想了想,還真沒想到有誰比沐貴嬪更合適。
自知失言,垂下了頭,不再開口。
楚流音見她如此,只覺得心里的火氣更大,偏偏還找不到發(fā)泄口,憋得難受。
整個殿里空氣如凍住了一樣。
“算了,再看看情況,若是實在是不行,就隨便找個人,殺了,再做成畏罪自殺的樣子,瞞天過海?!?p> 楚流音說出這樣的法子,素塵聽著,都覺得不可行,但現(xiàn)下她也不能說什么。
延慶宮氣氛不好,蘭昭儀的嵐華宮也好不到哪兒去。
“那沐氏的大宮女怎么會無緣無故的跑到冷宮去,瞧著她剛剛在皇后面前的那幅做派,擺明了是有人栽贓陷害,這沐氏也是夠倒霉的?!碧m昭儀陰陽怪氣的說道。
坐在她對面的衛(wèi)昭華聞言,面色有些不愉,那沐氏再怎么倒霉,好歹也是她的人,她這個主人都沒說什么,她蘭氏有什么資格!
只是,不管她心里再如何不爽,面上也不敢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沐氏差不多是要完了,她現(xiàn)在可不能再讓蘭氏也損了,不然,她的謀劃就泡湯了!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衛(wèi)昭華道:“話雖如此,但蘭妹妹也別忘了,在這宮里,誰不知道這沐氏是與你我二人走得近,若她被人害的出了事,說不定會牽連到我們,蘭妹妹還是好好想想辦法,怎么為沐氏擺脫嫌疑,這樣,你我二人也不會出什么事?!?p> 蘭昭儀聞此,很不以為然,“走得近又如何,本宮沒做虧心事,難道還怕她?!”
衛(wèi)昭華早知道她會這么說,也不急,“蘭妹妹的人品,我是知道的,但是我知道又能怎樣,旁人可不信,妹妹可知道一句話?人言可畏啊!”
這下蘭昭儀有些慌了,人言可畏她以前可是見識過的,到時候她若真的被牽連了,哪怕她真的沒做過,有十張嘴解釋,也不會有人信。
眼神慌亂,一把抓住了衛(wèi)昭華的手,“衛(wèi)姐姐,那你說怎么辦?”
衛(wèi)昭華笑笑,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我們現(xiàn)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幫皇后快點找到真兇,真兇抓到了,你我自然就不會有事了?!?p> 蘭昭儀沒想到就是這樣,都怪她剛剛被嚇壞了,一時腦子懵了。
蘭昭儀松開了衛(wèi)昭華的手,“好,聽姐姐的,妹妹我馬上派人暗中去找線索?!?p> 衛(wèi)昭華欣慰的點點頭,“這才對嘛,姐姐我也要讓人去動手了,就先回了?!?p> “那妹妹就不送了。姐姐慢走,若找到了什么,記得跟第一個跟妹妹說?!?p> 衛(wèi)昭華示意她明白,帶著宮女回了自己的寢殿。
白日里經(jīng)過沐貴嬪一事后,宮里的每個主子都格外警惕,對身邊的人都嚴格的檢查了一番。為的就是怕發(fā)生沐貴嬪的事。
日落西山,暮色漸暗。
在這濃稠的夜色里,鳳棲宮發(fā)出一陣驚叫。
墨長寧站在偏閣里,面色沉的如一塊千年老墨,眉頭緊鎖,眼睛看著地上那被割得一片一片的尸體,胃里翻江倒海,死死的抓著扶著她的折枝的手,才勉強忍住完吐出來的沖動。
折枝的手被墨長寧抓的生疼,但她不敢松,一來是怕墨長寧撐不住,二來是怕她自己撐不住。
“剛剛發(fā)現(xiàn)尸體的那個宮女怎么樣了?”
折枝聽見墨長寧的問話,偏過頭,面色發(fā)白,使勁吞了吞口水,道:“驚嚇過度,暈了過去,暮雪已經(jīng)讓人請了太醫(yī)來給她看了。”
說完,臉再也不敢轉過。
墨長寧深深地呼了幾口氣,緩緩的轉過身,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已經(jīng)軟的動不了了。
有些懊惱,在人看不見的地方,用寬大的袖子做掩護,用力捶了捶腿,才有點知覺。
墨長寧轉過身,看著坐在桌子那里一臉冷靜地沐貴嬪,心里有些奇怪,這么可怕的場面,她竟然不害怕!
“沐貴嬪,你沒事吧?”
墨長寧對沐貴嬪喊了一聲,見她沒反應,便讓折枝過去看看。
折枝走到沐貴嬪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沐貴嬪,你沒……”
下一秒,折枝與墨長寧就見人突然暈了過去。
墨長寧急了,立馬喊人:“來人!快將沐貴嬪送到偏殿里去,讓太醫(yī)給她看看!”
急忙進來了幾個宮女,扶起沐貴嬪,將她送往偏殿。
墨長寧吁了口氣,搭著折枝的手也離開了這兇殺現(xiàn)場。
離走的時候,墨長寧派人去司檢司,讓周念懷派人過來調查。
她自己則是回正殿。
剛到正殿沒一會兒,太監(jiān)就通報皇上與各宮的妃嬪都來了,甚至連太后也驚動了。
墨長寧沒想到,她這兒才剛發(fā)生的事,消息這么快就傳遍后宮了,無奈,只好接駕。
墨長寧剛剛受到驚嚇,面色有些不大好,見人來了,向皇帝與太后請了安,給位妃嬪賜座看茶,才坐下。
“卿樂啊,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被嚇著了?”太后看墨長寧面色不好,眼里滿是關心。
坐在太后旁邊的宋恒軒聽太后這么一問,目光才看向坐在一旁的墨長寧。
發(fā)現(xiàn)她的面色的確很不好,有些蒼白。但卻沒有開口說什么,好像與他無關。
墨長寧到不在意宋恒軒的態(tài)度,聽見太后問話,就起身回答:“母后,兒臣無礙,勞煩母后擔心了?!?p> 聲音也弱弱的,沒有白日的中氣十足。
楚流音坐在下首,目光緊緊的看著墨長寧,眼底的深處是深深地擔憂,卻掩飾的極好,“皇后娘娘,案子雖然要緊,但也別累著您自個兒的身子。若您實在是處理不過來,臣妾愿意代勞。”
墨長寧本來還帶著笑的臉一下淡了下去,冷冷的看了眼假惺惺的楚流音,“不用麻煩良妃了,你身嬌體弱的,若是累著了,皇上可是會怪罪本宮的?!?p> 楚流音只是不愿看她如此勞累,才這么說的,卻沒想被誤會了。
一時有些傷心。
一直沒說話的宋恒軒見到自家心肝被人弄傷心了,對墨長寧面色有些不好看。
“皇后既然不愿意領情,愛妃你就別說了,讓皇后自己辦吧?!?p> 楚流音垂著頭聽著宋恒軒有些怒意的話,心里很不爽。
她不敢對她這么說,宋恒軒他憑什么這么對她?!
楚流音這一刻好像忘了,宋恒軒現(xiàn)在愛的是她,任誰見自己喜歡的人被欺負了,都會生氣,這是常情。
墨長寧聽著宋恒軒的話,寬大袖子下雙手緊握成拳。
宋恒軒你很好!
想來當初你也是這么為了那個女人而在眾人面前,打我姐姐的臉的!
墨長寧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壓制住心底翻騰的殺意。
她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得把眼下的事搞定了再說。
太后見自家兒子如此落皇后的臉,面色有些不愉,看向楚流音的目光很是不喜。
“皇帝,你是來辦正事的,其他的,以后再說?!?p> 太后嚴厲的聲音在宋恒軒的人邊響起,宋恒軒這才反應過來。
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面目嚴肅的問道:“皇后,聽宮女太監(jiān)們說,沐貴嬪身邊的大宮女阿雅在鳳棲宮被殺了,是怎么回事?”
墨長寧淡淡回道:“那個宮女之前出現(xiàn)在冷宮附近,鬼鬼祟祟的,臣妾的宮女怕她有問題,就給抓了起來,誰知道她被抓之后,就說她是受沐貴嬪的指使去的冷宮?!?p> “冷宮附近是發(fā)現(xiàn)那些失蹤宮女太監(jiān)尸體的地方,平常人沒事,是不會去那兒的。臣妾懷疑她與沐貴嬪有問題,就將人扣押在了鳳棲宮的偏閣里,誰知道這才幾個時辰,那個宮女就死了,且死法慘烈,沐貴嬪被嚇暈了過去,現(xiàn)在在偏殿,太醫(yī)為她診治?!?p> 墨長寧說著,將目光看向坐在下面的妃嬪,“你們之前都懷疑沐貴嬪是兇手,現(xiàn)在看來,兇手另有其人。你們這些日子要萬加小心。別著了兇手的道。”
妃嬪們連忙起身說蹲下謝皇后提點。
這樣,墨長寧才將目光收回。
宋恒軒聽完墨長寧的話,心里也有了計較,“尸體在何處,朕去看看?!?p> “還偏閣,臣妾已經(jīng)讓司檢司的人來了。皇上要去,臣妾陪皇上一起過去吧?!?p> 轉而對眾妃嬪道:“諸位妹妹若是膽子大,也可跟過去瞧瞧?!?p> 眾妃嬪就為了八卦來的,哪怕有些膽子小,現(xiàn)在也好奇心滿滿,哪里會不去。
一個個都說不怕,要跟去。
墨長寧見她們不聽忠告,也不再說,只是太后……
墨長寧問了一句。
太后在宮里生活了這么多年,什么殺人方法沒見過,她也想去瞧瞧那個尸體到底是什么樣的。
好吧,沒人愿意留下來。
那就都跟去吧。
到了偏閣,正在忙著勘察的司檢司眾人一見到宋恒軒等人,都停了下來。
“參加太后,皇上,皇后!”
“都免禮?!?p> “謝皇上。”
周念懷起身,看了眼宋恒軒身后的人,問道:“皇上來此,是有何吩咐嗎?”
宋恒軒:“那個宮女的尸體在哪?朕要看看?!?p> 周念懷有些遲疑道:“這……皇上,尸體還在屋里,您要是想看看,那是行的,只是太后與各位娘娘……怕是不妥。”
周念懷說完,墨長寧就接了話,“周司長放心,諸位妹妹來之前都說了不會害怕,讓她們進去瞧瞧吧?!?p> 周念懷看了眼面色不好的墨長寧,見她的眼睛格外的冷淡,最終點下了頭。
“卑職有一句話,說在前頭,各位主子進去瞧了,可千萬不要害怕,也不要吐在里面,不然,會破壞現(xiàn)場的。到時候就找不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了?!?p> “周司長放心,本宮與各位姐妹覺不會害怕的?!闭f到信誓旦旦的是蘭昭儀。
周念懷嘆了口氣,領著宋恒軒他們進去了。
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