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管你?”
“我不是說過你是我的女人么?既然是我的人,我自然是要管!”顏洛熙風情萬種的笑了笑。
他回眸去看她,這一看,卻是見夕陽西下,廖千雪濕漉漉的衣衫貼在身上將她窈窕的身形勾勒的一覽無遺,美的令人心動。
視線忍不住上移,又瞧著她小臉氣鼓鼓的鼓成了包子,模樣十分可愛,顏洛熙的眸子瞇了瞇。
“看什么看!再看戳瞎你的眼!”廖千雪羞怒,這混蛋在哪里都擺脫不了他流氓的本質。
顏洛熙丟了狗尾巴草,道:“小小年紀就如此兇悍,我看啊這天底下也就本殿下能容忍得了你……”
“誰喜歡你容忍!”廖千雪翻了個白眼。
“來,你坐下!”顏洛熙朝她招招手,聲音突然溫柔了起來。
“我知道你在廖府受盡了委屈與折磨,可你想要殺廖芷柔也不能一時沖動,你也不想想你這樣莽撞殺過去,很可能人沒殺了,自己先送了命……”
“我有這么愚蠢么?怎么會傻乎乎的去送命!”被丟在湖水里一泡,她理智蘇醒,已經(jīng)意識到剛才是自己太沖動了,可她怎么會承認自己犯了這么低級的錯誤?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顏洛熙見她露出女孩子家的天真與嬌羞來,他的心徹底柔軟了起來?!班?,是啊,我的千雪最是聰明無比。”
顏洛熙不與她斗嘴,而是伸手將她拉著坐到了自己身邊,道:“以后,你想要對付誰,我可以幫你,你沒必要一個人這樣辛苦?!?p> “呵……”廖千雪卻是不以為然冷笑一聲?!澳闵頌橘|子在云秦已經(jīng)是如履薄冰,還妄想幫我?”
聞聲,顏洛熙勾了勾唇,“不要相信你的眼睛,縱然親眼所見也并不是真實?!?p> 廖千雪挑眉,忽嫣然一笑。“這么說來,殿下你的實力還是值得人依仗的了?”
“嗯?!鳖伮逦醣〈揭还?,“本殿下的實力只給你依仗,只為你保駕護航……”
這混蛋真是無時無刻都忘不了‘深情告白’……廖千雪額角青筋忍不住抽了抽。
見她不語,顏洛熙看她,“你孤身一人,單獨作戰(zhàn),無趣又孤立無援,我們兩個一起,難倒不好么?”
好不容易遇上可口的人兒,他可不愿輕易放過。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告訴我你幫我的理由是什么?”
顏洛熙可不是什么善岔,無緣無故他發(fā)什么慈悲?她可不當他是觀音菩薩。
“這個嘛……”顏洛熙狡黠的笑了,桃花美眸直勾勾的望向她腰間掛著的那串琉璃珠……
“千雪興許還不知道吧……”他語氣曖昧,忽附耳在她身前呵氣,笑的玩味十足,“這琉璃珠乃是我東岳皇族的信物,只有本殿下的正妃才有資格佩戴……”
“什么???廖千雪大驚。而他卻笑沐春風。
“你拿了我的珠子,只能乖乖做我的女人……而保護媳婦這等差事,本殿下表示很是樂意效勞……”
“還給你!”廖千雪摘下琉璃珠扔給了他,“這珠子還是留給你的正妃吧!我可要不起!”
“當初是你搶了我的琉璃珠,現(xiàn)在你想要反悔,我可不依……”顏洛熙柔笑著將珠子掛回她腰間。
廖千雪要摘,他卻是握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經(jīng)道:“這珠子只屬于你,你戴或不戴,我顏洛熙此生都非你不娶!”
非她不娶?廖千雪心底忽一顫,隨即又是一笑?!叭绱酥氐某兄Z,三皇子莫不是在跟小女子開玩笑吧?”
顏洛熙是東岳國皇子,他們之間僅有三面之緣,他卻給她這樣的諾言,這值得可信么?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鳖伮逦鯙樗龘芰藫芏叺乃榘l(fā),“我的心對你究竟如何,你從現(xiàn)在起就可以拭目以待……”
此刻,風揚起,湖水漣漪。
他風華千雪的俊顏笑意溫軟,一雙桃花美眸柔情萬千……
直到回到丞相府后,廖千雪的腦海中還盤旋著他那一笑傾城的溫暖……
四年前,她望著他的背影,情竇初開,一眼萬年,四年后,他執(zhí)著她的手,含情脈脈,許諾非她不娶。
躺在床上,她不得不感慨命運之手的神奇。
顏洛熙,那一個妖魅無匹的男子,今后就要霸道而專橫的闖入她的生命里了么?
這一夜,轉輾難眠。
廖芷柔昏迷不醒已經(jīng)三天了,整個廖府上下都驚恐不安,生怕廖芷柔有個三長兩短,一命嗚呼。
廖明耀憂心愛女幾乎將帝京所有有名的大夫都請了個遍,甚至還不惜將太醫(yī)院的御醫(yī)都抬來為廖芷柔診治,可湯藥灌了一碗又一碗,廖芷柔仍舊閉著眼,不醒。
廖芷柔一直昏迷,南黎琛得知消息后更是殷勤的天天往廖府跑。
這日,風和日麗,廖千雪閑來無事在花園里閑逛,恰好碰見了南黎琛,南黎琛一襲玄色錦袍,頭戴玉冠,精雕細刻的五官在天光下散發(fā)著冷漠的光澤,豐神俊朗,宛若天山上冰冷的神邸。
這張臉曾經(jīng)讓她愛的瘋狂,可如今見到,她對他只有恨意在瘋長,見到他,廖千雪立刻是轉身掉頭,不愿搭理。
“廖千雪,你似乎很恨本王?!蹦侠梃¢_口,聲線低沉,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廖千雪停下腳步,她勾唇一笑,回眸轉身,沖著南黎琛行禮,道:“王爺身份尊貴,一人之下,數(shù)人之上,小女子怎有那膽子去恨您?”
“只有陷害過傷害過千雪的人,千雪才去恨,小女子與王爺之間無冤無仇,怎么會恨?王爺想多了?!?p> “哦?是么?”南黎琛不以為然掃了一眼面前少女。
見她一身冰藍色長裙,脊背挺如秀竹,正站在春風里,巴掌大的小臉素顏朝天,黑白分明的眸眨動著堪比日光還要炫目的光。
那光芒刺眼,忽讓他對她生出一種縱是荊釵布裙也難掩國色天香的驚嘆,如此傲氣凌人的靈動少女,在長兩年,一定會艷壓天下的吧……
“王爺盯著千雪的臉看這么久,怎么?莫非是看上我了不成?”
一聲打趣,將南黎琛心神瞬間拉了回來,回神之后,南黎琛暗自驚詫自己居看她看的出了神,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如此恬不知恥的話你也敢說,你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南黎琛冷哼一聲,不明白這廖千雪為何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挑起他的憤怒之火。
廖千雪見他被激怒,她則是莞爾一笑,毫不懼怕的道:“反正大姐現(xiàn)在也昏迷不醒,要是大姐一不小心死了的話,千雪倒是愿意代替大姐嫁入琛王府去好好侍奉王爺?shù)摹埠贸ο鄬?,讓王爺看個夠……”
“芷柔才貌雙全,性情溫善,本王實在是想不通如仙女一樣的她怎么會有你這樣一個惡毒的妹妹!你居詛咒她死!”
南黎琛一瞬間面目陰沉,那漆黑如鷹的眸犀利如箭,如果眸光可以殺人的話,廖千雪早就被萬箭穿心成了死人了。
“仙女?”廖千雪聞聲卻是一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偽善很辣的廖芷柔居在南黎琛的眼里成了仙女?呵,真是可笑!看來,南黎琛果真是對廖芷柔用情至深吶……
好,很好!仙女是么?那么她就讓廖芷柔的高貴形象破碎成渣!然后挑個黃道吉日,送這對狗男女去陰曹地府做那該死的夫妻!
南黎琛沒想到廖千雪會放聲大笑,他面色一寒,“你笑什么?”
“我笑剛才聽到了一個天底下最愚蠢的笑話,哈哈,真是要笑死人了呢……”
“你在嘲笑本王?”南黎琛黑眸一瞇,透露出危險氣息。
“小女哪敢??!”廖千雪笑的花枝亂顫,對南黎琛擺擺手,“琛王殿下還是趕去看我那仙女姐姐吧,小女子告辭了……”
南黎琛站在天光下,望著那冰藍色少女一路哈哈大笑著走遠,他額角的青筋欲崩不崩將將要崩,面目陰寒……
“相爺,大小姐如何了?”
廖明耀一臉憂心忡忡,嘆道:“什么法子都嘗試了,可芷柔卻遲遲不見醒來……”
南黎琛對廖芷柔的昏迷一直都很掛念,因為他爭奪皇位之戰(zhàn)還需要丞相府的鼎力相助,這個節(jié)骨眼上萬不可失去這個聯(lián)姻。
“相爺,皇上已經(jīng)同意了本王與芷柔的婚事,不日就要賜婚,大小姐要是還不醒的話……”只怕圣旨賜婚要突生變數(shù)。
南黎琛最后的話沒有說出口,但他的欲言又止,大家都心知肚明。
廖明耀頷首:“微臣知道?!?p> 一旁的唐娟聞言,心中卻不由的咯噔一下。她一心盼著就是將自己的女兒送入皇室,要是圣旨賜婚泡湯的話那怎么行!
丞相府雖然家大業(yè)大,但終究也是臣子,任是富的流油卻也比不過天潢貴胄,她的女兒只有嫁入皇室才能保證有享不盡的清福,若是不能嫁給琛王那損失可就大了!
她這樣一想,不論用什么方法都必須要將廖芷柔喚醒才行!
心思一動,她忍不住上前插嘴道:“老爺,芷柔昏迷了三天連御醫(yī)都查不出毛病來,會不會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附身了……
“閉嘴!”
聞聲,廖明耀卻是大呵一聲,“王爺在此,你胡言亂語什么!廖府上下一片清明有什么邪魔鬼魂!”
“老爺,臣妾也不愿意這樣想,可芷柔就是不醒你說怎么辦?”唐娟著急紅了眼睛,“總不能就讓她一直睡下去吧!就算死馬當作活馬醫(yī)也需要試一試啊,芷柔昏迷之前嘴巴里可一直喊著歐陽千然,喊著歐陽家呢……”
歐陽千然四個字一出,南黎琛的心底好似被針扎了一下。
歐陽千然是被他與廖芷柔聯(lián)手折磨死的,這一點他忘不了,那女子死前詛咒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的……而廖芷柔好端端的卻突然發(fā)瘋,失去了理智,不得不承認這十分詭異。
廖明耀聽到唐娟的話,他的面色一下子也沉了下來,歐陽家滿門抄斬可是有他一半的功勞……
廖明耀抬眼,眸光正是與南黎琛相撞,他見南黎琛微微轉動了黑眸,道:“大小姐性命堪憂,丞相夫人的法子不妨一試。”
廖明耀就這么一個嫡女,只有廖芷柔的身份地位可配得上他琛王,他可不愿去娶廖府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庶女來聯(lián)婚!
一想到庶女,南黎琛腦中忽掠過廖千雪那冷傲靈動的眉眼,那膽大的女子說什么?呵,說她愿代替芷柔嫁入王府?
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想到接連兩次那女子都讓他出丑難堪,他素來沉穩(wěn)的心性忍不住破功,一絲戾氣纏繞上她眉頭。
廖明耀見南黎琛忽面色不對,以為是他對廖芷柔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事不悅,他忙躬身道:“王爺放心,微臣一定會讓小女醒來。”
現(xiàn)在的南黎琛已不是之前不受寵的皇子,他丞相府得罪不起。
“好!等大小姐醒來立刻通知本王?!蹦侠梃≌f罷,衣袖一甩大步離開。
唐娟見南黎琛走,頓時有些傻眼了,“老爺!琛王每一次都進屋去看芷柔,怎么今天去連進屋都沒有進?”
廖明耀起身,五官上露出一抹獰笑來,這與他剛才那低聲下氣的姿態(tài)判若兩人。
“南黎琛為人心狠手辣,當初為了霸占歐陽家軍權他才娶了歐陽家小姐歐陽千然,成婚四年他隱忍不發(fā),只等今日時機成熟才撕去了偽裝,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兒,如今又握五十萬兵馬大權,已經(jīng)不是誰能輕易惹的了,今時不同往日,他自然是有能耐朝我們甩臉子。”
“老爺是說南黎琛現(xiàn)在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
“皇上現(xiàn)在器重他,而他又掌握我陷害歐陽家的把柄,可以說是有恃無恐了!”
“那怎么辦?”唐娟擔憂起來。
“能怎么辦?”廖明耀忽朝唐娟冷呵一聲,“還不是你沒有看好芷柔!現(xiàn)在趕緊去找人來驅鬼降魔!芷柔要是再不醒,這婚事可就要黃了!”
唐娟委屈:“這跟我有什么關系!芷柔可全都是廖千雪那賤人害的!”
廖明耀不耐煩了,他又吼:“收拾人,你不有的是法子么?趕緊將那孽障給我除了!”
“小姐,那邊說是大夫人要為大小姐做法事了……”
“呵……”廖千雪笑了笑,“愛女不醒,他們無計可施,終于是想起我的提議了,好,很好啊……”
“小姐的提議?”輕衣表示不明所以,一頭霧水。
廖千雪在搖椅上晃了晃,笑的一臉燦爛,吩咐輕衣道:“你去備些禮品,隨我去二夫人那里走一趟?!?p> 兩日后,夜深。
柔園,迎來了為廖芷柔做法事的一位馬道姑。
馬道姑,一身藏青色寬大道袍,手繞拂塵,四十多歲皺褶的臉上長了一雙三角眼,那三角眼底精光四射。
作法的法壇應馬道姑的要求早搭建在了柔園的庭院里,法壇用木架搭了兩層,鋪著紅毯子,桌子上擺放著香爐,咒符,還銅鈴等驅妖降魔的東西。
而廖芷柔也被連人帶床的抬在了法壇中央,此刻的她兩眼緊閉,面色慘白,若不是還有呼吸,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樣。
法壇的四周的豎著十多根桿子,桿子上扯了一層層的白綾。
風一吹,整個院子里就如素縞漫天飛舞,滿眼的白綾,看上去十分滲人,讓人不由想起來死人哭喪的場面……
“這場面怎么布置成這個樣子?”趕來的廖明耀見到院子里陰森森一片,不悅的擰了眉頭。
“老爺,這些都是馬道姑的吩咐,這馬道姑對驅鬼降魔很在行,聽說京城好多達官貴人都請她作法……”唐娟一邊說著,一邊拿著帕子壓了壓眼睛的淚。
廖芷柔已經(jīng)睡了五天了,她這當娘的急的嘴角都起了好幾個泡,只要能讓她寶貝閨女醒來,她什么都愿意干!
這時馬道姑走來沖兩人做了個作揖,道:“老爺,夫人,時辰馬上到了,貧尼要作法了!”
廖明耀看了那馬道姑一眼,沒在說什么,只是點了下頭。
為廖芷柔作法事,怎么能少了廖千雪來湊熱鬧?廖千雪笑盈盈走來,道:“爹爹與母親放心,馬道姑一定會讓大姐醒來的?!?p> “孽障!還不是你將芷柔害成這個樣子的!”廖明耀現(xiàn)在見到廖千雪心里頭氣的就冒火,他冷哼一聲,甩了袖子走開。
唐娟見廖明耀壓根不知喜廖千雪,她沖廖千雪冷笑道:“你這個小賤蹄子,你等著吧!老娘一定將你碎尸萬段!”
兩人早已撕破臉皮,眼下也用不著她在苦苦演戲。
廖千雪見唐娟面目猙獰似要吃了她一樣,她眨眼笑了笑,“千雪等著,呵,等著今晚母親遭殃呢……”
“你說什么?”唐娟瞪眼。
“我說今晚無星無月,最是鬼魂出沒的好日子,母親你可要小心……”
唐娟不自覺的抬眼看了看天,見夜幕漆黑如化不開的墨,不見星月,她的心忽咯噔一下,擔憂襲上心頭。
她想抓住廖千雪問個清楚,可她卻早就走遠了。
廖芷蕾與廖芷琪見廖千雪對唐娟如此無禮,廖芷蕾當即是擰了秀眉,罵道:“看她那張狂的模樣,實在令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