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晚晴曾在寒暑假給小學(xué)生、初中生當過家教，但給升高三的學(xué)生當家教，她不敢，她害怕誤人子弟，如果年級低點再低點，她也許會壯著膽子問幾句。
“哦什么哦！你剛高考完，是讀書階段知識儲備最豐富的時間，知識就是金錢，知識變現(xiàn)從現(xiàn)在做起。”林振菁拍著桌子說道。
“哦！”林晚晴反應(yīng)許久，弱弱地答道。
“明天早上10點面試?！绷终褫紝⒚婺と舆M垃圾桶里，朝樓梯走去，“把我的杯子洗了?！?p> 一回到房間，林晚晴先向老板娘請了假期，接著就給桔梗打了個電話，兩人聊了三個小時，林晚晴才下定決心，坐到電腦前填報志愿。
“對比下來呢，潛城師范雖然不是最出名的，但中文系卻是在這幾所學(xué)校里是最厲害的?！苯酃Ｕf道。
“我想去禹市。”
“禹什么市，關(guān)乎未來，這些都是瞎扯淡。不過，無論你選哪，我都會支持你的選擇，因為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身不由己。我給你建議，決定在你?！?p> 林晚晴在第一志愿寫下禹市財經(jīng)大學(xué)中文系，想了想又刪了，敲下潛城師范大學(xué)中文系，可是她還陷在無限的糾結(jié)和猶豫中，隨后干脆關(guān)了網(wǎng)頁，又開始了拖延。
請了一上午的假，林晚晴頗為忐忑，雖然炸雞店的時薪只有15塊，但在缺錢的林晚晴看來就好像錯過了一筆巨款，整個人坐在林振菁的車上發(fā)愁。
“見到人，不要亂說話，”林振菁叮囑道，然后又補了一句，“就像平時一樣當個悶葫蘆，她是你姨夫公司的大客戶，別得罪她，明白沒有？”
林晚晴木訥地點點頭。
別墅里，接待林振菁的是一個略微比林振菁年長的女人，盤起的頭發(fā)一絲不亂，大珍珠的耳釘與項鏈相呼應(yīng)，在豐潤的身體上卻顯得有點小巧玲瓏。林振菁一把林晚晴推到女人的眼前介紹道：“這是我侄女，剛高考完，一本線?！?p> “阿姨你好，我叫林晚晴。”林晚晴紅著臉說。
女人握住林晚晴的手，手上的大珍珠戒指像從肉里長出來一樣，女人對林晚晴說道：“那就是自己人，”然后又對林振菁說，“這孩子說話輕聲細語的，真靦腆，性格和我家那孩子挺像?！?p> “像才有話題。楊太太，我朋友從國外給我?guī)Я藥字闼?，你過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林振菁和楊太太樂呵呵地在樓下討論著香水，林晚晴則跟著保姆來到二樓盡頭的一個房間。門一開，林晚晴拽緊了手里的書本，女孩的腿上蓋著薄毯，她正坐在輪椅上畫畫，她驚訝于林晚晴的到來，問道：“你是？”
“小姐，這是新來的家教。”保姆說完，便退出了房間。
“家教？”女孩放下手中的筆，轉(zhuǎn)過身問林晚晴，“那今天，上什么課？”
“英語！”林晚晴說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
“我叫林晚晴，高考生?！绷滞砬缒贸鰰竞唾Y料放到窗邊的書桌上。
“楊燁，如果沒有意外，我明年應(yīng)該也能參加高考。”
林晚晴不解地看著楊燁，耳邊響起林振菁的叮囑，“聽姑姑的話，除了工作，什么都不要說，什么也不要問?！绷滞砬缧南?。
“把書翻到13頁?！绷滞砬缯f。
第一堂課規(guī)規(guī)矩矩地上完，兩個人期間沒有一句題外話，林晚晴讓楊燁做什么楊燁就做什么，但楊燁的過于安分讓林晚晴有點不適應(yīng)，似乎她所有的乖巧只是迫于無奈的配合，課程結(jié)束，楊燁微笑著和林晚晴道別：“明天你還會來嗎？”
“這，我做不了決定?！?p> “我們這個年紀，能做什么決定??！”
楊燁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又把林晚晴整懵了。林振菁挽著楊太太的手進來，笑眼盈盈地望著看看兩人。盡管她們兩人已經(jīng)在門外偷聽了不只是一時半會兒。
“媽媽！”楊燁微笑著喊道。
“新來的家教滿意嗎？林阿姨的親戚，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睏钐咴谳喴魏?，將楊燁推到林振菁和林晚晴的面前。
“我聽媽媽的。”楊燁望著林晚晴，微笑著說道。
“晚晴？”楊太太問。
林晚晴望著判若兩人的楊燁，點點頭。
“那我家囡囡，在開學(xué)前就麻煩你了。我?guī)ド⑸⒉健！睏钐浦鴹顭钸M了電梯。
“走吧，送你回去。”林振菁戴上墨鏡，爽快地離開。
“我約了人，不回家。”林晚晴說。
“去哪？”
“額......”
“爽快點！”
“懷城路。”
林振菁一腳油門，林晚晴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她望著漸行漸遠的楊家別墅，眼前浮現(xiàn)出楊燁的臉，林晚晴不禁在心里犯嘀咕：“自己能不能做到開學(xué)呢？”
“2個小時300塊，一個暑假，你應(yīng)該能把學(xué)費賺回來吧?！绷终褫颊f道。
一說到學(xué)費，林晚晴變得尤為敏感，她望著窗外，尷尬地笑著說：“是啊，應(yīng)該能吧?！?p> “對了，我買東西送了個贈品，就在你腳邊?！?p> “這是什么？”上車的時候林晚晴就看到副駕的放著一個精致的紙袋，以為是林振菁的東西就沒敢動。她打開紙袋，是一盒護膚品。
“護膚品啊，本來長得就不是什么國色天香，還長痘，就你現(xiàn)在這樣，在林家、在楊家好意思見人啊?！?p> 林晚晴摸了臉上接二連三冒出的痘痘，在進炸雞店之前，她根本沒有這種煩惱，煎炸烤辣對她沒任何影響，唯一有影響的應(yīng)該就是姨媽拜訪的那幾天，下巴才會冒一兩顆小痘痘，姨媽過后就消了，但現(xiàn)在不一樣，額頭、下巴的痘痘遲遲不退消。
“想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就照照鏡子，臉和身材你都沒有，別放肆！”
林晚晴看著一騎絕塵的林振菁，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腩，她還沒想好怎么和老板說工作的事情呢。回到店里12點，正是客人最多的時段，林晚晴干得比平時還要賣力，可能是心虛作祟，她時不時瞟一眼坐在收銀臺的老板娘，小心臟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