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競道:“會……我娘大概知道了什么,才非得讓我走,當時我不懂,我再醒的時候都已經(jīng)離開京城了,奶娘告訴我我爹這半生雖然名聲打出來了,但背地里沒少做壞事,至于是什么壞事,奶娘也不告訴我,她說……”
周競頓了頓,眼睛紅了,道:“就算我爹做了那么多的錯事,但他都不想讓我再接手,他不想連累我,我不知道我這一走意味著什么,但我知道,爹讓我走,肯定有不能說的原因?!?p> 如他所說,周武斌雖然情況特殊,對沈惠琴也沒幾分情義,但對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兒子卻是極為看重的。
那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就算他如今再這么被羅瑞鳳“迷惑”,卻仍是選擇送他走這一方式讓他避避風頭,不想牽扯到他身上。
——
視線又一轉(zhuǎn),是在馬車上。
周競醒了過來。
車上搖搖晃晃的睡得也不安穩(wěn),看到奶娘背對著他趕車,周競道:“奶娘!我們不能走!我娘她肯定有事瞞著我!”
奶娘卻道:“走吧走吧,少爺,侯府里現(xiàn)在不比以前了,你爹被那個羅瑞鳳迷得神會顛倒的,本來就不該……也沒打算讓你接觸這些,到時候你爹那點事兒爆出來全侯府都得給他陪葬,這要不是羅瑞鳳出現(xiàn)了,說不定還能瞞上幾年,但人算不如天算,不如好好想想,你爹怎么會變成這樣子……”
周競暈乎道:“什、什么?我爹一直勤勤懇懇的,怎么會做出連累全家的事情?你是不是搞錯了……”
馬車一個顛簸,周競狠狠地一晃,差點栽下來,他一時半會沒理清楚,只覺得滿腔悲憤,低聲道:“還有……我娘說那話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爹送我走是為我好?玉成寺有什么好的?”
玉成寺位于蒼蒲山,因為位置偏僻,香客極少,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清貧的一處寺廟。
在那兒偏的不行,什么熱鬧玩意兒都沒有,周競只在小時候隨沈惠琴來過一次,狠狠地體驗過幾天玉成寺的生活,后來哭著鬧著要走沈惠琴才帶著他離開,因此周競對玉成寺印象極差。
奶娘頓時語塞,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些話本不該告訴他的。
沈惠琴不告訴他,奶娘身為沈惠琴身邊的人,本分上也不該多嘴,但是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周競還是吃她的奶水長大的,存私心她也不想讓他受罪。
奶娘斟酌道:“說是思過,我們這次也是去避難,少爺,夫人這么疼你,她也不希望看到你在她面前出事兒,夫人告訴我無論如何也要把你帶過去,你既然已經(jīng)被盯上了,就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待在侯府,你……且就聽這一次吧?!?p> 周競:“……”
周競不知道的是,他走后,周武斌就抹殺了把他送走的一切痕跡,反而叫了個人刻意裝扮成周競的模樣待在祠堂思過。
周武斌做完這一切,渾身抽搐的一震,愣了一會兒,他突然詭異的看了看禁閉的祠堂大門,瞇了瞇眼,到底是沒推門進去,轉(zhuǎn)身走了。
沈惠琴暗中看著這一切,難以自控得捂住了嘴巴。
周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