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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妃自驚華

第二十章 焦土萬闕

醫(yī)妃自驚華 拂色 3082 2019-08-05 10:00:00

  看著金鈴上了馬車,底下的人也將這二人的尸首收拾好,甄懿也跟著慕容銜上了馬車。

  甄懿打量了一番周圍,問道:“我都沒來得及問,這里是什么地方?”

  四周都是林木,中間一座破落小屋,荒蕪而凄涼。

  “明都城外柳巍山頭坡?!?p>  甄懿輕笑:“三殿下是如何找到這里的?”

  “這里是云舒痕的乳母寶娘所居住過的舊址,云家雖然把她趕了出來,但寶娘與她的情分還在,順藤摸瓜,自然不難。”

  甄懿扼首,“也不枉我受這些罪?!?p>  幾日前,義莊里。

  甄懿借著怕狗的由頭拉了拉慕容銜的衣袖,連帶著自己的絲絹也塞了進去。

  慕容銜起初沒注意到,不過很快發(fā)覺,到了宮里才拿了出來。

  繡著梨花的手絹上寫了幾個字:

  云舒痕有詐、徐城身份、金鈴。

  甄懿留。

  慕容銜劍眉微挑,當夜命人徹查。

  “你是如何想到,徐城就是徐子朗的?”慕容銜問道。

  “亂猜的唄。她們口中的兩個都姓徐,沒準還帶點親戚關(guān)系?!闭畿蚕崎_馬車簾子,探出頭。

  “云舒痕一死,怕是云家又不得安寧了?!蹦饺葶暟氪瓜马?,心中凝肅。

  云舒痕······云家······

  “你們別擔心,所有對不起我的人都會來陪你們······”

  甄懿想到云舒痕之前對她說的話。

  一個如此怨懟極端,又被壓抑得這么久的女子······真的就僅僅計劃著報復(fù)金鈴徐城兩人嗎······

  甄懿頓悟,察覺到不妙。

  “快,去云家!”甄懿急切地朝著外面一隊人大喊。

  “怎么了?”慕容銜問道。

  “云舒痕······云舒痕,她的計劃根本沒有停下!我們,我們漏掉了一個重要人物!”甄懿心急得說不清話,對著駕車的人喊道:“云家,去云家!快點,要來不及了!”

  甄懿,這次算你勝了,但是我沒輸!

  云舒痕凄然癲狂的模樣浮現(xiàn)在甄懿腦海里,帶著仇恨與一絲得意地笑著。

  在大隊人一路奔馳疾行到云府之時,已經(jīng)為時晚矣。

  偌大的云府,早已化作焦土片片,只剩下無數(shù)破碎的聲音在耳畔回蕩。

  周圍人山人海,濃黑的煙味彌漫在云府四周像是許多冤死的魂靈纏繞,不肯散去,枯木的硝煙味惹得人嗆鼻作嘔,從云府時不時抬出來幾具覆著白布的焦尸,整齊地列在云府大門。

  高懸的云府門匾被烈火焚燒地極其脆弱,搖搖欲墜。

  “太慘了······怎么就突然起火了呢?”

  “天災(zāi)人禍??!前腳出了個敗壞門風(fēng)的女兒,這后腳就著了大火,要我說啊,定是這云家中了什么邪祟!”

  “今兒還不知吹些什么風(fēng),那些云家平時不來往的親戚都過來了,這不······當真是可憐!”

  甄懿倒吸一口涼氣,拳頭緊握。

  慕容銜吩咐了手底下的所有人去幫忙。

  “這便是云舒痕的所有計劃?”

  甄懿點點頭。

  云舒痕她早就把云家算入其中,若云家當初肯顧念情分,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拖延時間,讓人得手。

  甄懿心下默哀。

  “縱火的人是云舒痕的乳母,寶娘?!闭畿餐聘笤和?,想必那個黃胖而矮的婦女正冷漠地站在人群里,旁觀著她的杰作。

  慕容銜心領(lǐng)神會,叫來手底下的人側(cè)耳吩咐。

  “各位,云家小姐云舒痕已死?!?p>  圍觀眾人如同炸開了鍋,頓時議論紛紛。

  云舒痕已死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寶娘一心為云舒痕,現(xiàn)下得知了云舒痕已死的消息,定會露出馬腳。

  墨陰披風(fēng)是她從云府拿來的,金鈴也是由她幫著云舒痕綁來的,而城外的柳巍山坡頭更是她的舊居。

  果不其然,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慕容銜手底下的人便將寶娘帶到。

  人群一字排開,一身粗布衣裳的黃胖婦女正惡狠狠地盯著甄懿,眼神冰冷,像是要把眼前人生吞活剝了一樣。

  “為何火燒云府,你難道不怕死?”慕容銜聲音極涼。

  “我一個老婆子,有什么好怕的?你們說的可是真的,小姐她······她真的死了?”

  甄懿肯定地點點頭:“在我們面前,自盡而亡?!?p>  “你胡說!你個蛇蝎心腸的丫頭!你憑什么怎么詛咒我家小姐!”寶娘雙眼漲紅,掄起手不停地推搡甄懿,“我家小姐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就會死······她······她怎么的就想不開??!該死的明明是我這個老婆子?。 ?p>  寶娘的勁兒甄懿可不是沒有領(lǐng)教過的,估摸著能徒手拎起她來。

  甄懿被扯得頭暈,耳畔一陣連綿不斷的喧鬧。

  慕容銜擋在甄懿身前,一記冷光掃過身邊人,示意他們把寶娘拉開。

  “那······那我做這一切,又是為了誰???都白費了,都白費了!”

  寶娘崩潰地癱坐在地上,筋疲力竭。

  “這么說,你是承認火是你縱的?”

  “那又怎么樣!云家的這些人,從來就沒把小姐放在眼里,以前就處處刁難小姐,她名節(jié)受損后更是變本加厲地侮辱嘲諷,小姐有什么錯?她只不過是想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已,那個徐城敢辜負我家小姐,死一萬次也不夠的!”

  “徐城也死了。云舒痕親手殺的他。一刀斃命?!闭畿驳?。

  “他死不死都無所謂了······”寶娘捂面痛哭。

  淚水從她的手間劃下,悲痛欲絕。

  “是云舒痕吩咐你火燒云家的,對嗎?”

  寶娘抽噎著抬頭:“我承不承認,還重要嗎?是,從一開始我就參與了,包括你那件墨陰披風(fēng)也是我從云府偷來的,云府知道后,便把我貶到了柴房,也是我,故意叫來那些族親,好讓他們一起上路?!?p>  “云舒痕小產(chǎn)完身子虛,根本使不上多大的力氣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金鈴綁走,是你幫著她的,對嗎?城外柳巍山坡頭茅草屋,是你的舊居?!?p>  寶娘不否認,低頭小聲啜泣了起來。

  “這其中好像頗有隱情的樣子······”

  “人都死了,這不還是得無疾而終么······”

  周遭議論聲甚囂塵上。

  切切索索的窸窣討論聲不堪入耳,寶娘對著周圍的人便是一記橫眉豎眼。

  “你于云家,難道沒有半分情分么?”

  甄懿始終不會相信,一個在云家快三十年了的人,會如此狠心,總該還是有些情分在的。

  “我不想害云老爺子的……”

  云老滿身烈骨,她亦是欽佩的很。

  “可你害了他這么多家人,云老也斷然不會善罷甘休?!蹦饺葶暷纳?,“其罪當誅,拿下!”

  慕容銜帶著千鈞般不容置疑的氣勢,命人將寶娘押走。

  遠處,大理寺的人也趕了過來收尸驗尸,一切后續(xù)工作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事到如此,甄懿不禁嘆了口氣。

  “其實……云舒痕是給過徐城機會的吧……”甄懿望著天邊灰蒙蒙的暗沉,牢牢的不透一絲光亮。

  “哦?此話怎講?”慕容銜眸中一亮,來了興致。

  “司遙在講述她與徐城私奔后的種種情形時,那份炙熱;萬朝寺花燈會私奔那夜,我看得出她眼底的期待……可惜……都是白云蒼狗了。”

  “甄懿?!蹦饺葶晢舅宦?,“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把虛無的希望寄托在飄渺的人心里,才是云舒痕最為可惜的地方?!?p>  人心,向來都是飄渺不定的,人的心意隨心而變,捉摸不定,變換不停,可這世上總有許多人,最為樂意去揣摩這些東西。

  四目相對,甄懿內(nèi)心五味雜陳,慕容銜內(nèi)心卻頗為安寧。

  情為何物,惱人至今,搖晃著人的心思幽柔得光,喚醒著愛與恨的泛黃記憶。

  良久,二人相顧無言。

  甄懿感覺到氣氛略顯尷尬,便率先開口道:“說來,還沒好好謝過鐘譽,幫了我忙?!?p>  “無妨。他這人一向不識時務(wù),你若對他隆重地好些了,他便會蹬鼻子上臉?!?p>  甄懿繃不住方才的感傷,忍俊不禁:“我還沒見過三殿下如此不給面子地損過人呢,不知子期聽見了會做何感想?!?p>  甄懿和慕容銜突然感覺后背被人使勁一拍,回頭一看鐘譽不知何時一臉春風(fēng)地撞到二人中間。

  “在說些什么?本公子貌似聽見了我的名字,快從實招來!”

  甄懿與慕容銜相視一眼,甄懿笑著解釋道:“說請客吃飯,這件事完了,我甄懿設(shè)宴好好款待你一番?!?p>  “是么?”鐘譽顯然十分受寵若驚,拉著甄懿的手腕便興沖沖道,“本來也是正有此意的,既然如此,那我們改日必約,司玄你可不能借口推脫不來?。 ?p>  鐘譽十分計較地瞪了一眼慕容銜,對著甄懿講道:“這家伙十分擺譜,架子可大的很!幸虧我大度包容,這才不至于讓他被人擠兌死?!?p>  甄懿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笑而不語。

  慕容銜面無表情,早已習(xí)慣鐘譽的胡謅。

  甄懿話鋒一轉(zhuǎn),提問道:“云家……你那邊,怎么樣了?”

  鐘譽面色尷尬,先前的笑意全然斂了回去,愁眉不展:“死的死,傷的傷,嚇的嚇,估計還是個麻煩。”

  甄懿抿了抿唇,不說話。

  

拂色

云舒痕一事算是落下帷幕了,肯定還有些坑與矛盾還沒有完全解開,還請大家多多指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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