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大魚
“這里是哪里？好黑啊?！?p> 一道意識醒來，入眼盡是一片黑暗，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他不知這是哪里？他又該去哪里？
他就這樣這片黑暗中徘徊著了不知多久。
有一天，他累了，他受夠著這樣暗無天日，看不到希望的生活了。
他不要這全是黑暗，他要其中多一抹彩色。
但這黑暗不允許，這里沒有改變。
你改變不了什么，永恒的接受這一切吧。
但那意識這次卻沒有屈服：“不！我不接受！
那意識四處揮拳，試圖擊破這黑暗，但無法對這黑暗造成絲毫影響。
別反抗了，這就是你的命。
那意識高舉起手吼道：“不！我命由我不由天！”
......
“?。 ?p> 那意識將手猛然插入自己的身體，接著他竟從身體里抽出一把血?dú)饪M繞的長刀。
“天若擋我，我必逆天！”
“那怕拼盡一切，我也要斬?cái)噙@黑暗！”
“刀斬生死！”
他揮出長刀，漫天的血?dú)饨K將這黑暗的世界染了一抹血紅。
血紅之后，是一點(diǎn)亮光透了進(jìn)來。
......
“呼呼～”
方舟從黑暗中睜開雙眼，身前是一片陰暗的水域，周圍是青灰色的巖壁，自己似乎是在一個(gè)與水域相連的洞穴底部。
一道聲音在方舟腦中響起：“你醒了?！?p> 方舟環(huán)顧四周：“誰？”
前方的水面泛起微微的波瀾，一條樣貌奇特的紅色大魚從水下浮現(xiàn)。
大魚頭顱碩大，頭上向后生長著一對如同鹿角一般的角，兩側(cè)的魚鰭極長，宛如一對羽翼。
但這大魚此刻的狀態(tài)卻不太好，眼睛黯淡無光，仿佛隨時(shí)都會死去一般。
大魚向前游了一下：“是我?！?p> 方舟盯著大魚：“你會說話？”
大魚沒有開口，但聲音卻在方舟的腦中響起：“不，這只是意識上的交流?！?p> “意識，沒錯?！?p> “你是在等我？”
“是的?！?p> “等我為何？”
“說聲謝謝?！?p> “為何謝我？”
“謝謝你幫我擺脫了宿命?！?p> “宿命？”
方舟再問：“是你把我吃掉的嗎？”
大魚沒有否認(rèn)：“是的。”
“為何又把我吐出來了？”
“我并不想吃你，只是想請你幫我?！?p> “既然你要謝我，那就說明我?guī)偷侥懔?？?p> “是的，你取走了那把刀?！闭f著大魚往方舟的左手上瞄了瞄。
方舟這才把察覺左手有些沉重，似乎握著什么。
方舟低頭一看，左手上正握著一把長刀，露出的些許鋒刃正冒著猩紅的血?dú)狻?p> 這不正是那把詭異的長刀嘛！
方舟舉起這把刀問道：“這把刀究竟是什么？”
大魚看到這把刀身體下意識后游了幾步，它的眼中充滿了恐懼與怨恨。
大魚好一會才緩緩說道：“這把刀對每個(gè)人的意義是不同的。這刀對我來說是詛咒，是痛苦的根源。對你，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這把刀在等你，等了很久很久。”
“這把刀......在等我？”
方舟握著這把刀，確實(shí)有一種奇特的熟悉感，仿佛本來就應(yīng)是這樣。
......
方舟握著刀：“可以和我說說它的故事嗎？”
大魚沉默了許久，黯淡的眼睛中閃過追憶：“我也不知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時(shí)間太久了，我都忘了。”
大魚緩緩說出了它的故事：“我還記得夕陽下的游泳，那是我逝去的青春。那時(shí)風(fēng)和日麗，春暖花開。我最愛的春還活著，當(dāng)時(shí)我們每天在一起，我會給她捉來她最愛的白磷蝦，她會給我戴上石花海草編成的帽子......”
之后，方舟聽了足足半個(gè)多小時(shí)的言情故事，別的沒聽出什么，只是覺得這條魚的文采很不錯。
大魚講了半個(gè)多小時(shí)的愛情故事后，終于切入了主題：“我本以為我的一生會這樣過去，直到那一天，那樣美好的日子戛然而止了。那是一個(gè)風(fēng)雨交加的日子，我外出給春捉白磷蝦，但那一天，我成為了獵物。我被一個(gè)人捉住，我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記得他有一雙血紅的眼睛。”
說到這，大魚的眼中泛著仇恨的光芒
“他抓住我后，把這把刀塞進(jìn)我肚子里，還和我說以后會有人來取走那把刀的。然后就離開了，我也再沒見過他?！?p> “這把刀進(jìn)去我身體后，我就失去了自己。但我再次清醒過來時(shí)，時(shí)間已經(jīng)過了千年。我的春，她已經(jīng)去了奈落。只留下我一條魚孤獨(dú)的活著?！?p> “這把刀帶給我無盡的力量和無窮的生命。但我卻失去了活著的意義。春已去，我猶在。”
“我橫掃了這個(gè)星球的所有強(qiáng)大的生命，但我依然活著，無盡的活著，痛苦的活著。我想死，卻死不了，這把刀是詛咒，我擺脫不了它。”
“無盡的歲月中，我吞食了數(shù)以億計(jì)的生命，其中大部分的都被這把刀給吞噬了。”
“我過得越久，我就越強(qiáng)大，但也就越痛苦。我知道這把刀是痛苦的根源，詛咒的所在。我想要擺脫這一切就要擺脫那把刀，我開始有意識吞進(jìn)一些智慧生物，讓他們?nèi)グ蔚叮瑤ё哌@把刀。但那些家伙，都在拔刀的瞬間就死去，他們無法承受這把刀的詛咒，只有承受的了詛咒，才能駕馭這把刀。”
大魚看著方舟：“終于，在這一天，我等到了你。你就是那人所說的拔刀之人。為了你，我等待了很久很久。但我不恨你，我感謝你，讓我擺脫了這無盡的詛咒，謝謝。”大魚的眼神愈發(fā)的黯淡。
“我終于可以去奈落了，去見我的春了?！?p> “終于...終于...春...”
大魚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緩緩合上，它的生命終于走到了盡頭。
它的身體漸漸下沉，向著深邃的海底沉入，向著奈落而去。
......
“唉～”
方舟輕輕嘆了一口氣
“不要嘆氣，我們應(yīng)該為它高興才對?！卑讍⒌穆曇艚K于響起。
“它為何會死？”
“這把刀是詛咒，也是它生命和力量的來源，它解除詛咒的代價(jià)就是它的力量和生命。
白啟繼續(xù)道：“對有它來說，活著才是痛苦的，死才是解脫，我們應(yīng)該為它高興才對?！?p> “是啊?！?p> 方舟雙手合十
愿你和你的春在那春暖花開的日子重逢。
再見了。
......
“白啟，我為什么會得到這把刀？”
“這就是所謂的宿命吧。”
“宿命嗎？呵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