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落坐直了身子,眸光漸漸清明,“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白溪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說到甄浩下令砍顧南城一只手的時候,離落蹙著眉問道:“他怎么樣了?”
躲在床后的顧南城已是思慮萬千,她到底得了什么病?為什么要瞞著?聽到她問起他,心里有說不出的甜意,以至于出現(xiàn)一瞬的喘息。
“有人!”
離落靈敏的察覺到了他,猛地站起扯開了身后的床幃,狹小的空間里赫然立著個蒙面男子,兩人視線相對,有一瞬間的凝滯。
離落沒有感受到殺意,他的目光溫和,像是呆住,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這賊膽子挺大,被她發(fā)現(xiàn)了還不趕緊跑。
離落不給他反應(yīng)的機會,一掌拍向他的胸口,他才立刻從床頭閃到了床尾,白溪快速的射出兩根毒針,他敏捷的翻身到了窗口,離落看他身形動作熟悉心里起了懷疑,見他要翻出窗外,急聲道:“顧南城!”
他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快速竄了出去。
還真是他?他怎么會在這?
離落喊住了要追出去的白溪,“師兄起了疑一定會追問到底,去把顧南城帶過來,我們今夜就走?!?p> “是!”
白溪走后,離落盤腿坐在床上,心中思慮顧南城是什么時候來的,肯定不是師兄在這的時候,應(yīng)該是師兄走后白溪來之前,他做了什么?
不知怎么回事,她莫名的覺得胸口位置有些異樣,說不清道不明的。
離落倒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后,目光幽深。
那他一定看到她是怎么蘇醒的?也聽到了剛才白溪和他的對話。
還好,她們并沒有說起她為何暈的相關(guān)事情。
離落翻了個身,又猛地坐了起來,起身穿好了衣服,站在窗口冷冷的看著漆黑的夜。
接下來該怎么做呢?殺了他?
院門處突然竄進(jìn)一人,離落微微一凜,隨后又放松了下來,她看出了那是易行。
易行也看到了她,敲了敲門就走了進(jìn)來,“主子,牢中還有活口?!?p> 活口?
離落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低沉的道:“是誰?”
“是牢頭,他藏身在了暗格中,并未被發(fā)現(xiàn),他看到了一切。
離落笑了笑,這太出乎意料了,她完全沒想到會有轉(zhuǎn)機,看來這是天意,廖忠良一定想不到,連老天爺都想要收了他。
“把他藏起來,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秘密送到京城?!?p> “是?!?p> 易行說完便退了出去,離落又將視線投向了夜色中。
此刻她頭腦異常的清晰,往日那中模糊焦躁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睡眠不足一瞬強過一瞬的疼痛也沒有了,她知道是因為喝了那東西,可這東西太過稀有,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喝。
什么時候才是盡頭?
她又想到若剛才那人真是顧南城,他現(xiàn)在會回去還是會逃走?
白溪帶著人趕到關(guān)押顧南城的地方時,顧南城也是前腳剛到,邱向軍帶著人攔下了白溪。
“白姑娘,這么晚過來是有什么要緊事?”
白溪冷冷的盯著他,“邱將軍這么晚了還在這守著,太盡職了。”
“我也是不敢有絲毫松懈,就怕出了意外,到時離大人和甄大將軍怪罪下來,我的前途豈不是完了?!?p> 這話倒是不差,他確實還需要主子幫他平步青云。
“離大人讓我來帶走顧南城,邱將軍可以歇著了?!?p> “離大人醒了……真是太好了?!鼻裣蜍姾┬陕?,白溪已經(jīng)越過了他。
顧南城被帶到府衙的時候,天肅衛(wèi)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等待他的是一輛囚車,他被關(guān)了進(jìn)去并且被上了鐐銬。
囚車正好在府衙燈籠下,清晰可見。
離落騎著馬在隊伍的最前頭,視線遙遙的尋到顧南城的身上,她看他的時候微仰著臉,視線冰冷如霜,淡漠的真的如同對待一個犯人。
她看到了他看到囚車時的意外,不管他腦子里想些什么?從這一刻開始,他只是她的犯人,他最好有這個認(rèn)知。
顧南城凝視著她,感受到她的冷漠對待,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他盤腿坐了下來,身上的鐐銬叮當(dāng)響。
離落駕馬來到跟前,居高臨下的斜睨著他,“剛才那人是你?”
顧南城目光深邃,沉吟片刻道:“對,是我,你為何會暈?我可以找齊云醫(yī)術(shù)最好的幫你看看,齊云還有很多藥典,一定可以治好你?!?p> 還敢承認(rèn)?他能跑出來倒是能耐,還想著治好她!
離落冷笑一聲,“你不圖謀你的大事,反而對我如此上心,有機會居然不逃……呵,這次機會又沒有把握,以后可不要后悔?!?p> 跑了出來卻不逃,還敢回來,他想干嘛?
顧南城看著她,深情一笑,“離落,我說過了,我喜歡……”
最后一個字銷聲在響亮的鞭聲中,囚車的木樁上皮碎灰落,“以后再讓我聽到這句話,我扒了你的皮!”
離落緊繃著臉,想起他在她頸項印下的一吻,頸后倏然升起一股灼熱,恨不得現(xiàn)在上前抽他一個耳光子。
“好,我不說,那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離落在他強烈地注視下,立刻升起一絲焦躁,他能不能安分些,“管好你自己,這件事你就當(dāng)沒聽到過,我也沒得什么病,以后不要再問?!?p> 顧南城抿緊嘴角,“離落,你是不是不信我說的話,需要我證明給你看?”
證明什么?幼稚!
“顧南城,你記住,你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以后也不會有任何牽絆,這次進(jìn)京不管你的結(jié)果如何,都跟我沒有絲毫關(guān)系,所以不要試圖用感情來設(shè)計我,我只能說你會后悔?!?p> 顧南城臉色一僵。
她再次揚鞭駕馬離開。
顧南城怔愣片刻,嘴角一勾搖頭笑了笑,根本不在意她說的話。
離落斜了他一眼后一聲令下,一隊人馬駕馬離去,很快出了升州城。
升州城城門處,追出了一隊人馬。
“大人,她不接旨,為何我們不回京城告到御前?!?p> 廖忠良放慢速度,同宋陽解釋道:“我拿到圣旨還沒有奈何得了她,回去讓人笑話,不如我們跟著他們,說不定有機會奪過顧南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