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
昭因強迫自己看著他。
眼淚自兀的向外涌。
她不想哭。
他還是如此薄涼,像鐵鎖鏈牢牢掐住昭因的脖子。
你走了,帶走了傾盡一世的溫柔,所有的幻想頃刻間煙消云散,喚醒了自顧自的淪陷。
你我曾經(jīng)許過海誓山盟,你我之間有過天長地久。
如今,卻似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昭因心頭似有烈火酌燒,萬只螞蟻撕咬,盡管如此,她在臉上沒有流露絲毫,木訥地站在原地。
“怎么,見到本王連禮都不會行了?!彼焓謸嶂瓜碌募毎l(fā)。
昭因抬眼漠視看著他,撥開他的手:“淵王殿下會在乎我行不行禮?!?p> 她語調(diào)冷如寒霜,不帶半點溫度,昭因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與他直視。
沒有任何情感,沒有任何愛戀,同陌路人一般。
時間讓他們彼此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兩人注視著對方,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北冥淵想從她古水無波的某種捕捉到一絲絲的留戀。
阿因,你只要親口告訴我,你被逼無奈的,做著這些并非你本意,我就相信你。
北冥淵敗給了自己,他忘不這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女孩,他只是不甘心……
昭因看得出來他深邃的眼眸中的隱忍,他的雙眸布滿紅絲。
怒意?憎恨?不甘?
你怎么會不甘心呢?你不是已經(jīng)下了決斷了嗎?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嗎?
昭因嘴角上揚,卻沒有笑意,滿是嘲諷,她瞧不起自己,明明說好不要再愛了,心底還在隱隱泛痛。
她的手掌冰涼,纖纖素手根根泛白。
昭因,你不許在他面前哭,你已經(jīng)沒有這個資格了。
她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有多疼,撕心裂肺不過如此。
北冥淵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的雙眸如眼鏡王蛇般狠辣,發(fā)著寒光。
他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昭因。
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焚燒萬物的憎恨,向她襲來。
“像你這種身份卑微的官仕女子,不該向我行禮嗎?”
一直站在旁邊的昭明昭晝面面相覷。
昭明十指緊握,淵王殿下今天說話怎么難聽。
看樣子兩人不像鬧著玩,昭明沖口而出:“殿下!不知小妹那里做得不對,冒犯了殿下,但殿下不該如此惡言相向?!?p> 昭明整整大了北冥淵兩歲,可北冥淵回頭眸中戾氣暴虐,像有一場沙塵暴,稍不留神間將人卷入無盡深淵。
昭明和北冥淵對持著,內(nèi)功暗涌,好似下一秒兩人能打起來。
昭晝想拉著大哥,畢竟淵王殿下的身份在那擺著,無論輸贏,都對昭家不利。
“大哥......”昭晝小聲勸誡著。
倏然間,昭因驀然跪地。
聲音不卑不亢,所有喜怒哀樂都藏于其中,疏離冷漠:“臣女知錯,臣女昭因拜見淵王殿下,淵王殿下一世安康?!?p> 說完昭因俯身在地,兩滴淚珠奪眶而出,砸落在地。
她還是哭了,在他面前,以最卑微的姿態(tài),用最狼狽的方式。
淚水沒有沾到其它任何地方,甚至連睫毛上也不見蹤跡。
昭因立即站了起來,這是她在他面前最后的一絲尊嚴。
無數(shù)次的宿醉,無數(shù)次的期待,無數(shù)次的幻想,消泯在他的憤恨中。
我愛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