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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死荒原

第五章 楓葉莊園(2)

九死荒原 九片竹葉 3755 2019-06-16 23:48:07

  夜宸他們坐了三四個小時的車,才從市區(qū)趕到楓葉莊園,一開始還好,后半段的路程全是土路,顛簸的很,弄得眾人都很疲倦。大家草草的收拾了下之前就分配好的房間,吃過飯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養(yǎng)好景色準備著明天的游玩。

  零點一刻,位于荒涼郊區(qū)的楓葉莊園萬籟寂靜,只能偶爾聽到秋蟲低鳴之聲。一樓西邊角落的一扇雕花木質(zhì)房門上浮現(xiàn)出一張人臉,那張臉左看看,右看看,見外面沒什么人,漸漸凸起——夜宸從自己房間穿門出來了。

  穿過房門后,夜宸的身體并沒有馬上凝實,悄悄地上了二樓,進入了一個房間。

  “奇怪?人呢?”房間里并沒有人,這倒也方便自己行動。夜宸細細尋找了一番,在一本雜志里找到了那封信。她并沒有拿出來,只是確定信封已經(jīng)被拆開,就滿意的點點頭,飄飄悠悠地回去了。

  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夜宸突然感覺有點兒餓了,反正已經(jīng)起來了,不如去廚房找點兒東西吃。

  自己現(xiàn)在只是個靈魂體,就算吃點兒夜宵也不會胖,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話說明明只是個靈魂凝成的身體,為什么還會餓?真是奇怪。

  夜宸把靈魂體凝實,圾著拖鞋,來到廚房門口,還沒來得及伸手,廚房門自己開了,一個黑色的影子迎面走來。

  “啊!”夜宸低聲驚呼了一聲,撫了撫胸口,抱怨道,“畢言,你這是干嘛呀?也不開燈,嚇死我了?!?p>  畢言手里拎著瓶酒,臉色有點兒發(fā)白,說道:“你也嚇我一跳好不好?差點兒把這瓶酒扔出去?!?p>  夜宸看了眼畢言手里的白酒,問道:“大晚上的,不睡覺喝什么酒啊?按計劃明天我們要爬山誒?!?p>  爬山,聽這兩個字夜宸都覺得累得慌。

  畢言拎著白酒,越過夜宸朝客廳走去:“睡不著?!?p>  “喝酒就能睡著了?”夜宸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一個人喝沒意思,我陪你喝一杯吧。”

  畢言嘲笑道:“就你這小身板兒,能喝酒?算了,別一杯酒就把你灌醉了,還得費力氣把你弄回去——我可不是黃瀾,對你們這種小丫頭片子沒興趣。”

  夜宸從廚房拿了一個碟子,兩雙筷子,放在茶幾上,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袋酒鬼花生:“放心,我酒量可以的。”

  “我不信?!碑呇宰?,搖了搖頭。

  “你之前還不信我會玩兒撲克呢!”夜宸說道。

  這句話倒是讓畢言啞口無言。

  所謂的玩兒撲克當然不是斗地主,而是指的賭錢。畢言倒真的沒想到,夜宸一個嬌弱的女孩兒居然很擅長德州撲克。

  “最近你還在玩兒嗎?”夜宸拿了兩個紙杯,打開畢言拎出來的那瓶白酒,開口問道。

  畢言的臉色有點兒難看,有些猶豫地說道:“玩……還在玩兒。”

  夜宸微微顰眉,說道:“那玩意兒不好,偶爾玩一玩,耍個盡興還可以……算了,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好多說。到現(xiàn)在為止,贏了還是輸了?”

  “贏……”剛說了一個字,畢言停住了,轉(zhuǎn)口說道,“輸了一點兒,對了,你什么時候還去玩兒?”夜宸的牌技很好,第一次跟著她去的時候,畢言順著她的意思下注,著實贏了不少,但后面自己去,就只剩下輸了。

  “不去了,至少最近不會去?!币瑰穵A了粒花生米,看畢言一臉愁苦的樣子,問道,“怎么?輸了多少?”

  “兩……兩萬塊?!碑呇云D難地說出這個數(shù)字。

  夜宸眉頭皺的更深了,嘆了口氣,說道:“兩萬……算了,就當買教訓。好在輸?shù)牟欢?,緊巴幾個月就熬過去了,以后別去那種地方。好了,別想了,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來,喝酒,今天讓你見識一下你宸姐的酒量?!?p>  “就你,還宸姐?”畢言勉強笑了笑,但還是端起了紙杯。

  也許是心有愁悶,畢言也沒有和夜宸多說話,只是一杯一杯地喝著白酒,連碟子里的花生米都很少吃。這樣悶頭喝酒很容易醉的,沒過一會兒,他就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眼睛看東西都有點兒模糊。

  “不行了,喝的太猛了?!碑呇苑鲋嘲l(fā)的靠背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p>  “嗯,好的,還能走路吧?用不用我把你送回去?”雖然這么問,但夜宸坐在沙發(fā)上,并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畢言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沒事,幾步臺階,還不至于走不上去?!闭f完,他就轉(zhuǎn)身朝二樓臥室走去,腳步稍顯踉蹌,但扶著樓梯,確實不至于沒法兒回房間。

  還剩下小半瓶的酒沒有喝完,不喝也是浪費,夜宸就全倒在自己酒杯里了,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繼續(xù)喝酒。

  夜宸現(xiàn)在的心情很不錯。身為一個鬼,殺人做不到,打探消息還是很擅長的,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她就收集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憑借這些信息,夜宸完全可以不親自出手,就完成第七空間這次安排的任務(wù)。

  這就是夜宸想到的第二條路:借刀殺人。

  不只是那種暗夜哭泣的陰魂,或者因怨恨而索命的厲鬼屬于鬼,事實上,人人皆有惡念,那么在一定條件的催化下,人人皆可化為鬼。這就是為什么說永遠不要考驗人性,人性本來就是由善、惡組成的,非要用一些手段將惡念激發(fā)出來,不是沒事找事嗎?

  據(jù)夜宸所知,畢言輸?shù)目刹恢箖扇f,而是兩百萬,而且這兩百萬是賭債,是債務(wù)。前幾個月,他剛剛掏空了家里三代的積蓄,在鈕倫市一個偏僻的街區(qū)買了個小房子,身上背著五百萬的銀行貸款和五十萬的高利貸。

  他已經(jīng)被錢逼到了絕路上,換句話說,他已經(jīng)化為了一個鬼。

  高利貸和賭場要是催還債務(wù)的話,手段可沒那么美好,不想家破人亡,畢言必須要冒一些風險,哪怕失敗的代價是自己的小命。

  夜宸晃悠著紙杯,看著里面清澈的酒液,輕笑一聲,小小地喝了一口。確實是好酒,味道真不錯。

  ……

  回到臥室,畢言連衣服、鞋子都沒脫,直接栽倒在了床上。

  喝了那么多酒,并沒有讓他如愿的沉入睡眠,反而更加睡不著了。酒精刺激著神經(jīng),讓他一方面昏昏沉沉,另一方面紛亂的思緒又如野草般亂長。

  錢……錢……兩百萬的賭場債,五十萬的高利貸,這都是要人命的,另外五百萬的銀行債一旦違約,也能把自己送進監(jiān)獄。

  “該死!該死!”當時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竅,想著贏一局就能翻本?為什么?。慨呇杂昧Υ反蛑?,直到筋疲力盡,頹然倒在床上。

  自己確實該死,但自己確實不想死,不想死,就只能想辦法弄到錢。兩百五十萬的債務(wù),借是借不到,那么就只有一條路……

  畢言臉色有些掙扎,但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把手伸進褲子口袋里。

  沒有?沒有!

  畢言慌亂地站了起來,把口袋整個翻出來,確實沒有,那張一直被他隨身攜帶,記載著關(guān)鍵信息的紙不見了。怎么可能?為了防止那張紙遺失,自己這幾天穿的都是口袋帶拉鏈的衣服……拉鏈?畢言低頭一看,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口袋的拉鏈錯齒,整個崩開了!

  畢言癱在床上,面如死灰。之前之所以能勉強保持鎮(zhèn)定,全是因為那張紙可以作為一條后路,現(xiàn)在后路沒了,自己真的完了。

  自己會被那二百五十萬的債務(wù)給逼死的!

  死!死!死!那可是二百五十萬,你還不起的,只能去死,去死!夜宸化為虛體,在畢言旁邊,模仿著他的音色語調(diào)輕聲說道。在喝的迷糊,腦子一片混亂的畢言聽來,這是自己在絕望下出現(xiàn)了幻聽,或許這就是即將到來的命運。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里?畢言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自己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不管怎么活,總比死了好吧?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過了好一會兒,畢言才算緩過神來,恍恍惚惚地問道:“誰???馬上過來?!?p>  畢言下了床,扶著床頭站了起來,打開房門,看清來人后說道:“尚志啊,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尚志看了眼畢言布滿血絲的眼睛,說道:“確實有件事,進去說吧?!睕]等畢言說話,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畢言用狠厲的眼神盯著尚志的背影,想掐著他的脖子扔出自己的房間。這個該死的家伙,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心很煩嗎?還來這兒添亂!

  尚志拖了把椅子,坐下,也不說話,就這么死死地盯著畢言。

  被尚志這么盯著,畢言感覺心里有點兒發(fā)毛,內(nèi)心又開始煩躁起來,問道:“你過來……有什么事?沒事我睡覺了?!?p>  尚志拿出一張紙,展開后放在桌子上,問道:“這張紙是我在車上撿到的,是你的嗎?”

  畢言走過去低頭一看,先是一驚,然后臉上忍不住露出笑意,連連點頭,說道:“是,這就是我的,就是我的。”說著,伸手就要去拿。

  啪的一聲,尚志把這張紙摁住了,說道:“這張賬目表顯示,半個月前,尤總私自調(diào)用兩千萬公司資產(chǎn),而且沒標注去向?”

  “這個……”畢言勉強露出一絲笑,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公司的安排吧?!?p>  尚志說道:“這件事應該讓萱董知道。如果真的是公司特殊安排,涉及到這么大的金額,尤總一定會通知萱董的。如果不是……尤總這是犯法!”

  “犯法不犯法我們說了不算,這張紙確實是我的,你還給我吧!”畢言伸手去拽,但尚志扣得死死的,他擔心把紙撕爛了,也不敢用力。

  畢言抬頭看了眼尚志,焦躁地問道:“尚志,你想干什么?”

  尚志一把把紙拽走,收起來,放到了口袋里,說道:“我要拿過去讓萱董看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p>  “尚志,這公司又不是我們的,你操這份心干嘛?”畢言強壓著內(nèi)心的火氣,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

  尚志認真地說道:“我們拿公司錢了,食人之祿,忠人之事,看到了難道不管?”

  眼看著尚志朝門口走去,畢言眼中一臉惶恐,有對未來的恐懼,有對自己的絕望,很快,這一切化為了憤怒,滔天的憤怒。

  都怨這該死的家伙,明明憑借這張紙,自己能夠度過這個難關(guān),但他偏偏把自己的生路給堵死了,沒有這條路,自己死定了,死定了!

  想到這兒,畢言拿起桌子上的水晶煙灰缸,緊走幾步,用力朝尚志的后腦砸了過去。

  一開始,他只是想把尚志砸暈,然后將那張賬目表搶回來,但恐懼和絕望化為的憤怒將他的理智徹底燒盡,一下,兩下,三下……畢言拼了命的砸著尚志的頭。砸了整整二十下,直到把尚志的頭骨砸碎,腦漿溢流出來,畢言才把煙灰缸扔到一邊,頹然地癱坐在地上。

  “我殺人了?不行!要趕緊拿到錢,遠走高飛,我可以躲到國外去,出了國,再想抓我就很難了。對,就是這樣!”畢言腦海中又出現(xiàn)了那個虛無縹緲的聲音,他將那張紙收了起來,揣在兜里,一臉陰狠地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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