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不知如何開口,程諭白也沒叫她,以至于顧念慈轉(zhuǎn)身時嚇得差點跌倒,還好程諭白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此年紀(jì)的程諭白,已褪去孩童的稚嫩,棱角分明,皓齒明眸,一身白衣,儀表堂堂,仿若仙門世家的弟子般不染凡塵。
顧念慈盯了好一會兒才認(rèn)出他。
一時間,好像有許多話涌出喉嚨,卻又不知該說哪一句。
末了,只能收了手,淡淡道:
“程諭白,好久不見?!?p> 見顧念慈還記得自己,程諭白心臟微顫,道:
“我找了你很久,這八年,你去哪了?”
顧念慈抬眼,面容俏麗:
“你找我?”
“對啊,當(dāng)年我母親把我困在屋里命令我以后在家讀書,我偷翻窗出去找你,想跟你說一聲兒,但等到學(xué)府的學(xué)子散盡,你也沒來?!?p> 顧念慈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想必也就此推理出她等不到他那天,是因為程諭白被罰了門禁。
“那天爺爺去世了?!?p> 顧念慈提起手中的冥幣,道:
“今天我來這,也是為了買這個。”
“去世了?那你這些年......”
顧念慈神情淡淡的,程諭白心中隱隱作痛,沒再說下去。
“那......”
程諭白原想問她愿不愿意和自己走,結(jié)果被前來找他的家丁打斷,于是匆忙跟顧念慈約定明天這個時候在這等她。
未等顧念慈回答,程諭白便轉(zhuǎn)身同家丁走了。
夜半,程諭白輾轉(zhuǎn)難眠。
像是八年前那個晚上,他在心里構(gòu)思諸多明天要同顧念慈說的話,他找了她八年,八年雖不長,但也不短,他合了眼喃喃自語:
“以后不會再有八年,只有長久?!?p> 同程諭白一樣,顧念慈也是一夜難眠,第二天便早早起了床,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時不時的低頭傻笑,臨近約定時間,她便坐在梳妝臺前不厭其煩的照鏡子,一會兒縷縷頭發(fā),一會兒擺弄發(fā)髻中的簪子,嘴角眉梢都掛著歡喜。
待時間差不多了,她起身站在鏡子前又照了最后一遍,這才出了門。
城西,晚煙亭。
許是顧念慈心切,腳步疾了些,她到的時候還未見程諭白的身影。
今天天氣不好,烏云大片聚集,陰氣沉沉的,晚煙亭四周除了停在河邊的漁船上站著一個人外,她再沒見到別人。
她也只是朝漁船上望了眼,和那人目光相對,不想那人竟上岸朝她走了過去。
那人于她面前站定,面無表情問:
“你是顧念慈?”
下意識的,她點了頭。
見顧念慈承認(rèn),那人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用盡蠻力的將她往船上拖!
顧念慈慌了神,鞋底用力站定,連忙去掰那人的手,喊道:
“你做什么!”
“夫人有令,將你帶往臨城,到了那我就會放了你,只要能保證你不再打擾公子就行?!?p> 公子?程諭白?!
“私自擄人,你家夫人不懂什么叫王法嗎!”
她本想同他理論拖延時間等程諭白來,誰知那男人沒答話,一心只拽住顧念慈的手腕想把她拖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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