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二人出來時見天空陽光明媚的,也就沒帶傘,誰知現在烏云壓境,仿佛有場大暴雨在不遠處蟄伏醞釀。
顧念慈擔心下大暴雨的話回家的那條河會發(fā)水,遂拽著程諭白趕快走,誰知待二人急忙走出集市,程諭白才發(fā)現他送給顧念慈的荷花圖不見了。
原本荷花圖他是放在畫筒里的,誰知連續(xù)幾日作畫使他過于疲憊,竟趴在岸前睡著了,顧念慈見了便過來幫他收拾,卻把那個禮物同其他的一并裝進了竹簍,他也是第二日在集市上打開時才發(fā)現的,于是隨口說什么這幅是殘畫不賣,這才蒙混過關。
現在想來,他們離開集市時畫筒還被他拿在手里,現在不見了,定是買菜時放在了人家的攤位上。
程諭白同顧念慈說畫丟了,要回去找,可顧念慈見頭頂的烏云越來越低,擔心雨下大了過不去河,便勸他既然是殘畫不要也罷,又或者明日再取。
可程諭白不肯,他本打算今晚悄悄把荷花圖放在顧念慈枕邊給她一個驚喜的,明天再取驚喜就沒了。
見程諭白執(zhí)意回去,顧念慈也只好答應,于是兩人頂著雨點又返回集市,好在買菜的老伯見有人丟了東西便幫忙收起,二人接過后謝過老伯,便匆匆往家趕。
此時狂風大作,雨點像是顆顆黃豆從天而降,程諭白將顧念慈摟在懷里,山路泥濘,看雨勢有越下越大的跡象,四面也沒有房屋可躲雨,兩人只能加快腳步趕回家。
明明已經糟糕透頂,可顧念慈望著頭頂這個為她遮風擋雨的男子,只覺周身溫暖,像是下了很大決心,道:
“諭白,明天,我們去見看看你的父母,好嗎?”
她一直都知道,像程諭白那么孝順的人,不可能不在意他的父母。
這段時間,她偶爾會見他盯著筆墨出神,大概是為讓他父母接受自己而煩心吧。
果然,程諭白聽顧念慈說完,眉眼欣喜,點頭承諾:
“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讓我父母接受你的。”
顧念慈點頭,她相信他,只要是他說的,她都信。
暴雨侵盆,暴風大作,眼前已看不見雨水,到處都是肆虐的白霧。
程諭白背著竹簍,一手提著食材,另一只握緊顧念慈的手,拉著她過獨木橋。
橋面濕滑,橋底河流洶涌,雨勢過大,河水如猛獸般自腳下奔騰而過,波濤的河水已與河岸齊平,程諭白緊緊抓著顧念慈,兩人一步一步艱難前進,花費許久時間,程諭白才走到橋頭。
他正欲邁腿上岸,卻聽顧念慈在他身后道:
“先別動!現在岸邊草濕,容易打滑,諭白你把食材遞給我,然后抓住旁邊的樹枝再上岸!”
雨水劈頭蓋臉的砸在臉上,程諭白睜不開眼,應了聲,回手將食材遞到身后,頭頂剎那間電閃雷鳴,火光直沖而下劈在河岸,顧念慈大叫一聲鞋底打了滑,程諭白轉眼之際就見她整個人撲進河里,口中的“諭白”尾音未消隨即就沒了頂。
“念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