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妖說他天資聰穎(十九)
……
鎖生峰。
“不是暮婕師姐,”見霜柔看向李達婕,坻迷卻拉住她認真解釋,“柔兒,暮婕師姐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她沒有靈根,不能使用傳音手段?!?p> 坻迷第一次看到李達婕就對李達婕的印象很好。
雖然后來他知道了李達婕之所以沒有用靈氣化成的白霧遮臉,是由于沒有靈根,這種第一印象也沒有改變。
況且王彌整日在他耳邊絮絮叨叨,李達婕這樣那樣的好也聽了大半。
再對照見到李達婕的印象,那些話也裝進了心中多數(shù),自然對李達婕的人品很是信賴。
不然以男主的心性和自尊,雖然是以女主之事和他有恩必報的性格做前提,他也大抵會以利益為籌碼,不會做出隨王彌認李達婕做老大這樣的事。
霜柔聞言低下頭,拳頭在暗中握緊——坻迷才見了這個女人多少面?
居然就要處處維護她?!
這種沒有靈根的女子,在她眼中就像他們妖族中未開靈智的野獸,是最低等的存在。
在妖族中就算是同族,對待那些未開靈智野獸的生吞活剝也不會有妖在意的。
一旦修仙便是仙凡兩別,壽命不同,能力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可以說已經(jīng)是改變了種族,不再與任何凡世中的種族為一列了。
他們妖族向來看的很分明,所以就算凡人殺、食他們的同族他們也不會在意。
但是麻煩的人修卻愛搞些面子工程。明明仙人還是看不起凡人,卻不愿撕破臉,還是將凡人認為同族。既然同族,那么為什么還稱“仙”“凡”?
不就是有時順手會解救或是幫助一兩個凡人,讓他們膜拜瞻仰,收點愿力之類的以助于修煉嗎?
真正危險的事,譬如浩蕩天災,戰(zhàn)亂人禍,這些真正引起凡人人口規(guī)模大幅度縮減的,那些仙人卻又感嘆紅塵紛擾個個不愿費神出手。
還不如他們妖修,對未生神志的妖從不干涉,也對那些積累愿力的行為嗤之以鼻。
但是……霜柔輕輕拉住坻迷的袖子,微微點了點頭,一副乖巧的樣子。
似乎已經(jīng)相信了坻迷的話,不再對李達婕有所猜忌。
“師父沒來?!崩钸_婕卻突然皺眉——然后失敗了。王彌和坻迷也望了望峰頂,目露不解。
剛剛他們怕暮染出現(xiàn),現(xiàn)在暮染在妖氣擴散這么久了還不出現(xiàn),他們卻又奇怪了。
按理說這陣法動靜這么大,又是師父自己布的,按師父的脾性應該立馬把她撿回去才是。
李達婕還沒有聽到暮染的留音,更是沒有往暮染真的去了神界的方向去想。
師父突然布了一個她不知道的這樣的陣,明顯是敵對對她不利的霜柔——難道是做了什么危險的實驗,所以臨時開始閉關了嗎?
那又有什么時間來布陣法?
或者這個陣法是早就布好的?剛才為何啟動?是靈力之源的師父修煉出了什么情況嗎?
李達婕感到腦子一團漿糊。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突然找不到本應出現(xiàn)的師父時自己的心情既會如此焦躁。
......
......
長老們的修為何其高?
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天邊已看得清朝這方飛來的幾個人影,帶著恐怖的氣息逼近!
他們想在一開始就震懾住那只膽敢乘暮染長老不在,就闖入鎖生峰的“大妖”!
“坻迷哥哥......”霜柔伸出柔若無骨的雙臂,略有些緊的環(huán)住了坻迷修長精壯的腰身。
她把頭靠在坻迷的肩頭,在眾人的背面瞇了瞇眼。
“柔兒莫怕,這些妖氣里有暮染長老的氣息,若他們問起來,我們可以解釋,就說是暮染長老做的一個實驗。況且這里這么多妖氣,說不定對你反而是一種掩護?!?p> 坻迷感受到懷中平時那個開朗溫柔的女子輕微的顫抖,有些心疼地柔聲安慰,“若是實在不行,我們還有那個......”
“不行!坻迷哥哥,柔兒不許你用那個!”霜柔聽坻迷一提醒,某個回憶突然被勾了出來。
她瞇著的眼中漸漸亮出些許計謀,“那個東西......對你來說太勉強了,雖然是目前最穩(wěn)妥的辦法,但我決定不會允許你去做……”
李達婕:......
咋了,男主還有什么金手指不成?
李達婕只看了她認為男主生命中比較重要的幾個片段,對男主具備的法器技能之類的,雖然知道,但了解程度并不深。
這會兒坻迷和霜柔兩人情意綿綿打啞語,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到底哪樣東西,能作為男女主在如此情況下逃命的底氣?
坻迷越發(fā)堅定了眼神,他沒有回話,只是近乎寵溺的摸了摸霜柔的頭。
……
“何方妖物,膽敢擅闖鎖生峰?!”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遠遠就傳來。這個聲音雖然年齡上讓人認為“蒼老”,但其中的氣勢和威嚴,卻如鐘鳴鼓擂、石崩雷轟,讓人心頭一震!
“??!”霜柔伴著這個聲音立即慘叫一聲,并吐出一口鮮血。
李達婕:?。?!她不禁瞬間肅然。
平日里師父不是削劍就是練法器。除了硬剛天劫那次,并沒有在李達婕面前施展過什么像“仙人”的法術。最多他的畫風一直仙氣飄飄。
但如今看到宗主荀冰一聲呵斥,霜柔就慘叫吐血,不能不說讓她有些震撼。
一直以來對于異界的真實感又多增了一分。
“柔兒!”
坻迷只一瞬間,就接住了向下摔倒的霜柔。
他屈膝跪地,小心翼翼的摟住了她。只看見平日里少女粉嫩的臉顯得如此蒼白,由于妖身維持不住,那長長的耳朵也冒了出來。
但是那積雪一樣白的純潔的兔耳,再也沒有像平時與他獨處時那樣,靈氣活潑的直立起來。
而是有氣無力、死氣沉沉地,垂在沾了灰塵的地上。
坻迷眼眶一紅。
他的柔兒就算第一次和他見面時那般重傷,都沒有如此狼狽!
他的柔兒,怎么能沾上一點塵土!他的柔兒,應該每天粉著臉,對著他害羞地笑啊!
許是分別的恐慌刺激了坻迷的神經(jīng)。這一刻,坻迷卻仿佛更確定了自己對霜柔的感情......但是......
坻迷蒙住自己的眼睛,抱緊了重傷快要昏迷的霜柔。
就是因為,就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