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從天而降,真是能人所不能啊?!眲㈧险镜搅说孛嫔?,頓時覺得踏實不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抬眼看到了毒舌先生李去疾。
“李兄,真是好巧啊?!眲㈧洗蛄藗€招呼,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還抱著白無瑕,有第三方在場,頓覺尷尬,趕緊松開了佳人。
“師伯說今日紫金山有飛龍在天。”李去疾笑道,“我分明看到了郎情妾意?!?p> 李毒舌的一句話頓時把小白說得面紅耳赤,她本來是男兒性格,但經(jīng)歷了劉煜在空中跳落救她之后,心中泛起一絲旖旎。
要是在以前,她早就出口否定了,但這一次不知怎么無法說出口。
“你這個李毒舌,現(xiàn)在又開始變八卦了?!眲㈧线€是顧忌小白的感受,在他看來,小白的性格有些像后世的那些獨立的現(xiàn)代女性。
“剛才空中出了點意外,我才跟小白緊張降落的。”他對李去疾還算了解的,知道對方嘴雖大但還是守口風。
劉煜然后把李去疾介紹給白無瑕,小白恭敬地叫了一聲先生。
“師伯想見你,就在上次的那個靜室,你自己去吧?!崩钊ゼ仓苯痈鷦㈧系?,讓后者一陣驚訝,才想起剛才李去疾似乎在說自己今天降落紫金山,已經(jīng)被太史元算準了。
“白姑娘就跟我在這里等候吧?!?p> 太史元在晉國聲望很隆,白無瑕聽后便留在了外面。
依然是四面無窗的房間,頂上閃爍著夜明珠的光芒,雖然光線昏暗,劉煜對這處靜室已經(jīng)有點熟悉,進去之后,他就坐上了空著的蒲團上面。
太史元如入定一般,靜坐在另一個蒲團上,默無聲息。
劉煜叫了聲前輩,太史元緩緩地張開了雙眼,淡然道,“你來了?!?p> “是啊,前輩知道我今天會來嗎?”劉煜對這位陰陽大家越來越覺得深不可測。
“該來的時候,就得來了。該走的時候,就得去了,一切都是天意。”太史元話語透著深意。
“你可聽說過十三年前的封天之議?”
“什么?封天之議?”劉煜有些懵,話說自己到這個時代滿打滿算不到三個月,這十三年前似乎太遙遠了。
“那一年秋天,泰山天柱峰,有一處黃帝當年祭天的高臺,被世人稱為封天臺。”
劉煜不知道太史元為什么會說出這些話來,隱隱覺得會跟自己有關(guān),靜下心來傾聽。
“當時,老夫與齊國陰陽大師鄒罡在天柱峰觀星,天象諸變,隱隱出現(xiàn)十多顆驚世新星。斗轉(zhuǎn)之下,四國穹廬為之一變?!?p> “我們兩人便各自占卦,老夫所占卻是上上的乾卦。雖先迷后得,但卻是潛龍漸起之勢?!碧吩従彽卣f道。
“鄒罡乃是五德始終說鄒衍的嫡系子孫,善變陰陽。他卻占到了下下的屯卦,萬物初生,艱難困苦。若無天助,卻是早夭之象?!?p> “我們兩人在天柱峰爭論不休,誰也沒法說誰是對的。但有一點卻是確定無疑,這十多顆驚世新星怕是會應在四國之中的年輕人當中。”
“陰陽本天術(shù),奈何不入世。兩人所見終不及諸人所見,于是我們發(fā)帖請來四國之中諸子百家的高深人士,共聚封天臺,暢議天下?!?p> 劉煜聽到年輕人的字眼之后,馬上想到了那個太史英杰榜單,“前輩,莫不是十八人的太史榜就這么來的?”
“不錯,這十八人是按照天象上的新星排列,諸人一起討論而得?!碧吩c點頭道。
“但是在談到天選之子時,諸人卻都各執(zhí)一詞?!?p> “老夫當時邀請的幾人當中有楚地縱橫家南湘子、晉國儒家董其琛、墨家大匠公輸無用?!?p> “鄒夫子請來的是秦國法家魯仲子,鬼谷兵家劉元德、漢國墨家歐陽卓,老夫還記得當時歐陽矩子還帶著他的侄子?!?p> “劉元德?”劉煜聽到這個名字后不由地想起自己的師傅元德道人,“這人是不是道士?”
“哪里是什么道士,卻是一個虎腰雄背的武將。老夫?qū)λ⒉涣私?,因為他是鄒夫子請來的?!?p> “據(jù)說曾是齊國技擊營的練兵主將。但是不為齊王所喜,封天臺之議后,便不得而知了?!?p> 劉煜想起自己的那位授業(yè)師傅身形還真是魁梧得很,但卻不能定論是這個劉元德。
“諸人當時對四國亂戰(zhàn)形勢都是各說各的理,五德始終之說倒是得到大部分人認同。”太史元繼續(xù)道,“但在水德所興之地,魯仲子說秦人一直認為興于渭水,水德在西?!?p> “董其琛當時卻不以為然,只是渭水之德的言論已久,秦人要興的話早興了?!?p> “歐陽卓又說水德之說當興于南方,天象移位,江水所向正是水德之興的方向?!?p> “我覺得諸位前輩的立足點不一樣,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劉煜聽著評論道,“水德什么的,都不必太較真?!?p>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彼v到了一句千古格言,“這水既不是渭水,也不是江水,而的天下的百姓?!?p> “劉小友好見地?!碧吩獡犴毿Φ?,“只是世人流于表象,揣摩天意之舉實在是有些牽強?!?p> 便是被稱為老神仙的太史元似乎對天意之說也有一份客觀的心,劉煜不由地感到奇怪。
“諸人在封天臺一連爭吵了兩日,除了十六個年輕人之外,其他的觀點都出現(xiàn)了劇烈的爭論?!?p> “十六個?不是十八個嗎?”劉煜詫異道。
“另外兩人在星象排列一個在北,草原一方,另一個在南,則是在山越之地?!碧吩Φ?。
“恰好那日商賈景道茂為諸人送些飯食,無意出口道,草原上的那人或許是魏氏的人。眾人才醒悟過來?!?p> “這景道茂倒是關(guān)于經(jīng)營的人,事后便借了老夫的名號開起風云樓,雖然不提封天臺之議,但卻讓十七人的榜單天下皆知?!?p> “而山越之人,也不是在座諸人提起的,卻是歐陽矩子的侄子提醒會不會是項氏之人?”
“原來項如意是后面加上來的。”劉煜不禁一笑,接著問道,“前輩,魏氏中又有哪位少年英杰?”
“魏沖,魏家家主魏邦的孫輩,年紀應該比你還小兩歲。”
“那么封天臺之議后面怎么樣了?”劉煜終于了解到了風云榜的前因后果。
“能有怎么樣?”太史元笑道,“大家不歡而散?!?p> “前輩今日為何跟晚輩提及這件十三年前往事?”劉煜想不出來太史元為什么跟自己談這件事。
“因為十三年后,又有異星劃過秦地,貪狼之禍將遍及華夏四國,甚至蔓延至北方草原。”太史元接著道。
“老夫想來想去,這些事情似乎跟小友都有關(guān)聯(lián)。以老夫所料不差的話,小友不日就打算西北而行了吧。”
劉煜聽后吃了一驚,“前輩何出此言?”
“還記得當時你離開靜室時,老夫跟你說的那句話嗎?”太史元問道。
“云月三千里,風沙故人歸?!眲㈧夏X海中浮現(xiàn)出這句話來。
“老夫告訴你封天臺之議,就是告訴你,天意在人,盡力而為。即使開始有些困難,但若挺過去,卻不失為一場歷練?!碧吩従彽氐?。
“晚輩受教了?!眲㈧瞎Ь吹牡匕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