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凌面目清冷,長身玉立,黑甲覆身,墨發(fā)被玉冠高高束起。青黑色的披風(fēng)在風(fēng)中飛揚(yáng),襯得他越發(fā)威武矜貴。
他眼中含著濃濃的諷刺,睥睨著狼狽不堪的夏侯震,淡漠地瞧著他做著最后的掙扎。
夏侯震冷笑著,面目可憎,“夏侯凌,你同夏侯方那廢物造反又如何?!別忘了三皇叔手中還有五十萬兵馬!你們再興風(fēng)作浪,也不過是徒勞無功,白白掉了一顆腦袋!”
夏侯凌輕挑眉,嗓音寒涼,笑得云淡風(fēng)輕:“哦?如果本殿說三皇叔那五十萬兵馬,也掌握在本殿手中呢?”
夏侯震如遭雷擊,抬起肥壯的手臂指著眼前的男子,“你,你胡說,不可能!”
夏侯凌修長的手緩緩伸向腰間,取出了兩枚一模一樣的物件,捏在指間。
夏侯震凝神看去,雙眸瞬間瞠大,嘴唇發(fā)紫,如被抽干了最后一口精氣般,身體后仰,倒在地上。
夏侯凌將東西收回腰間,拍了拍手,一身形挺拔,滿面正氣的男子便從大門外走了進(jìn)來。
男子身披盔甲,手執(zhí)長刀,緩緩走至癱軟的人跟前。
夏侯震渙散的目光在觸及男子的面容時,便如鯉魚打挺般直起身子,唇瓣顫抖,神色痛恨,“崔邕!你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本殿如此厚待于你,將兵權(quán)盡數(shù)交到你手中,你卻背叛本殿,與奸人合謀,要置本殿于死地!”
崔邕冷哼一聲,“你待人嚴(yán)苛,不學(xué)無術(shù),整日聲色犬馬,不管部下士兵饑寒死活,眾將士早已與你背心!大楚需要明君,而七皇子殿下,正是眾人心中的不二人選!”
說話間,一股濃煙從后院緩緩升起,飄到半空。
夏侯凌看到升起的濃煙,面色微變。眾人也都注意到了濃煙,頓時紛亂起來。夏侯震驀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大變,驚慌地呼了一聲“玉兒!”,掙扎著起身跑向后院。
夏侯凌眸光狠狠一顫,玉兒,玉兒,可是他的那個玉兒……
他一瞬間失去理智,發(fā)了狂,推開夏侯震笨重的身子,不顧了儀態(tài),飛一般地跑進(jìn)后院,那冒著濃煙的房子。
房門被大力踹開,更為濃烈的煙霧撲面而來,火苗,正在屋中瘋狂蔓延。
他焦急地四處環(huán)視,看到了在梳妝臺前靜坐的裊娜身影,素手執(zhí)著玉梳,緩緩梳著散落的黑發(fā),那樣寧靜安詳,仿佛這煙霧火海,都與她無關(guān)。
那樣熟悉的背影,他絕不會認(rèn)錯,是她!是她!是他的玉兒!
他來不及多想,沖過去一把攬過她瘦削的身子,沖向門口。
火勢蔓延得極快,他強(qiáng)忍著充塞鼻間的煙霧,緊緊環(huán)著她不肯放手。
秦琉玉瞪大雙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像是做夢一般。
凌,是凌……她是快要死了,才能看到凌最后一面么,真好……
縱然對他有千般的怨,這一刻,她卻怎么也恨不起來。
夏侯凌看著懷中的小女人,眸中溢滿疼惜和思念。兩年未見,她怎么變得這樣瘦,又怎么進(jìn)了夏侯震的府邸……
兩年前她絕情地寫下斷情書,要與他斷情,再不往來,難道就是著急投入夏侯震的懷抱么!
所有的事都像一個謎,一個困住局中人的謎……而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