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溫壺?zé)峋?,半斤牛肉!”風(fēng)塵樸樸,頭戴破舊斗笠的男子剛進門,便大聲吩咐。
“好嘞,客官,您里面請!”
“弟兄們,都聽說了嗎?”男子剛?cè)胱吐牭缴砼缘拇舐曌h論。
“聽說了,昨晚千裳閣又來了一位裳女,舞姿驚人,艷震全場!”
“是啊,”有人嘆道,“當(dāng)時,我湊巧也去看了,那場面,你們是真沒看到,各家公子爺競相出價點曲點舞,一首普通的《佳人醉》都能競價到三十萬兩白銀!”
剛端起酒杯的右手一抖,男子雙眼微瞇片刻,問道,“敢問兄弟,那裳女的裳名?”
千裳閣,月京第一青樓,大陸各地慕名前來的人更是絡(luò)繹不絕。
千裳閣,有千裳,各個身懷絕藝,傾國傾城。
千裳閣,亦是名媛聚集之地,切磋舞曲,探討治內(nèi)之道。
千裳閣的女子稱裳女,裳女的名字稱裳名。
“這位朋友,剛來京城?”那堆人中的某位壯漢瞧了一眼斗笠男子。擺出善意,爽朗一笑。
“確實剛至?!倍敷夷凶踊卮?,“在下剛聽聞諸位的議論,對這內(nèi)容也頗有興趣,不知可否分享一二?”
“哈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朋友何必說得如此含蓄?”漢子接道,“這位裳女名為思裳,咱不說她容貌如何如何傾城,單論她驚為天人的曲藝。無論什么曲子,只要經(jīng)她之手,必定悲曲更悲,樂曲更悅,動人心弦,可謂是余音繞梁三日不絕?!?p> “單憑曲技,不該有那么大場面吧?”斗笠男子語氣暗含深意。
“哈哈,看來啥事都瞞不過老兄的眼睛”大漢聞言,爽朗地拍拍斗笠男子的肩膀,“思裳排名第五!”
“千裳第五?千裳閣什么時候把前十的裳女給放出來了?”斗笠男子瞪大雙眼,不可思議道。
千裳榜,千裳閣內(nèi)部的綜合排名,每位裳女都有其座次。
一般而言,前百裳出來接客都已經(jīng)算是罕見了,更不用提前十。壓根就沒見過。
對此,京城里的流言也是很多。
有人說,千裳閣前十根本就沒排。
也有人云,前十裳都是名望貴族之女,只是在千裳閣掛名。
諸如此類,使得前十裳變得更加的神秘莫測。
也分外吸引人。
“正是第五!”
“這倒是有趣了!多謝相告。”斗笠男子莫名笑道。
“仁兄,客氣。對了,兄弟,初來京城,不知是否需要個引路人?”壯漢這時才問道。
斗笠男子聞言,從包袱中取出十兩白銀放在桌上,“多謝兄弟告知,小小薄禮,還望笑納。領(lǐng)路,就不麻煩兄弟了!”
壯漢收起了銀子,笑道:“謝爺,爺敞亮!”
……
“昨夜,思裳姐姐可真是風(fēng)光!”一處香閣內(nèi),妙齡少女坐在銅鏡前,一臉羨慕眨著眼,朝著身后正為她梳妝的婦人道。
婦人微笑,說道:“思裳小姐風(fēng)光,那你可知背后的血與淚?”
那少女聽了,娥眉一皺,氣鼓鼓道:“霓姨,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昨夜那大場面,就連那些高傲無比的名媛都羨慕嫉妒恨!”
“我也忍不住嘛,誰讓我也是女子呢!”
“啪!”霓姨一個爆栗清脆的打在少女的頭上,笑罵道:“你這妮子,剛過十五,就思春了?”
婦人也是經(jīng)歷過那個年紀(jì),少女腦瓜子里想著什么,她哪會不清楚。
“霓姨。”這時,少女沉默下來。
“怎么了?”霓姨問道,“霓姨說你兩句,怎么就變這副模樣了?”
“霓姨,念夕十四了吧,璃兒好想念夕!”少女幽幽地悲傷道。
梳子從婦人手中滑落。
“霓姨!”少女感受到身后的變化,回過頭輕語。
“霓姨沒事。”婦人側(cè)過身偷偷抹掉眼角的淚珠,撿起地上的梳子,“只是手滑?!?p> “霓姨,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少女眼神凌厲,喝道:“朱霓,你不過是下人,念你照顧我的份上,才敬你三分,不要得寸進尺,連自己的主子都瞞!”
“大姑娘饒命!”朱霓跪了下來。
這少女主子向來喜怒無常,更會察言觀色,心如明鏡。
瞞了許久,終是被察覺到了嗎?
“真以為她不說,我就不知道嗎?”少女怒吼道,“劉府違約,真是好膽。真欺我沈府無人?”
“她不管,沒事!”
“再過幾個月,出了桃源谷,我自己管!”
說到此,少女嘶聲力竭,淚水四溢。
三水鼎四木
寧可字?jǐn)?shù)少,也不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