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re?ti s? dansezi cu mine......?ns?n?to?ire grabnic?......”
模糊的叫聲充斥整個耳廓,那股尖銳仿佛要劃破他的耳膜。
艾倫猛地坐起來,一道道蒼老的、沙啞的、尖銳的聲音仿佛成群的蒼蠅一股腦的涌入他的耳朵,像是鉆頭一般,扎進(jìn)他的腦海。
他醒過來的第一感受,就是那宛若潮水,洶涌而來的痛楚。
他的腦袋嗡嗡直響,他張開嘴說了幾句話,可他的聲音卻被那連串的、繁瑣的、晦澀的語言完全覆蓋,以至于聽不到自己的嘴里說了些什么。
大腦的疼痛,讓他全身都有些痙攣,全身不停的出著汗,已經(jīng)浸濕了貼身的內(nèi)衣。
“我詛咒你,你將被崇高的父神拋棄;我詛咒你,你將落入骯臟的‘哈該’;我詛咒你,你將被三爪貓毀去清秀的容顏;我詛咒你,你將沉淪在狗面神的腳下......”
“你的愛心、誠實、忠信、智慧、慷慨、勤奮將被剝奪......”
“你將成為利慕伊勒王的祭品......”
哈該?那是什么地方?
狗面神?又是誰?
不是在喝酒嗎?飯店會放這種詛咒人的音樂?
這樣的飯店誰還會來?
地板上,麻木了許久的少年抬起手,空洞的眼神出現(xiàn)了幾許光亮,似乎思維正在恢復(fù)。
嗯?
我沒有留長頭發(fā)啊。
當(dāng)少年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痛苦突然減輕了起來,耳邊的聲音開始減弱,很快就消失不見。
“啊......”
少年猛地低呼一聲,雙手慌亂的拄著地板,雙腳蹬著往后退。
“呀,好疼?!?p> 他根本沒注意到身后不足一米處橡木刷漆鑲著金邊花紋的長桌。
后腦被撞了一下,磕碰的疼痛,鼻尖的酸澀,讓這個還算清秀的少年呻吟了幾聲。
在他剛剛躺著的不遠(yuǎn)處,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年白人趴在地板上,這個老年白人穿著黑色的服飾,有點像西裝,右手戴著白手套,可身下的那攤快要干涸的血表明著這是個死人。
少年甚至能看見這個人發(fā)灰發(fā)青的脖子。
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死人,他不是特殊職業(yè)者,更不是經(jīng)歷過大體老師熏陶的醫(yī)生。
驚慌、恐懼席卷了他的心靈。
“我怎么在這里?不是部門聚會嗎?我應(yīng)該在飯店的包廂,對,我是喝多了,要去洗手間......”
“這個人......”
“阿肯爺爺?”
少年尖叫了一聲,隨后一連串記憶好似洪水從腦海深出涌現(xiàn)出來,這一刻,陳倫好似重新經(jīng)歷了十幾年的時光。
半晌,少年發(fā)出了一聲哀嘆的苦笑。
他揉了揉干澀的眼角,強(qiáng)撐著身體的無力站了起來,這是一種三天沒吃飯沒喝水,卻被一群人拿著棍棒毆打全身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的身體變得沉重?zé)o比,本來應(yīng)該輕松控制的身體變得無比的遲鈍,心里想的是抬高右手,可卻在三四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
站了好一會,少年才緩過來。
“重生么?”
“艾倫*布朗,這就是我現(xiàn)在的名字?!?p> 他回想著原身的記憶,不停的加深對這個新世界的了解。
這里是北大陸凱爾特聯(lián)邦馬里蘭州尼斯市,現(xiàn)在他正在自己的家中,迪瑟社區(qū)的小別墅里。
這個世界,與前世的地球高度相似,但卻有很大的不同。
這也是一個星球,有大陸,有海洋,環(huán)境、歷史脈絡(luò)、數(shù)學(xué)常數(shù)、音樂、文學(xué)、電影的發(fā)展與前世的地球都很相似,但在歷史走向、文字語言、神秘傳說等等地方卻是截然不同。
沒錯,就是完全不一樣。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他是中了巫術(shù)。
“阿肯爺爺?!?p> 艾倫跑前幾步,單膝蹲下,將阿肯爺爺翻過身來,這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額頭滿是皺紋,從鼻孔里流出的血布滿整張臉,那瞪大的死魚眼,顯得無比猙獰。
看著那雙眼睛,艾倫嚇了一跳,后背惡寒不已。
忍不住想要逃離這里,可他的心里卻止不住的傷感,甚至眼睛都開始濕潤起來,艾倫知道,這是身體殘留的情感。
“這是對你很重要的人么?”
他輕輕一嘆,一幕幕畫面在腦中浮現(xiàn)。
原身的父母在三年前因故死亡,這個叫肯特的老人就是原身唯一的親人。
肯特阿爾德,出生于馬里蘭州漢德堡農(nóng)夫之家,曾服役于凱爾特聯(lián)邦陸軍第一師,在聯(lián)邦與南大陸土著的殖民戰(zhàn)爭中負(fù)傷,退役之后在尼斯市機(jī)械與熱武器制造工會就職,十七年前,加入他們家開的尼斯市布朗機(jī)械制造公司,又在十二年前成為他們布朗家族的管家。
艾倫把手撫在肯特的臉上,為其合上雙眼,這個過程中,他一直沉浸在原身對肯特死去的傷心,以及濃郁的惱恨、憤怒之中。
他想起了原身和管家是怎么死的了。
大約在兩個小時之前,一個光頭、臉上畫滿了奇異符號的黑人闖進(jìn)了他的別墅,這個人左耳帶著大大的金環(huán),手中捧著一個紅褐色的木盒,木盒里散發(fā)著濃郁的黑煙。
那個紅褐色的木盒,在原身接近五米的范圍時,突然化成巨大的蟒蛇,沖進(jìn)了原身的身體,攪碎了原身的靈魂。
這是詛咒。
這是巫術(shù)。
而肯特,正是見到不妙,沖向了那個黑人巫師,卻被奇異的巫術(shù)制住身體。
正在那個光頭自以為得逞的時候,肯特的袖子里滑出一柄匕首,趁其不備,割斷了光頭黑人的喉嚨。
光頭黑人怕是沒有想到,一個管家,一個老人,會隨身帶著匕首。
曾經(jīng)的聯(lián)邦第一師常年與南大陸土著作戰(zhàn),袖子里藏匕首,是為了在受俘的時候拼死戰(zhàn)斗,也是為了能自我了斷,不受折磨。
這幾乎是曾經(jīng)聯(lián)邦第一師的傳統(tǒng)。
南大陸,這個地理名詞在凱爾特聯(lián)邦象征著野蠻、血腥、殘酷、未開化。
“咦?”
想到這里,艾倫猛地低頭,地板上一連串的血滴映入眼簾。
他心中一驚,右手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悄聲向外走去。
撲通,撲通......
他的心跳的厲害,按照前世行事的標(biāo)準(zhǔn),遇到這種事情,第一反應(yīng)是報警,然后叫父母。
可在這個世界,失去所有親人的他不能這么做。
推開玄關(guān)的門,看到前面臺階上仰趟的光頭黑人,那不再起伏的胸膛,喉嚨深深的刀口,死不瞑目的眼神,雖然慘烈,可這些卻讓他安心。
甚至悄然松了口氣。
死了就好。
死了最好。
艾倫目光動了動,手腳麻利的把光頭黑人拖到客廳,放在肯特的身邊,然后跑去雜物間,拿起原身從沒碰過的拖把,提著半桶水,飛快的擦著玄關(guān)處的血跡。
站在門口,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迪瑟社區(qū)是尼斯市的高檔社區(qū),主營別墅和排屋,原身家庭富裕,別墅并不小,還帶著花園以及柵欄圍墻,離得最近的別墅也在二三十米開外,應(yīng)該沒人注意到這邊發(fā)生的事情。
回到客廳,眼前的兩具尸體卻讓他有些犯愁。
怎么樣處理,這對他可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艾倫把目光放在光頭黑人的身上,凝視了一會,突然眼前一亮。
這家伙可是個巫師,身上一定有巫術(shù)類的東西吧,這可是超凡力量。
最后,艾倫從光頭黑人的身上翻出了三件物品。
第一件,是無比熟悉,導(dǎo)致原身死亡,讓‘他’印象深刻的紅褐色木盒,因為不知其功用和危險程度,直接被艾倫放到了一邊。
第二件,就是光頭黑人左耳戴著的金環(huán)了,這個金環(huán)直徑足有三厘米,閃閃發(fā)亮,艾倫能發(fā)現(xiàn)金環(huán)的不凡之處,還是因為匕首無意中碰到金環(huán),那清脆的聲音響徹之時,居然在空氣中發(fā)出了一陣漣漪。
很顯然,這是個巫術(shù)制品。
第三件,是有一疊老舊羊皮紙扎在一起的筆記。
余下的,如獸皮、不知名生物的毛發(fā)、幾個裝著顏色各異液體的玻璃瓶等,應(yīng)該價值不大。
艾倫最先看中,最為重視的,就是光頭黑人的筆記了。
因為得到了原身的記憶,這個世界的文字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閱讀。
上面記載的內(nèi)容,更是讓他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巫術(shù),恐懼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