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面上也只是陷入了沉默,內(nèi)心世界卻早已驚濤駭浪,各種心情交雜在一起,不甘,委屈,傷心,激進,偏執(zhí)…………
她放在身旁的手驟然收緊,指甲狠狠陷入了皮肉,她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面無表情。
周圍的氣壓,一下降了很多。
楚墨辭也察覺到了謝時心情壓抑,想著可能是自己剛才傷了她自尊,猶豫著開口:“你…………不是說想下山嗎?一起去?!?p> 謝時淡淡開口,聲音里無一絲笑意“我自己去?!?p> 楚墨辭張了張口,終究也只憋出來一句:“注意安全。”
“我困了,先回去了?!敝x時淡然起身,離開了這里。
楚墨辭看著她竟然漸漸融入黑暗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
話說,他真的很不擅長與人交流,也不喜歡與人交流……
。。。
謝時回了小院,盡力壓抑著心中瘋狂的念頭,立馬打坐運氣凝神,強行把那些雜亂的心情壓下去
良久,她才緩緩睜開眼,拭去額上細密的汗珠,坐在地上,一副悵然若失的神態(tài)——不行,欲望太多了,也太強了,修道之人若要成大道,則要戒欲戒念,最起碼也不能被欲望腐蝕了心智??!
她緊了緊雙拳,咬緊牙關(guān):她不想承認…………自己已有走火入魔之勢…………
她就這樣坐在原地,也不顧及地面塵灰,呆呆的坐到夜深露重,才反應(yīng)過來似的回了房。
再醒來已是晌午時分,她吃過飯去思勤峰領(lǐng)任務(wù),是河鄉(xiāng)的任務(wù),鬼童。
她也不和楚墨辭作別,就直接下了山。
御劍飛行,目的地不是河鄉(xiāng),而是她無比熟悉的老地方……
江花樓原址。
酒樓里的焚鬼已處,地帶又極佳,酒樓的生意可謂蒸蒸日上。
謝時徑直走向柜臺:“讓你們老板出來一下?!?p> 掌柜的一臉莫名其妙,但見對方負劍,又是門派弟子裝扮,不敢定奪,道了句“稍等”便匆匆跑上樓。
片刻,謝時被領(lǐng)到一個雅間內(nèi),圓桌旁坐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人,正是唐老板。
“這……這不是謝小友么?坐坐坐!”唐老板笑得肥肉亂顫,有些好笑。
謝時從容坐下,倒也是開門見山:“之前那兩個人,還記得嗎?”
唐老板愣了一下,道:“記得記得!”
謝時淺笑:“殺了他們,做干凈點?!?p> 唐老板動作一滯,
“對了,我不希望聽到這件事扯到我。”
民間秩序本就不公,像謝丁那種底層最末端的人物,因為各種意外慘死也是情理之中,更別提官府追究了。
唐老板是生意人,生意人手段多啊,腦子也活。他應(yīng)下后,也不問謝時別的,很是識相。
交代完,謝時自然不會久留,便要走。
唐老板豪氣,立馬雇了一輛馬車為謝時送行。
不光是謝時,所有人都喜歡與這種精明人打交道。
不知道多久沒坐過馬車了,一路上的顛簸還有些不適,不過幸好這里離河鄉(xiāng)不遠,在夜幕剛降臨時趕到目的地。
車夫受唐老板指使,直接到旅店訂了間房——當(dāng)然不是自己住,而是照顧車上的貴人。
謝時暗自稱贊:這服務(wù)還挺周全,不愧是做生意的。
他拋給車夫一小塊碎銀,很是愉悅的進了旅店。
不管怎么樣,先休息好了總是對的!
。。。
雞鳴時分,謝時到了樓下大堂,店里的伙計也都起得早,跑來跑去的打掃衛(wèi)生。
謝時要了一碟花生米,翹著二郎腿和掌柜聊天,掌柜曉得這是門派來人除妖,格外客氣。
“我們這兒也沒什么稀罕事,河鄉(xiāng),名副其實,河流眾多,河多了,船也多了,客也多了,所以我們河鄉(xiāng)也很是繁榮的!”
“河多,也有一個麻煩,若哪年雨水泛濫,河面上漲,就有洪害發(fā)生了。近幾年倒是安穩(wěn),雨水正常,但前幾十年可就不是了。
好像…………好像是20多年前了,有一家私塾臨水而建,招了十來個學(xué)生。后來不知怎的洪澇時沒躲開,就全部淹死了。”
謝時挑眉:“到底怎么淹死的?”
掌柜的撫了撫胡子:“嗯…………有人說是門從外面鎖上了,學(xué)生都被關(guān)在屋里,窗戶堅固……就全淹死了……”
“后來呢?這二十多年沒發(fā)生什么事?”
“這說來也奇怪,現(xiàn)在那家私塾仍然在水底沉著,水位沒下降,這么多年來,百姓們夜里到那遺址時,見河面閃閃發(fā)光,甚是奇異,近看…………卻是十幾個頭顱……但白天時就什么也沒有,有膽大善水者下水去看,也沒什么異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