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淵。
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的大廳里,一群人聚坐在一起,幾位本就不支持何纖塵的長老正在對他進行批斗。何纖塵噙著笑品茶,似乎他們所說的事與自己無關。
“何城主你這次貿(mào)然出兵,損兵幾百,不打算給個解釋?”
何纖塵抬眼看了他一眼,笑著說:“此次也是軍中出了叛將,已經(jīng)處理了,這樣還不夠?”
一說叛將,幾個有心人就偷瞄一旁不發(fā)言的唐驚鴻,他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挑了挑眉:“何城主,你這些手下是什么意思?懷疑是我搗鬼嗎?”何纖塵淡然一笑:“不敢不敢,你不做賊心虛,又怎會顧及他們的眼光?”唐驚鴻冷笑一聲:“該心虛的是你才對吧?不是我妄自猜測,有時候我竟會懷疑你和蒼穹派聯(lián)手了,和他們商量好自己送上幾百魔兵性命。”“證據(jù)?”
“你進入蒼穹派后山?!贝嗽捯怀觯h論紛紛,“后山?何城主去那干什么?”“該不會唐少爺說的是真的吧?”“別亂說,何城主都沒承認呢?!薄拔铱春纬侵鞯拇_……”
何纖塵仍然面不改色。
“何城主,請您暫時待在玄淵!”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大聲說。這相當于是軟禁了!
“啪!啪!啪!”忽然響起三聲鼓掌聲,大堂一下靜了下來。
一個身形略矮小,拄著杖的黑袍老者從金屏風后緩緩走出,淡淡的掃視了一周。
“黑前輩。”何纖塵和唐驚鴻彎下腰,“參見黑仙尊!”眾大臣紛紛單膝跪下。
黑老怪什么也不說,也沒讓他們起身,腳步輕快的到了主座旁,登上三階碧玉階梯,坐在了無比氣派的金座上。
“邦!”他用手杖敲了下白玉地板?!班?!”剛才提出軟禁何纖塵的那位長老頓時吐出一口殷紅的血!
唐驚鴻臉頓時白了——黑前輩...這是在為何纖塵撐腰!
原本何纖塵這一戰(zhàn)敗會置他于不利地位,自己就有機會拉攏更多人,但是現(xiàn)在……不……黑老怪之前不是不關心的權貴之爭嗎?怎么忽然站在他那邊了?!
黑老怪面無表情,他很平靜的說:“我支持小何。”何纖塵立馬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多謝前輩!后輩一定不負您希望!”黑老怪淡淡一笑:“都起來罷?!碧企@鴻牙都快咬碎了,隨眾人一起:“謝黑仙尊?!?p> 鶴七忽然從陰影里出來,先對黑老怪行禮,又伏在何纖塵耳邊說了些什么。隨后,何纖塵笑著看向黑老怪:“黑前輩,有一出好戲要上演了。”黑老怪也是個精明人,擺了擺手:“去吧?!?p> 。。。
“墨辭,你們...真的要去寒極山?”武普遠有些不相信地看了謝時一眼。
此時天色微亮,主峰大廳里幾位峰主都在,范秋秋也在。
楚墨辭點了點頭,范秋秋擠到到最前面,美眸含淚,她忍住哽咽:“楚仙尊,我知你和謝師妹此行是為救師傅,寒極山兇惡至極,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秋秋也沒有辦法回報這恩情,在此先行一禮!”
說罷,她就要跪下。上官昊和謝時一下扶住她,“這是干什么?!如果找不到冰蓮,你便是新峰主,楚墨辭豈能說跪就跪?!”“秋秋姐,這是我們自愿去的,也不圖什么回報!你先起來!”
離別之景,好不感人。
幾人又叮嚀總總,才放兩人上路。
這次并不是御劍而行,因為寒極山太過偏遠,連御劍都要一天一夜,白覬穹便動用了一直不曾用過的法器將兩人傳送過去,這法器極耗靈力,一時半刻用的靈力便足夠一個弟子一生用。
謝時和楚墨辭站在法陣中,面色凝重。她有些緊張地拉著他的衣袖,楚墨辭倒是毫不避忌地直接反扣住她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漸漸安心下來。
四周忽金光乍起,光束約高幾米,光很強,刺的謝時立馬閉上眼,光透過眼皮,眼前一片紅,又漸漸暗了下去。忽的一陣狂風夾雜著雪拍在她臉上,她心下一慌,立馬睜眼去看眼身旁的人。還在……嚇了一跳。
師傅今天狀態(tài)不太好,皮膚顯出一種略病態(tài)的白,她盯著他的側臉,看得癡了,一小片雪花搖晃著落到他長長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緊了緊謝時的手。
眼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高大的松林,這片松林不知生了多少世代,足有幾十人高,寬厚的枝葉掛著水滴,蒼翠可人,松間白霧繚繞,兩人無聲的望著林子,思緒紛飛。腳下是積雪,淺處只達腳背,深處卻可到腰!風夾雜著雪花遮天蓋日,連陽光都被吹得支離破碎。
“走吧?!背o說,拉著謝時進了松林。
很壓抑的寂靜,四周的雪一點兒都不可愛,倒像是裹尸布一樣讓人心驚膽戰(zhàn)。太白了,這些雪簡直刺眼,太靜了,呼吸心跳在這里如雷聲一樣清晰。靴子小心翼翼踩雪的聲音“吱嘎吱嘎”,像垂死的獸發(fā)出的噪音一樣。
謝時胸口很悶,似乎是有一口氣堵在了心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 彼_下一滑,腳下的雪面一下坍塌下去,“隆隆”往下墜!楚墨辭緊握著她的手,把她提了上來,謝時一臉驚魂未定的看向剛才塌下去的地方——足有十幾米深...
“小心一點,踩著我的腳印?!背o說,謝時點了點頭,繼續(xù)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