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了?”云落仔細(xì)想了想,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已經(jīng)入了長生的坑。
恩,他早就追到了。但是感覺沒怎么追啊?
思及至此,云落有些郁悶。但是幾口燒刀子下肚,腦子一片混沌,什么也記不得了。迷迷糊糊,踉踉蹌蹌的下了榻榻米,跌跌撞撞,口中嚷嚷著要出門練功。
步子有些不穩(wěn),身子搖搖晃晃的討厭至極。一個臂膀扶住了她的腰,溫暖熟悉的玫瑰香味瞬間包裹著她。
“練功?!痹坡湟性谒麘牙?,嘀咕了一聲。
長生面上露著清淺的笑,輕聲道:“好。去哪?”
見他這般好說話,云落忙低頭胡想一回,一個念頭閃現(xiàn),她猛的抬頭,驚喜的指著東南角的那床,道:“去那?!?p> 眸光落到那張他睡了幾十萬年的床,老臉一下子耷拉下來,然后強(qiáng)拉著云落往外走,好聲好氣的勸道:“去外面吧。外面有地方。”
云落搖搖頭,反拉著長生,非要去床上練。
“不可能。”長生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低斥一聲,強(qiáng)拉著云落往外走,毫不留情。
有些原則是不能破壞的!例如潔癖。萬一云妹在他床上吐了……難以想象……
云落幾乎是被人拖著走的,走時一直望著那床,可憐巴巴的??上?,沒人理會。
到了殿外,長生似不耐煩的將云落往外一丟,又想起云落是怕冷的,便在偏殿之內(nèi)支了一個結(jié)界,免得她受凍。
“說了要練功,便好好練?!遍L生叮囑一聲,便出了結(jié)界外,朝著某方向走去。樹影婆娑,那人越走越遠(yuǎn),背影很快模糊了。
“也不陪我?!痹坡渌瀑€氣般狠狠地朝地上一踩,還碾了幾下。自己生了會兒悶氣,便自覺的開始練功了。
…………
長長的寬闊的由冰晶鋪就的路上,濃厚的黑夜無限蔓延,遮住人的視線。長生提著燈籠,暖紅色的亮光豁開一道光明,展開了一條路。走了一盞茶功夫,有些寂寞。
“如今事情怎么樣了?”長生淡淡道。
“回君上,在肖清被抓入寒冰地獄的一個時辰后,原本西京都靈處那邊鎮(zhèn)壓的魔全部暴起,連至周圍的一些邊域地區(qū)也忽然暴起?,F(xiàn)在,魔衛(wèi)已經(jīng)按照原本計劃開始執(zhí)行。想必過不了十日,便會鎮(zhèn)壓?!彪[入暗處的夜郎恭敬的回他。
聞言,長生陷入了深思,走到一處桃花樹下,仔細(xì)的回想近日以及過往以來的事件。萬千稀碎片段和信息從他腦中閃過……
一片花瓣從半空中落下,被一只玉骨手穩(wěn)穩(wěn)的接著,長生回了神,淡淡道:“似乎有些不正常?!?p> “您是指那些暴起的魔嗎?”夜郎問道。
長生輕輕頷首,道:“可查到了傳遞消息的仙了?”
“查到了。但是我們魔衛(wèi)趕過去之時,那仙便拔劍自刎了?!币估傻馈?p> “還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么?”長生又問。
“并無。還請君上指點。”夜郎道。
“她布的局過于嚴(yán)謹(jǐn)了些?!遍L生散漫道,“五萬年多前,云妹出事時,本君便有所懷疑。按理說,魔界處處皆是魔衛(wèi),消息傳遞的速度極快。而那次,云妹入了戰(zhàn)場后,本君才接到消息,那時已經(jīng)足足晚了三日?!?p> 當(dāng)他覺得云落孩子氣時,便會稱云落為云妹。
“確有此事。不過,那時魔界東部發(fā)生小混亂,又有一些流民隨處走動,破壞其他地界的安寧,所以便調(diào)遣一部分魔衛(wèi),打破了當(dāng)時監(jiān)管的布局,這才晚了三日。”夜郎走了出來,陪著長生往前走。
“本君記得后來那些流民全被凍死了在冰山腳下。而冰山似乎是林可郁的鑄劍之所。”長生又道。
據(jù)聞,林可郁與蕭清相識不過短短幾萬年,還不到五萬年。而如今看來,他們之間似乎早有聯(lián)系……
“君上是想說,林可郁其實是策劃此事之人之一?恩……還有他們早就在魔界布好了局?!币估蓡柕馈?p> “正是。本君猜測蕭清怕是不僅僅只在魔界布了幾千年的局,而是五萬多年,亦或更長?!遍L生淡淡道。
布局也是需要時間的,近些年來,魔界監(jiān)管越發(fā)嚴(yán)謹(jǐn),每隔百年都會去查那些人的底子,安插人并不容易。除非,是在很久之前。
夜郎懂了長生的意思,后背一陣發(fā)涼。不由后怕。
“那背后之人莫不是蕭清?”夜郎驚道。
“應(yīng)當(dāng)不是。她么,太過于急功近利了。下不了這盤巧棋,當(dāng)是有位更深的人在后面。”長生似乎笑了聲,看起來有些歡愉,只是眸色太過幽深,令人難以捉摸。
“究竟會是誰呢?”夜郎低喃道。
長生勾勾唇角,神情莫測。
他應(yīng)該知道是誰了。
夜郎跟著長生來到了膳房。長生推門進(jìn)去,點燃燭火,在地下打開一道暗門,道:“將烈酒都取出來吧。全丟掉。”
聞言,夜郎愣了,道:“為何?”
“有人酒量太差,留不得烈酒。免得出事?!遍L生說此言時,話語中帶些笑意,整個人都是亮堂的。
都這般明顯的暗示了,夜郎再不懂得,那便沒道理了。
長生又囑咐一番夜郎,令他明日便將衣物的花名冊遞過來,他需得與云妹好生商量。按原路回到了偏殿,見云落盤腿坐著,身上金光大盛,顯然又是突破了一層。
“聰穎的令人嫉妒?!遍L生這般評論。
言罷,便陪著她一同坐下,同她一起打坐。
云落入了虛無境界,此次一連打坐了七日,都未出境。而長生只是每日晚上陪她打坐一兩個時辰,其他時間都在處理事務(wù)。
近日以來,魔界西京都靈一處妖魔暴亂,混亂不已。西京城主受長生命令前去鎮(zhèn)壓此事,不過五日,便將此事壓了下來。
而東皇城,西京城,乃至整個魔界都處于壓抑的狀態(tài),直到半個月后,此次壓抑人們心頭的氣氛這才散去。
只是這次有一些魔衛(wèi),將領(lǐng),及一些制丹藥,生活的平常人,都莫名離世。此事在巨大的世事之中,太過渺小,無人在意,也沒人在意。
而這半個月之內(nèi),關(guān)于魔君與那位姑娘的花邊新聞在東皇城傳的到處都是,就連那喜愛讀書的魔者也能道出一兩件事情。而這些事不過是人們的臆想,事情真實與否還帶考證。但沒過多久,冰宮傳出魔君與那位姑娘的訂婚之事,印證了諸仙的猜想。這次引起了諸仙對那女子的好奇,紛紛開始扒猛料。后來不知是誰道出了那女子的身份與地位,原來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逍遙客。據(jù)說那女子曾在凡塵與魔君相遇過,甚至兩人相約一起同游東皇城。
此事一出,諸女仙皆是心碎一地。抱怨自己為何沒有這般幸運(yùn)。
…………
云落醒來之時,正是靜謐的正午,光線柔和感動不已。眼睛因許久為接觸陽光,難免受不了,半瞇眼,慢慢的適應(yīng)陽光。過了許久,云落似乎聽到了地面與腳底的細(xì)微摩擦聲,沙沙的響動,一抬眼便看見了長生,只是他面容有些憔悴,眼底之下有濃重的烏青,想來是近日來事務(wù)纏身的緣故。
“有些餓了?!痹坡浣舆^他伸來的手,站起了身,抱了抱他,安慰似的。
長生全身心放松,懶懶的抱著她,將自己的重心全放在云落身上,幾乎全是倚在她身上的。許是近日沒有休息好,語氣難免憊懶:“那你多做些,我也餓了?!?p> “那你先去睡一覺,做好了我叫你?!痹坡漭p聲道。
“好?!遍L生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