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牛做馬的捕快今日一大早便說要請假。
花慕?jīng)龃蟪砸惑@,兩個月以來勤勤懇懇只有早到?jīng)]有遲退,身為丫頭起的比他早做的比他勤吃的比他多大勤奮標兵竟然請假了!
雖然匪夷所思,但誰叫花慕?jīng)鍪鞘謱捜莸睦习?,二話不說給她批了假,前提是多干兩天活。
藍展穎驚訝于此人的不要臉,試圖據(jù)理力爭一次,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說不過這么個不是人的東西。
最后莫名其妙地就被萬惡的資本家給帶偏了,出門的時候壓根不知道自己和他說了什么,最后就得補了兩天班。也是奇也怪哉。
藍展穎今日要去見一個人。
陽光熹微,曉風和暢。攬月縣沿湖堤壩邊種滿了柳樹,此番楊柳依依,湖面蕩漾,藍展穎放松了下來,看著遠處深呼吸一口氣。
石頭忽然略過湖面,漣漪陣陣蕩漾開來。藍展穎無奈地嘆了口氣,下一刻一名女子已經(jīng)繞了過來,一張笑臉堪堪停在了她的面前。
“穎兒,我想你!”來人張開雙臂就要將她擁抱住,藍展穎忙退后幾步道,“你這般一見人就說我想你,真是像極了那季晟?!?p> 來人身形高挑,一身裙裝也掩不住她身姿婀娜,又生得一雙狐貍般漆黑精明的眼睛,鵝蛋臉微肉,無比的嫵媚。
“穎兒,你這就不對了啊?!崩柰砬缪鹧b生氣道,“怎么能把我和那花蝴蝶相提并論?!?p> “你怎的知道他是花蝴蝶?”藍展穎笑問。
“見你來信,形容的可不就是一只移動的蝴蝶嗎?”黎晚晴挑眉,一臉的驕傲。
兩姐妹正說著話,忽地藍展穎伸出一手來向她后腦勺抓去。黎晚晴沒動,藍展穎松了手,手中恰是一支黝黑的弩箭。
“你惹何人了?”藍展穎拉住她的手便跑,“影衛(wèi)沒能攔住刺殺,估計已經(jīng)是兇多吉少了?!?p> 黎晚晴點了點頭,表示已經(jīng)知道了,又道:“想辦法抓住他?!?p> 藍展穎表示知道。
清晨里頭人少,藍展穎松開了手對她道:“自己跑。”
黎晚晴作出一副嚶嚶欲泣的表情:“你以前對我都不是那么無情的,說,你是不是在外頭有小情人了?!?p> 藍展穎感覺頭頂上一群烏鴉飛過,在呱呱亂叫。
一枚暗器又飛了過來,兩人默契地分開左右一閃,暗器從中間穿過,其余力甚至使暗器沒入柳樹中仍嗡鳴不止。
暴露后仍然選擇刺殺,內(nèi)力深厚,并非是一般人能夠請得起的高手。看來黎晚晴這次惹上的并非是什么小人物,竟然能請的動水平那么深的殺手。
“你的身份暴露了?”藍展穎抽出長槍。
“應該是沒有的。”黎晚晴臉色冷峻,“我向來行事謹慎?!?p> 二人對視一眼,迅速地往山上跑去。
“不止一個?!彼{展穎皺眉。
“我們小穎打得過?!崩柰砬缜纷嵋恍?。
藍展穎無奈。
——
山林之中:
黎晚晴運功跑在前方,藍展穎踏著鶴云步給她殿后。身后總共有兩個殺手,一直緊跟著不放,看來是雇主對黎晚晴下了格殺令。
江湖之中殺手一行有規(guī)矩,一般被刺殺對象發(fā)現(xiàn)后,為保殺手安全,殺手會看情況選擇是否撤走。畢竟一個殺手也是用金子堆出來的,為了一個任務送上命,有時候顯得并不那么劃算。然有一種情況除外,就是千金買了格殺令的人。格殺對象,是無論如何,就算殺手為了殺對方送命,那也是必須要拼盡全力將對方殺死。
是個你死我活或者大家一起死的局面。
藍展穎舞起長槍在后面給黎晚晴擋著暗器,黎晚晴在她身后,趁著暗器間斷的那一瞬間突然回過頭來,手中銀光一閃。
“姑奶奶讓你知道誰才是暗器的祖宗!”黎晚晴判斷出了殺手的位置,就果斷地拋了一把銀針出去,密密麻麻劈頭蓋臉地往松樹上射。
不過頃刻間,殺手便掉了下來。
藍展穎瞪了她一眼:“你不是要留活口嗎?”
黎晚晴知道藍展穎處理敵人向來不下死手,可她卻并不是那樣的人,她是需要活口,但她不需要兩個,所以她會為了自己的目的果斷地去清理自己的絆腳石。
但黎晚晴怎么會和藍展穎說這些?當即她就打哈哈道:“這不是……一生氣就沒個輕重嗎?”
“找個地方呆著。”藍展穎叮囑一句,提著長槍回頭向前沖去。
既然會暗器的人已經(jīng)無法構成威脅,那么剩下的人對她來說也就不足為懼了。
長槍中夾雜了真氣,藍展穎力拔千鈞般挑起了地上的一塊大石頭,就往東南方向拋去,那殺手為了躲避,被強迫顯出了身形。
“是影月樓?!彼{展穎心中有了認識,反倒冷靜了下來。
影月樓是殺手培養(yǎng)組織,其中殺手總體水平在江湖上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追殺一人向來是千里追殺,不死不休。
藍展穎的身形沒有停止,鶴云步反倒是更加快捷起來,肉眼見的只剩下一串殘影。那殺手反應也快,當即運功后撤,在長槍威勢的逼迫下雙腿跪地,半身向地底下彎去。成功躲過了一擊。
藍展穎旋身掉頭過來又是一槍擊出,看殺手正巧起身,她改直擊為橫掃,一槍將殺手掃了出去。
殺手落地,藍展穎身形一閃也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未等殺手有所動作,藍展穎左手握拳一拳頭從他臉上打了過去。極其重的一拳,直接就把殺手一顆臼齒打了出來。
無比殘暴。
黎晚晴慢慢踱步過來,低下頭看著已經(jīng)失去意識昏迷的殺手,又過去看了看那顆內(nèi)含毒囊的牙齒,一臉惋惜:“死不了,真可惜?!?p> 藍展穎看了看她,實在受不了她這魔女語氣。
黎晚晴察覺到藍展穎的不滿,忙抱住了她道:“我錯了我錯了,下次肯定不亂得罪人?!?p> “要是這回我不在,你應付不了他們?!彼{展穎道。
黎晚晴哭喪著臉:“那我也不知道得罪誰了,竟然要這樣殺我啊。”
“你自己好好想想?!彼{展穎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直接一長槍插在地上,入地整整三四十厘米。
黎晚晴半真半假道:“追風槍都快被你用成鋤頭了!”
藍展穎翻了個白眼。黎晚晴看了看天,從袖中掏出一個傳信彈發(fā)了上去,而后兩人就轉移了位置。
“你在那醉倒芳叢打雜是不是真的?”黎晚晴隨手撿了顆碎石頭就往水面上一扔,平行過去,水漂打了足足十八個。
藍展穎點了頭,沒說話。
“那你讓我在來攬月縣時在醉倒芳叢住下,可是認真的?”黎晚晴好笑地看著她,“怎的突然邀我去你打雜的地方住了。”
藍展穎無所謂道:“你住何處不是住,況且醉倒芳叢住宿條件比其他地方要好上了不少?!?p> “真沒有別的目的?”黎晚晴雙眼微亮,如同狡詐的狐貍一般。
藍展穎道:“我應該有何目的?”
黎晚晴見她不說,也沒繼續(xù)挖下去。
兩人坐著看了會兒水,藍展穎又開口道:“讓阿瑯替我查一個人?!?p> “你在此處可是捕快,有何事要他查?”
“單憑我一人,我短時間內(nèi)搜集不了那么多資料。”藍展穎抬眸,“我要二十年前這整個縣里頭,所有能文能武的林姓公子的資料,包括過路之人的。”
黎晚晴皺眉,抬眼看了看她,最終還是點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