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不好辦了?!?p> 清兒姑娘搖了搖頭,丫鬟也是愁眉苦臉。
兩人本來是想著讓那白衣趙公子獲勝的,發(fā)展過程也如兩人所想的那樣,結(jié)果突然殺出個盧別君。
老鴇也覺得奇怪,哪里有什么第一輪、第二輪啊,怎么還搞成比賽了?
殊不知,這是清兒姑娘為了保證白衣公子獲勝,才逼不得已出的下策。
“第一輪比試不過是請各位公子試試手,順便,也請和大家共賞春風(fēng)美景。而現(xiàn)在,才是賽詩會的真正開始?!毖诀邇墒治嬉d,朗聲道。
這就對了!
眾人興致高漲,也有人用嘲弄的眼神看向盧別君。
怎么樣?
第一輪贏了有用嗎?
沒用吧~~
黃羽也好了傷疤忘了疼,嚷嚷道:“哎呀,這盧大公子豈不是要氣死了?!?p> 眾人哄笑。
盧別君也不氣,看著他們笑夠了,才說:“我既然寫得出一首佳作,再多寫幾首又如何?倒是你們,呵呵,我想清兒姑娘也不想再聽到垃圾詩了吧?”
黃羽怒極,瞪著盧別君說:“你看著我干嘛?你說我是垃圾?”
盧別君急忙擺手,解釋道:“不不不,不要誤會,我不是針對你。”
“趙公子,請你站一下好嗎?”
白衣趙公子不明所以地站了起來。
“我是說,坐著的各位,都是垃圾?!?p> 盧別君笑。
廳內(nèi)無言。
眾人皆怒。
趙公子抿嘴一笑,看向盧別君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好奇。
“好!”黃羽怒極反笑,轉(zhuǎn)頭看向粗壯丫鬟:“好!就請清兒姑娘出題!大家也要爭口氣,不然在盧家大公子眼里,我們可都是垃圾!”
黃羽煽動著氣氛,盧別君才不在乎,反正自己的目的就只有檸檬值,剛剛收獲了一波并不讓他滿足。
丫鬟拿著紙,朗聲道:“清兒姑娘的題目是,鄉(xiāng)愁?!?p> 說完,丫鬟回頭看了薄紗后的清兒姑娘一眼。
小姐是想家了。
出來這么久,遲遲未歸,不知家鄉(xiāng)的杏花開了沒有,兒時的玩伴都在哪兒呢,隔壁阿婆家的啞妻還在溪邊默默等著他的郎君嗎?
丫鬟和清兒正在這里哀傷呢,黃羽卻打岔道:“來!盧大公子你不是厲害嗎?讓我們聽聽你的詩作!”
眾人雖然不敢像黃羽這樣明目張膽地挑釁盧別君,但跟著起個哄還是可以的。
反正你也不知道我們是誰,也聽不清到底是誰在說話。
“就是??!說來聽聽!”
“聽說盧家五少爺文不成武不就,剛剛那首詩別是抄來的吧?”
“就是就是,趕緊的!別讓爺們等煩了!”
就連清兒姑娘也注視著一臉輕松的盧別君,想看看他會帶給自己怎么樣的驚喜。
趙公子不恥于這幫人為伍,但也想聽聽盧別君的反應(yīng)。
盧別君歪嘴笑道:“這個題目太簡單了,就連我家的仆人都會?!?p> 說著,盧別君推了一把柳永,“小柳,露一手給他們看看?!?p> 然而。
“嗯?”
柳永滿臉通紅地搖晃著身體,一臉的不明所以。
他喝醉了。
盧別君愁瘋了。
大哥!
你能不能行啊!
我叫你來是干嘛的?!
你們誰見過這么不靠譜的外掛啊!
我要退錢!
盧別君掐著柳永的脖子,拼命搖晃道:“表哥!快醒醒??!輪到你了!!鄉(xiāng)愁!題目是鄉(xiāng)愁!”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绷揽瓷先ミ€保留著一絲清醒,不滿地瞥了盧別君一眼,搖晃著站起來。
眾人用懷疑的目光看向這個“下人”,只見他眼神迷離,嘴里嘟嘟囔囔,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醉鬼。
“哼,盧公子怕是黔驢技窮了吧,推這個醉鬼出來當(dāng)擋箭牌?”黃羽帶著節(jié)奏。
盧別君懶得理會他,現(xiàn)在哪有這個功夫。就連他,也在擔(dān)心柳永到底能不能對上來這個題目。
雖說他是柳永,可同樣也是一個喝醉的酒鬼,能知道自己是人是鬼、是男是女就不錯了。
只見柳永歪歪斜斜地靠在廳內(nèi)柱子上,眼神迷離地看向廳內(nèi)眾人,突然長嘆一聲,彎腰奪過某個公子手里的酒杯,一口飲盡杯中物,大聲唱道。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fā)。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fēng)殘月。此去經(jīng)年,應(yīng)是良辰好景虛設(shè)。便縱有千種風(fēng)情,更與何人說???!”
情到深處的柳永涕淚橫流,手舞足蹈,結(jié)果腳步踉蹌之下,直挺挺摔了下去。
若不是李維一把扶住他,只怕柳永要一頭栽進旁邊的酒壇里去了。
現(xiàn)場除了李維扶柳永的動作之外,其他人一動不動。
這不是詩。
但,眾人都有耳朵,都有腦子。
他們聽清了柳永唱的是什么,也聽清了自己下意識地感嘆。
千古絕唱。
當(dāng)真是千古絕唱。
趙公子嘆了口氣。
不是因為比不過盧別君,而是為了天下其他才子。
如此絕唱你們竟然聽不到。
真是,太可惜了。
盧別君自然也背過這首《雨霖鈴》,然而聽現(xiàn)場版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柳永的聲音嘶啞而又富有張力,配上這首詞,當(dāng)真是催人淚下。
那些剛剛還在叫囂的公子哥們?nèi)汲聊?,這首詞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的想象,達到了絕唱的地步。
比?
還比個屁!
人家隨便一個下人都能寫出如此絕句,自己還有什么資格與他相比?
盧別君感動完,開始收割了。
“清兒姑娘,我家小柳的這首詞,可入得了你的眼?”
薄紗后的清兒姑娘久久沒有回神,待盧別君搭話,她才從滿腹的鄉(xiāng)愁中走出,長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今天的賽詩會,就到這里吧。盧公子還請留步,清兒有話對您說?!?p> 眾人哀嘆。
媽的,最后還是便宜盧別君這小子了。
再一看清兒姑娘朦朧的窈窕身影,這幫公子哥就更氣了。
如此美人,自己竟然得不到,氣啊!
眾公子大方地給盧別君貢獻了大批的檸檬值。
盧別君定睛一看,已經(jīng)超出了10000點。
也就是說,他可以晉升劍才了!
爽!
白衣趙公子走過來,本想和盧別君交個情。結(jié)果門外跑進來一個小廝,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趙公子聞言臉色大變,來不及和盧別君說上一句,便匆匆離去了。
面對清兒姑娘的邀約,盧別君并沒有興趣。
自己作為一個在紅旗下成長起來的大好青年,講究自由戀愛。這不清不白多了一個紅顏知己,以后再找老婆可就麻煩了。
而且自己不是還有婚約來著,可不能讓人家抓住把柄。
盧別君正要拒絕,卻瞥到黃羽“蹭”一下站了起來。
“我有異議??!”
準(zhǔn)備離去的眾人側(cè)目,只見黃羽咬了咬牙,嚷嚷道:“我有異議!剛剛那首不倫不類的詩是他的仆人所作,可誰知道那仆人到底是誰?再說了,我們還沒有聽到盧公子自己的詩呢,就這么結(jié)束了,清兒姑娘不怕被騙?”
廳內(nèi)眾人本就嫉妒的很,現(xiàn)在有黃羽跳出來搗亂,他們也樂得參與其中。
說不定攪和攪和,就能把盧別君的事攪和黃了。
再說不定,能把這美人兒攪和到自己懷里去!
“就是就是!”
“我同意黃公子的話!”
“清兒姑娘你怎么看?!”
怎么看?
老娘看你個大頭鬼!
清兒在薄紗后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里對這黃羽和其他人已是極度厭惡,可又不好發(fā)作,只能輕聲道:“黃公子想怎么樣?”
黃羽指著盧別君道:“讓他自己做一首詩出來,不然就算他作弊!”
盧別君第一次覺得黃羽如此可愛。
他背著手笑道:“你說是,那就是吧。清兒姑娘,盧某沒有那個福分,還請姑娘再擇良婿?!?p> 說完,他竟然掉頭就走,絲毫沒有留戀。
這下,輪到黃羽和清兒呆住了。
這、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