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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聞香識人

第四章 遇見孤獨的你

奈何,聞香識人 小葉七 2160 2019-06-20 20:48:09

  寒風(fēng)闖進了皇宮中的每一個角落,凍艷了冬季的所有梅花。

  他穿著不能再單薄的灰黑色粗布麻衣,他想摘那束最美的梅花,風(fēng)似錐刺骨,只因娘親喜歡,再難也要堅持。

  他已經(jīng)好久沒東西吃了,冷宮只有餿飯餿菜,他全給了娘親。

  遠處的喧囂停止了,達官貴人會路過此處,他必須快點離開,他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煩??墒撬I了,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挪動了,他只能躲在樹下不起眼的位子。

  “清哥哥,那處的梅花真好看,聞人想要?!?p>  “我讓人去摘?!?p>  “清哥哥,你放聞人下來,聞人自己可以,你不要跟來哦。”

  “是誰的聲音這么好聽?”

  一身雪白一點紅,似比枝頭的梅花耀眼,那般好看,直直地闖入他的雙眸。她似精靈般快速飛動,身后那個妖而不艷的男子,比雪花還清冷的男子,正在擔(dān)憂地望著她,可是雪太大,慢慢地她便融入了一棵被大雪壓彎的梅花樹下。

  在他的眼中,她看著那個帶著動人心魄的笑容,緩緩向他走來,她的小腳丫一腳一腳踩著清脆的雪花聲,她看中了我這邊的梅花嗎,也對,這邊的梅花都被大雪壓彎了,她那么小,也只有這能采的到了。

  她發(fā)現(xiàn)了他,這個瘦小的少年是誰,他怎么穿的那么少,他怎么那么虛弱,躺在雪地里,很冷的,她要叫人來幫忙。他以為這個大小姐定如同其它小姐般,嫌棄著自己一身的臟污,嫌棄著他的身份低賤,他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星光,看到了一顆擔(dān)憂他的心,擔(dān)憂他嗎?

  看到她準備叫人,他輕聲喚著“別?!焙盟朴帽M了他所有力氣。

  “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我是叫人來幫忙的?!彼遣幌胱屓酥绬??為什么呢?她上前準備扶起他。

  “小姐,奴才只是餓了,走不動了,緩一緩就沒事了?!彼柚沽寺勅说呐e動,那身如此珍貴的狐裘切莫臟了。

  “只是餓了嗎?”她蹲了下來,身上有著梅花香,還有著梅花糕的味道,他還是去年宴會結(jié)束時,偷偷嘗過那塊梅花糕屑,因為他將整塊梅花糕給了娘親,他的肚子叫了,原本蒼白的臉頰,讓他羞的染了少許胭脂紅,只是他的臉太臟了,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只有那雙眼,還是亮著的。

  她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他不想直視那雙那么純潔的雙眼,聽到他的肚子叫的聲音,她輕輕地笑了,如銀鈴一樣好聽。

  “這是我給梅子姐姐帶的梅花糕,都給你了,你要快快好起來哦。”她從胸口最熱的地方,掏出了一張手帕包著的梅花糕,放在他那被雪水洗干凈的手掌心里。糕香四溢,輕輕地來,輕輕地蹦走了。

  “清哥哥,我摘了一株我認為最美的梅花,給你?!彼哪敲礆g快,是因為那個對他笑得如沐春風(fēng)的男子嗎。

  “我的聞人真棒!”那個男子不笑則已,一笑驚人,有人疼她,真好,不像他,從小……

  他輕輕地打開手帕,捻起一小塊梅花糕,糕還是溫?zé)岬?,吃進嘴里,甜進了心里呢,這張手帕上的梅花真好看,她就像個梅花小仙童。

  他應(yīng)該享受皇子待遇的,他比著四皇子,哦,現(xiàn)在是太子殿下了,晚出生了十個月呢。

  他的母親,是身份低賤的宮女,曾服侍前皇后,前皇后喜愛梅花,母親亦喜愛梅花,據(jù)說,那夜皇帝南宮傲與前皇后動氣了,喝得不省人事,因為醉酒她寵幸了娘親,皇帝醒后,皇后因為難產(chǎn)去世了,皇帝怒不可遏,將所有的氣發(fā)泄到了母親身上,而他之后的出生,是他一輩子的污跡,他是罪惡的出身,母親不喜,父親不聞,所有人可以踩賤的對象。

  這么多年來,她是第一抹溫暖。

  “她叫,聞人。”他不知道這個名字有什么意義,但是他第一次覺得,有名字的人,叫起來真好聽,他們都叫她小賤種呢。

  小東西,胸口那鼓鼓的梅花糕不見了,她不說,他不問,但是暗衛(wèi)剛才來報,那個少年,他不恨的。

  輕輕地刮著她小巧的鼻子,拂去她身上的落雪,抱起她走向轎攆。到是小東西,總是擔(dān)憂望向身后方,那副掩掩藏藏的小模樣,還以為他沒看到。

  雪,大朵大朵地飄下,在他的胸口,有一處最干凈的地方,在那個位置他緊緊地護住那包梅花糕。

  他回到了那個冷宮,這座皇宮是繁華的,雕欄畫柱,勾欄畫梁,每一處都是皇家的象征,唯獨這一處冷宮,是皇宮中最凄涼的地方,對于他是家的歸宿,因為有娘親,哪怕她不疼他。

  “皇后娘娘,梅兒對不起你!”娘親的瘋病又犯了,她生病了,求不到醫(yī),也沒人愿意給低賤的他們看病。

  他的臉用雪水洗干凈了,手也洗干凈,他想喂給母親吃。可是母親哆哆嗦嗦的就是不肯吃一口,哄也哄不好。

  “皇后娘娘,梅兒來陪你了?!彼难劬斩吹耐贿h處,她要走了嗎,“娘親,你別走,娘親,孩兒怕?!彼箘诺匚罩拥氖?,發(fā)現(xiàn)冰涼一片,他的心抽痛著。

  “你是……”女子撫著他的面容,他像極了皇上,“皇上,梅兒和你有個孩子,真的對不起那個孩子,梅兒生了他卻沒有一天真正在養(yǎng)他,皇上,十多年了,梅兒和那個孩子,一直在贖罪……”

  “娘親,我不是那個狗皇帝?!彼箘诺負u著女子,她為什么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他,為什么?

  “你……是,我的孩兒……”女子的眼里涌動著淚水,“孩兒,你一直問我,你為什么沒有名字,我一直說,你不配有名字,可是在母親心里,你是一抹寒香,一抹梅花香,你的名字叫寒兒……”我的孩兒那么大了,她撫摸著寒兒的每一寸面龐,可是母親要去陪皇后娘娘了,奴婢對不起她,母親大概是要走了。

  女子又看向了門口更遠的地方,那里只有無盡的寒風(fēng),吹來的梅花糕。

  女子眼角的一滴淚混著梅花糕的味道是苦的。

  大雪第二日,御書房內(nèi)。

  吳松輕道:“皇上,冷宮那位走了?!?p>  南宮傲抬起了一雙復(fù)雜的眼,望著前方。

  “這是她走前托宮女留給你的信?!?p>  “放下吧?!蹦蠈m傲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但是吳松知道,他不好受。

  他悄悄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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