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來了?”
“大娘說你要去鎮(zhèn)上買東西,讓我跟著去看看?!鳖櫾律罡诤鷰r后面,“你不想我跟著你?”
胡巖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凍結(jié),過了片刻才有些別扭地道:“沒有?!?p> “那就行?!鳖櫾律畋緛硪仓皇请S口一問。
一路寂靜無聲,從胡家村到鎮(zhèn)上要走上半個時辰,胡巖是修士,腳程比普通人快,但考慮到身后的顧月深,胡巖硬是放慢腳步,陪著顧月深走了下來。
和胡家村的貧窮蕭條相比,鎮(zhèn)上要熱鬧許多,行人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行人的喧囂聲,談話聲不絕于耳。
“仙人鎮(zhèn)坐落在仙音閣的山腳下,自然要比別的地方熱鬧許多?!?p> 仙音閣和教廷在整個修仙界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其在修仙界的地位無人能夠撼動,哪怕是須以宗,雙汐殿,宣武宗,畢開殿這四大聞名天道國的宗門,與仙音閣和教廷對上,就像螢燭之輝對上皎月之光。
可以說,仙音閣和教廷是整個大陸最頂尖的存在,沒有之一!
但仙音閣宗主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收了關(guān)門弟子,入教廷的條件又極為苛刻。
因著仙音閣的存在,這里的鎮(zhèn)子總有來來往往想要碰碰運氣的少年,這里也因此改名為“仙人鎮(zhèn)”。
“你有沒有什么想買的東西?”
顧月深跟著胡巖轉(zhuǎn)了一圈,見他只簡單地買了點必需品,反而轉(zhuǎn)過頭問她有什么想買的東西。
“你不用客氣?!币婎櫾律顩]有回話,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你要是實在不好意思大不了以后還我就是了,我也不是說讓你還錢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胡巖騷了騷頭,又是那副別扭的模樣:“你可以把我家當成自己家,就算一輩子想不起來都沒關(guān)系,大不了我認你做妹妹!”
她才來胡巖家中不過兩日,胡巖雖是少年心性,但待她,的確一片赤誠之心。
顧月深愣了一下,而后“噗嗤”笑出了聲:“妹妹估計是不可能,姐姐的話我考慮一下?!?p> 就見那個單純的少年一臉認真:“你比我大?”
“可能吧?!鳖櫾律钐袅颂裘?。
“你在耍我?!”
“認親這種事情怎么也得征求一下你娘的同意吧?!?p> “我娘那么喜歡你,肯定會同意的?!?p> “那我還是那句話,妹妹不行,姐姐可以?!?p> “不行,我是哥哥,你是妹妹!”
“嘭!”兩人嬉鬧著,顧月深便沒怎么注意到前面行走的行人,一時不察直直地撞到了行人身上。
胡巖一臉護犢子地將顧月深拉了過來:“沒事吧?”
“我沒事?!鳖櫾律罨剡^頭來打算道歉,見人都已經(jīng)走遠了。
那男子著了一身白色修士服,戴著白色的斗笠,將面龐掩得嚴嚴實實。
顧月深望著那背影出神,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之感。
“月深?”
“我沒事,走吧。”
“你現(xiàn)在有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哥哥帶你去。”
顧月深白了他一眼:“我想去買點符紙。”
“符紙?你修符術(shù)?”
在修仙界,總有些一生都無法邁進修行門檻的人,這些人,自創(chuàng)了一種修行方法,即為符術(shù)。
但符術(shù)修習需要修習者強大的念力,符術(shù)在戰(zhàn)斗中的殺傷力也遠遠不及一般的修行者,更重要的是,符術(shù)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便是需要依靠符紙才能施展符術(shù),只有極少數(shù)的符術(shù)天才才能憑空畫符。
“總要有點保命手法嘍。”
怕不夠,胡巖給顧月深買了厚厚的一沓符紙,從符紙店出來后,兩個人便徑直沿著原路返回胡家村。
“阿月,等我去了須以宗,娘親就拜托你照顧了?!?p> “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大娘的?!?p> “如果受欺負了,也不要忍著,欺負回去,實在欺負不過,就等我回來,我會經(jīng)?;貋砜茨愫湍锏??!?p> “知道啦——”
雖然顧月深還搞不清楚她為什么會失去記憶,但她目前也沒有什么想去或者可以去的地方,在胡家村待著也不算一個差勁的選擇。
顧月深隱隱覺得,當記憶解開那日,仍會有重重的迷霧等著她,現(xiàn)在的時光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
顧月深在胡家村過了幾天的清閑日子,除了每天幫大娘干干活,就是陪著胡巖練劍,說是練劍,其實是胡巖想見見顧月深的符術(shù)。
一開始胡巖還躍躍欲試,想要和顧月深比試一番,但見識到顧月深那符紙上所能展現(xiàn)出的微小的力量后,徹底放棄了。
后來胡巖為了保持顧月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硬著耐著性子陪顧月深打了一會。
那本該只有點可憐的自尊心的某位,玩的不亦樂乎。
顧月深眼角微瞥,瞇起眼睛:“阿巖,這招你可得接好了?!?p> “放心吧?!?p> 符紙懸在空中,顧月深左手在空中劃出一串看不懂的圖案,畫畢,才朱唇輕啟:“爆!”
就見那符紙飛快抖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前俯沖幾米,在胡巖面前猛地炸開。
火星四濺,胡巖下意識地用本命去擋,并以本命為中心,形成一道屏障,將所有的火星都擋了回去。
顧月深不慌不忙,一道符咒已經(jīng)飛速畫好,“防?!?p> 和胡巖的本命結(jié)界相差不大。
“?。 ?p> 胡巖本打算指責一下顧月深什么時候藏了這么一手,之前的比試中,她丟的都是些威力不大的火符。
男人被誤傷的慘叫聲及時地打斷了胡巖的思路。
耳邊是顧月深笑吟吟的聲音:“不好意思,手滑了?!毙Φ镁故钱惓G纷?。
胡巖想著,這都什么時候了,傷了人也敢笑得這么開心,真的得好好教訓一下,不過作為哥哥,只好跟在后面替妹妹擦屁股了。
他對上站在院子門口嗷嗷叫的人,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你怎么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