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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春秋

第二十章 一場好戲

唐末春秋 鄢郢東君 2419 2019-06-28 18:00:00

  日子大概也過了十數(shù)天,錢镠的日子也是過得無風無浪,早上看看兵書,悟悟書中的道理。

  下午練練箭術,累了就停下來,聽聽高鎮(zhèn)編的故事,再來兩波商業(yè)吹捧,日子過得還算是充實有趣。

  一連數(shù)十天的告假,三溜先生也察覺到了什么。

  這天又到吳府上來,這次到不是來找錢镠,而是直接找到了吳老太婆。

  得到了這個消息是嚇得錢镠急忙跑到中堂去偷聽。

  “高郁見過夫人!”

  吳老太婆微微點頭,后問道:“先生此來是因為錢镠的事情?”

  三溜先生點頭,道:“錢镠一連告病數(shù)十日,他是犯了什么?。烤鸵恢辈灰姾棉D嗎?”

  吳老太婆微微皺眉,管家吳用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些什么,吳老太婆帶著歉意道:“留兒這幾日練箭,手上是落了些傷。想來也無大礙,明日先生來時,便能見著他?!?p>  錢镠聞言是一驚,原來這管家吳用精明著呢,一直都把錢镠的把戲看在眼里,只不過沒有當面說穿而已。

  還好自己心細,不然偷書的事情也得被這家伙給知曉了去。

  三溜先生做恍然狀,道:“若是如此,那便不必了。錢镠癡迷習武,便讓他去吧!錢镠生在鹽梟之家,是當學學武的。”

  三溜先生說話時,眼神中或多或少有些落寂。

  世道便是如此,亂世之時最輕賤的便是讀書人。

  百無一用是書生嘛!

  這句話就是出自亂世。

  吳老太婆是當年江南道的鹽梟總瓢把子,一手雙刀打的天下,靠的可不是一肚子的學問。

  吳老太婆雖注重錢镠的教育,但還是免不了對讀書人的輕賤。

  吳用告知了錢镠因為習武就無心學業(yè)的事,吳老太婆也沒怎么生氣,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吳老太婆的態(tài)度來。

  三溜先生如此說,吳老太婆也沒有勉強,只是略感好奇道:“先生入門之時,言錢镠若是不可為教,便要離去。

  老婆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先生現(xiàn)在覺得錢镠如何?”

  三溜先生沉吟片刻,后笑道:“頑劣倒是還是一如既往的頑劣。時不時還作詩抨擊一下我等這些迂腐的讀書人。

  平心而論,一般人是不會喜歡錢镠的。

  然其少年意氣,鋒芒畢露,倒也像極了我年輕的時候。

  問其學識,又總能說出獨到的見解來。若說其才,也是有足斤兩的。

  但畢竟書生意氣多了,未免是什么好事。

  他差就差在行萬里路上了!”

  “噢?”吳老太婆是真的有些意外,想不到三溜先生會給錢镠這么一個評價。

  要在之前,那些蒙學夫子可是都直言錢镠是塊朽木,誠國之匠師亦不能雕琢的。

  錢镠聽到此處是略顯得意起來,后面的他也就沒聽了。

  三溜先生可算沒把丟書的事情懷疑在錢镠的頭上,不然以吳老太婆的精明,只要找錢镠來一問,那就得露餡。

  錢镠回后院練箭,吳老太婆送走三溜先生后,突然對吳用開口道:“聽聞高郁丟失了一本兵書?”

  吳用躬身,回道:“聽街坊言,卻有此事,還有街坊傳言是……”

  “是杜陵偷的對吧?”

  “街坊是這樣傳的,畢竟小鎮(zhèn)上除了他,還不曾有人行竊。”

  吳老太婆似笑非笑,吳用不明其意,又試探問道:“不然老奴去找杜陵問個清楚?”

  吳老太婆微笑搖頭,篤定道:“書不是杜陵偷的,或說不是他自己要偷的?!?p>  “那是……”吳用實在猜不透,只得問道。

  “杜陵就在府上?!?p>  吳用恍然,道:“難怪少爺他……”

  吳老太婆抬手,制止吳用繼續(xù)說下去。

  扇著涼扇緩緩起身,道:“阮成今日應該回來了吧?”

  吳用回道:“應該今日晚些時候就能到?!?p>  吳老太婆點頭,后饒有興趣道:“今日就讓他來演這場好戲吧!”

  ……

  旁晚十分,剛剛回家的阮成氣沖沖的就把杜陵、阮結二人揪到了后院來。

  不明所以的錢镠,還傻傻的挽著手里的弓饒有興趣的看著阮成發(fā)飆。

  若不出錢镠所料,后院馬上就要上演父打子,干娘罵兒子的連環(huán)好戲了。

  果然,吳老太婆沒半會就悠閑的來到院子常青樹下的太師椅上。

  讓人不解的是,阮成這家伙抓杜陵來干嘛?

  他難道還要教訓教訓杜陵?難不成阮成和杜陵的父親還是故交?

  錢镠也沒多想,反正這才大戲用不著自己,阮骨頭被打了,還有阿婆撐腰,阮成也不敢過分了去。

  錢镠瀟灑的射了一箭,箭發(fā)三十步,毫不偏移的射中目標。

  錢镠還略有不滿意的搖了搖頭,真是像極了考了九十八分丟了兩分而暗自菲薄的學霸。

  放下長弓后,找了一處石凳坐了下來,手捧一杯涼茶,等著好戲開場。

  阮成手里拿著一根竹條,對著杜陵的屁股就抽了過去。

  阮成嘴里還質問道:“住在鎮(zhèn)東的夫子說是丟了一本書,說是不是你偷的?”

  杜陵搖頭道:“不是我,絕不是我!”

  阮成冷笑道:“不是你?到現(xiàn)在了還嘴硬,這小鎮(zhèn)上誰都知道你手腳不干凈,還不是你偷的?你可知道那本兵書對于夫人而言是何其重要?你又知道這本兵書乃是一方封疆大吏進給皇帝小兒的兵書?”

  說完,又是一竹條直接抽在杜陵的屁股上。

  在一旁聽著風頭的錢镠,只覺是遍體生寒,這風頭不對勁啊,不然先扯了?

  錢镠正想起身,阮成立馬回頭,問道:“留兒,你可知道那本兵書的下落?”

  錢镠半蹲著身子,尷尬一笑,而后搖頭。

  阮成沒有再搭理錢镠,而是繼續(xù)看向杜陵,手里持著那根萬惡的竹條,繞著杜陵打量著他道:“你父母在鹽幫都是實誠人,怎么就生了你這么一個敗類?今天我就要替你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

  說完,又要抽過來。

  杜陵看向錢镠,錢镠輕咳兩聲是把頭轉到了一邊。

  對不住啊兄弟,不是我見死不救,是老婆子在那邊看著,現(xiàn)在出來那是自投死路啊!體諒,體諒!

  等不到回應的杜陵只能咬著牙頂著,阮成下手那可是真的不輕啊,打著杜陵是皮開肉綻,鮮血都快溢了出來。

  實在頂不住的杜陵,情急之下喊道:“不是我偷的,絕不是我偷的,我不識字,要那兵書也是無用啊!”

  阮成冷笑道:“那一定是有人讓你去偷的,招出主顧,我便饒你一命!”

  杜陵咬著后槽牙,起身道:“是……是……是外鄉(xiāng)來的一個游學士子……”

  這一說謊話,那可就得說無數(shù)給謊,這么多謊話你能保證沒有一個露破綻?

  被說得是啞口無言的杜陵,也沒辦法了,只得咬著牙扛著,說來也算是杜陵講意氣,被打昏厥過去了,也沒招供出錢镠來。

  這讓錢镠深受感動。

  看著杜陵挨打,錢镠心頭也不是個滋味,好幾次想去招認了,可眼睛一瞥看見吳老太婆太師椅旁還放著一把長刀,這就讓錢镠心驚不已。

  吳老太婆的腦回路錢镠也摸不清,他若是招認了,是不是要被一刀劈了?

  還好,杜陵昏厥了阮成也沒有再出手了。

  這倒是放了錢镠一馬,錢镠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這才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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