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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阮成帶著兄弟從道上歸來。
跟在他身后的除了鎮(zhèn)上的兒郎,還有一具具用皮革包裹著的尸體。
穿街過巷引來無數(shù)的哭嚎聲。
以前錢镠很少對院外的事情有所留意,如今再看時,總覺的是那般的刺眼。
阮成托著疲倦的身體進(jìn)入了吳府,衣服殘破、眼神黯淡,身上還有那用葛布都難以遮掩的傷口。
錢镠站在門前,扶著阮成進(jìn)門。
很快便有醫(yī)匠來幫阮成處理傷口。
吳用站在旁邊,并沒有多說什么,在他看來這一切似乎都是那般的稀松平常。
錢镠實在安奈不住心中的疑問,開口逼問道:“道上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又與人廝殺了?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害你?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何不說?”
阮成一愣,一臉奇怪的看著錢镠。
看錢镠一臉嚴(yán)肅焦急,阮成忍不住笑道:“留兒你今日這是怎么了?為何像是在逼問呢?
道上不都是這般光景嗎?
一次買賣,免不了要起些禍端。在道上做買賣就是如此,難道有什么不對嗎?”
“高郁說,你將有大禍,道上發(fā)生了什么變故你為什么不肯說?來此地避難的人家,近日來多有搬離。你每次回來,帶回來的人越來越少,這你又如何解釋?
我已經(jīng)不小了,長槊、弓箭都有精進(jìn),上了道上定能助你橫掃江湖。
阮成你就說了吧!反正遲早有一天,我都要接手你的位置,你現(xiàn)在為什么就不讓我碰道上的買賣呢?”錢镠質(zhì)問道。
阮成向來是報喜不報憂。
不管道上遇上的多少困難險阻,他都從來沒跟任何人抱怨過一句。
此時聽錢镠說完,眼神中自責(zé)之色一閃即逝,隨即又換上了輕松至極的神情。
“原來是高郁那小子在糊弄你??!那家伙就是個勢利之徒。干娘幫他從揚州接來他的父母,如今家人團(tuán)聚了,就要離開。
自古最薄情的便是那讀書人。
他說的話你都信?”
錢镠搖頭道:“我不管高郁是勢利之徒還是薄情之輩,他選擇離開,肯定是覺得此處不安全了。
此處不安全了,一定就是你遭了什么變故!”
阮成見是瞞不下去了,只得一五一十說道:“道上近來是不安生,有幾個宵小在散播你阿婆要舉旗投奔王仙芝。
這都是他們慣用的伎倆而已,目的是想讓沾染私鹽生意的幾個大族從我們這里收手。
其實這些你都不用太過擔(dān)心,你阿婆在這江南道上可以算是在官場上人脈最多的鹽梟。
這點伎倆,還威脅不到我。干娘會處理好的?!?p> 錢镠皺眉沉思,后問道:“果真如此?背后不會有更大的陰謀吧?”
阮成隨意擺手,道:“嗨!這能有什么陰謀?就算有又能如何?
我阮成別的不敢說,就是能打能殺。
能與我正面一戰(zhàn)的鹽幫、山賊,數(shù)遍這江南道不可能有一家。
留兒,你且放心,道上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你就安心習(xí)槊就是,等學(xué)了三五年長槊,你就算是不想接手私鹽生意,我也得把擔(dān)子撂給你了?!?p> 阮成半開玩笑的打趣著錢镠,話里話外,錢镠還是能感覺到阮成對他能力的不信任。
然而,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誰年少時不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可世道真的那么好混嗎?錢镠學(xué)槊不過才半年之久,這半年的光景大部分還是在家中。
去往越州學(xué)槊的時日,一只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
這讓阮成如何放心讓錢镠來跟他在道上跑買賣?
錢镠重重吸了一口氣,說到底還是自己無能。
使長槊沒能入得了楊老頭的法眼,成不了那親傳弟子。
若能成親傳弟子,想來出師之日也用不了多久了。
見錢镠眼神迷離,阮成便說了些趣事。
這次阮成沒機會去那蘇州的青樓,自然也就沒說那風(fēng)月之事,只是說了這次買賣賺了多少銀錢,殺了多少官兵、山賊。
就在此時,一個中年男子帶著一個婦人和一個小女孩進(jìn)門了。
婦人懷里的小女孩,赫然便是那個撓了錢镠兩爪,又被阮結(jié)撓破了像的小女孩。
吳用見來人,神色有些凝重道:“少爺先回屋吧!”
錢镠不解道:“為何?”
此時阮成也是板起了臉,道:“讓你先回去,你就回去!”
錢镠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離開了中堂。
錢镠沒有直接回屋子,而是去了后院。
當(dāng)然是去找吳老太婆。
吳老太婆此時也正從后院趕來,不過神情遠(yuǎn)沒有吳用、阮成那般緊張。
錢镠開口道:“阿婆,那家蘇姓人家……”
吳老太婆沒有正眼看錢镠,而是繼續(xù)向前走去。
只是淡淡的說了句:“退下,此事你不必?fù)胶停 ?p> 吳老太婆的口吻向來都是不容置疑的。
錢镠只得退下。
良久之后,突然聽到有人在門前哀嚎。
錢镠連忙從后院的后門出了大宅,從街向跑到吳府的正門。
哀嚎的果然便是那名婦人。
婦人緊緊的抱著小女孩,生怕被人搶走了一般。
婦人的丈夫,也就是那名打扮光鮮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向拉起婦人,讓她回府,可是婦人說什么都不肯。
跪倒在地,生怕沒人聽見一般罵道:“吳老太婆,你為何如此霸道?
你孫兒把我閨女撓破了像,你不賠罪也就罷了,還想讓我閨女嫁給你那傻癡的孫兒。
你為何要如此逼人?你難道就不怕我們蘇家不再照應(yīng)你嗎?”
婦人的丈夫也是怕了婦人的潑婦行為,壓低聲音,小聲安撫道:“接親是好事,是好事……”
錢镠在一邊聽得是一陣的錯愕。
吳老太婆的處理方式,實在是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錢镠怎么都沒有想到,阮結(jié)撓了兩爪,不但沒有虧,還賺了個婆姨。
這怎么說呢?
總之看起來就是讓人覺得很爽。
你阿婆果然還是你阿婆,這種理虧之事,都能做的如此的有賺頭,不得不讓人佩服。
只可惜,婦人像是發(fā)了狂的母狗,說什么也不肯咽下這口氣。
婦人狠狠瞪了男子一眼,罵道:“好事,好你個直娘賊!
受了欺負(fù)你不能討回公道也就罷了,還賠了女兒。
你竟然說是好事?
蘇方文,你到底算不算個男人?”
婦人的丈夫生怕把事情鬧僵了不好收場,只得安慰道:“這里是吳鐵娘子的地盤,你積點口德……”
婦人聞聽此言,更是怒了,指桑罵槐道:“這里是她的地盤怎么了?就能把我們不當(dāng)人看?
你可別忘了,我們蘇家可是她在官府里的靠山。
如今阮成一日不如一日,吳老太婆還這般欺我,走!今日我們就回越州去,跟幾位族兄商討不再摻和這私鹽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