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討休書
方才那男子突如其來的發(fā)難,讓眾人皆是一臉懵。
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了,又看那莫名就被男子責(zé)怪的小娘子。
她表情也是不顯,就是抿著嘴。但是她從救下那胭脂店的老板娘后,就一直撐著她,不時寬慰她,面對男子的責(zé)怪無直視。
眾人見小娘子這樣,直接就將她往救人還落不得好,可憐兮兮的的方向帶。無視男子,則往小娘子這是害怕了的方向帶。
與此同時,眾人也復(fù)想起,方才那男子對老板娘下死手,還是這小娘子給了那男子一腳,這才讓那老板娘免遭禍端。
看眾中有人說道:“這是...那男子要將禍水東引,要將那小娘子拉下水,轉(zhuǎn)移眾人注意力是吧???”
“這是把我們皆當(dāng)傻子?能上了他的當(dāng)?”
也是因此,眾人想起了方才那小娘子的手腳,可真是快啊,飛快地就將那老板娘救下了。
附近的商戶,則對這小娘子大致有些印象。
昨日杏林坊不是救了一骨頭斷得徹底的工人嘛。因為傷情甚重,陸大夫和陸公子都忙不過來了,這小娘子也是在旁邊幫手過的,那看來真真是個心善的。
小娘子很是白凈,長得亦是十分貌美,不過是方才這一樁是非太過引人注目,到現(xiàn)在才將注意力放到這救人的小娘子身上。
但是眾人也注意到,小娘子身上卻是穿著半新的衣裳,款式顏色都略顯老氣。想來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罷,現(xiàn)在一副擔(dān)驚受怕的模樣,著實令人心生憐愛。
想想當(dāng)時情況實在緊急,緊要關(guān)頭下爆發(fā)出來的力氣,也不無可能啊。
過了那當(dāng)口,反應(yīng)過來了,開始知道害怕了罷。
但是,實在也要贊小娘子一聲心善的。
圍觀者眾多,青壯者不少,救人卻是不及小娘子反應(yīng)快,這時候看那行兇的男子作惡,還要胡亂攀扯,眾人心中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如果路見不平,一個小娘子還護(hù)不住,那眾人面子上還怎能掛得住?
*
于是乎......
“臭不要臉...”、“別不是個傻的吧...”,之類的話語,猶如拍岸的浪花,一茬接著一茬,此起彼伏。
方才有一位將那男子堵回原地,特別虎的大娘就站出來說了:“還童生老爺?我呸!”,一口唾沫吐出,十分精準(zhǔn),就吐在那男子鞋面上。
那男的這一下,又倒退了兩步。
大娘繼續(xù)道:“你家娘子說得我可是聽清楚了,你那腌臜的娘養(yǎng)出了你這個吃軟飯的,還打人家嫁妝的主意?童生又怎的?考了十五載吧,你還是童生。”
大娘說得激動,伸手指就往那男的胸前戳,“你一輩子頂頭了,也就是個童生!”
“伸手要錢要不到,竟還當(dāng)街打老婆?”
看大娘的身量和裝扮,看得出干活力氣是十足的,一下接著一下往男子胸口戳,戳得男子想擋不不敢擋,只能龜縮著身子往后退。
“若是我閨女遭這種禍?zhǔn)?,看我不舉著刀,直接斷了你的子孫根!”大娘邊說邊動作,那栩栩如生的動作,與狠辣的語氣,讓在場男子皆心有余悸。
大娘說完,又唾了一口,合著方才那恐怖的話,更是讓那男子嚇得往后一跳,后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大娘說話太用力了,唾沫都噴到他臉上了,大娘中午大約是吃了不止一頭蒜頭吧,那味道有點兒沖。
大娘,看那男子抹臉后退的作態(tài),心中火氣越發(fā)大,原本是罵夠要退的,見此復(fù)又指戳著男子。
“哎呀呀,這還想將人家小娘子攀扯進(jìn)來?若不是人家小娘子反應(yīng)夠快,你現(xiàn)在已是背負(fù)冤魂在身,你不感謝還妄想責(zé)怪人家?......”
眾人應(yīng)和著那大娘,罵罵咧咧好一陣。
這邊楚霓從大娘開始發(fā)作開始,就已將那胭脂店老板娘扶著坐下,輕聲與她說著什么。
適逢大娘罵夠了,稍事休息之時。
那胭脂店老板娘看向那男子就開口了:“齊授”
叫的正是她丈夫,那個垃圾軟飯男,“事已至此,你我之間再無還擔(dān)著夫妻之名的事實了,你就當(dāng)著眾人的面,給我一紙休書罷了,從此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欠。”
齊授難得特地來這么一趟,為的可不是寫休書的。
若這休書寫了,那娘和鶯鶯出門前的千交代萬交代可怎么辦?
他身負(fù)的任務(wù)是:家中余糧不多,跟云娘討要銀錢的。
這休書一寫,齊授覺得自己無法承擔(dān)后邊的,難道還又要娘像娶了云娘之前那樣,去給人漿洗衣裳不成?
心念所致,齊授急急道:“不成不成?!?p> 開口得太過急切,舍不得妻子嫁妝的樣子會容易太過明顯,于是齊授盡可能讓自己語氣平穩(wěn)下來。
“云娘,你莫要這么急切,這都是你我夫妻二人的事,沒得當(dāng)著這么多外人的面,可以商量,可以商量,你先跟我回家去?!闭f著就要往老板娘這邊來。
老板娘裝作渾身發(fā)抖,恐懼至極的樣子,往后退。
楚霓適時開口道:“你已將她毆打至此,你還想將她誆騙?回去打死嗎?好偷偷將尸體掩埋了,沒人發(fā)現(xiàn)是嗎?我與眾好心人這才救了老板,你又要做什么?。。俊?p> 一番話說得義憤填膺,看眾聽了這般多的細(xì)節(jié),早就已經(jīng)將那齊授列為衣冠禽獸一列了。
小娘子說得對,大家好不容易幫手救下了老板娘,當(dāng)街呢,都能將人打成這樣,讓那男的帶回去了,還有命活嗎?
老板娘眼睛已經(jīng)都哭腫了,淚水又是簌簌而下:“齊授!你可是童生!”
她激動得又扶著楚霓站了起來,“一個讀書人,不顧圣人看眾的禮義廉恥,對糟糠之妻折辱打罵,帶回了那窯子的妓子還要抬為平妻,我是無所出,犯了七出不嫁,但是還有三不去呢!”
太過激動又要站不穩(wěn)了,“若不是我嫁給你,你母子二人還要賃屋子住,哪有銀錢讓你揮霍?讓你娘享福?以至于還能給窯子的妓子贖身?”
顫抖的手指著齊授:“若你不給我寫下休書,我就去擊那衙門前的鼓,讓那真正的官老爺為我做主,為我評評理!哪怕是要我用命交換也行,也要讓你連童生也當(dāng)不了!”
咬牙切齒說了一通,那老板娘是真的全身都抖起來了。
時霓
作者君:小娘子害怕了?擔(dān)驚受怕了? 看眾:對的對的 楚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