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洛城。
“這份軍情還有誰知道?”北涼皇帝正在自己長皇子靈前,手中拿著一份北面軍情,眼中盡是憤怒。
“除了臨沂王與荀丞相,就沒其他人了?!被卮鹚氖且粋€年老太監(jiān)。
“既然如此,你去把臨沂王給朕叫來,只傳口諭。”
“諾。”太監(jiān)立馬下去了。
不多久,一個彪型老漢快步走了進(jìn)來。
“皇弟,是為了北方的事么?”
“正和,你來了就好。朕想找你說說心里話?!北睕龌实鄣恼f到。
“皇弟有話說來便是,不過,若是說不出兵為我那侄兒報仇,為了北面這種話,我勸皇弟還是別說了,為兄不想聽。”那彪型老漢看到皇帝如此,面色一冷,開口說到。
皇帝聽了以后并沒有任何生氣,只是淡淡地嘆了口氣?!罢?,朕的夏侯皇兄,朕的臨沂王,大涼的國柱,連你,也不懂朕的心么?”
他慢慢地走到夏侯正和面前,“你失去了一個子侄,朕,失去的是最心愛的兒子啊?!?p> 皇帝眼里慢慢地閃爍著淚光,“進(jìn)兒他,是大涼,有史以來最優(yōu)秀的皇子。將來,也最有機(jī)會成為最優(yōu)秀的君王,開疆?dāng)U土,立不世功勛?!?p> “可現(xiàn)在,朕的一切期盼都落空了。朕比你心痛!皇兄,朕老了,不能任性了。我們北涼,也不能任性了。剛來的軍情你也看了,郭有道死于刺殺,清一色的高手有十九個,個個相當(dāng)于一個偏將的能力,在這世間,除了我們,只有西蜀跟東吳能做到。如果是東吳,為了抵擋朕的怒火,出此下策,朕反而安心點?!?p> 說到這,北涼皇帝精光一閃,“如果是關(guān)平生呢?那西蜀謀劃的,可不只是荊襄之地了。”
“那又怎樣?難道,就看著進(jìn)兒白白死在東吳手中?既然你顧及北方,顧及西蜀,我夏侯正和不顧及。明日,不管你的皇令是如何,我一定會率我的虎騎踏碎東吳,活捉甘興溏,拿他在進(jìn)兒靈前贖罪?!?p> 說完,也不等皇帝的回話,直接走了出去。
“皇兄……”
“來人?!?p> 之前出去傳喚夏侯正和的老太監(jiān)立馬走了進(jìn)來,“陛下?!?p> “快馬召回徐明庭。”
“遵旨。”
而在北涼皇宮里的另一邊,一個滿身酒氣,全身裸露的男子,正在那里哈哈大笑。
“死了,死的好,這兩天,我太開心了,哈哈……”
“殿下,還請慎重,此時正是陛下最悲痛之時。老臣知道殿下心中愉悅,但此時,還不到時候?!迸赃呉粋€文士打扮的老者,搖頭嘆息道。
“我自然曉得,但是,但是我忍不住啊,哈哈……”
西蜀跟荊襄的交界處,西城。
西城原本是個小城,自從東吳武王奪取荊襄之后,擴(kuò)建城池,是以西城為界,抵抗西蜀,畫地而治。
此時西城里,東吳征西大都督張之慶正在城墻上檢查布防。
“都督,最近西蜀的攻城力度有點減弱,末將以為,明日敵方攻城定會加強(qiáng)。”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將領(lǐng)正在張之慶旁邊看著外面的斜陽說到。
張之慶點頭微微笑道,“云離,周都督能讓你過來,簡直是幫了我的大忙。前將軍的位子空了很久了,如果此戰(zhàn)你能大放異彩,我定跟周都督一起舉薦你?!?p> 張之慶這句話不可為不重,他本身代表的就是世家,他乃世家第一人張丞相張彥忠的兒子。
而周不煥乃武王遺留下來派別的代表,雖然之前被打壓,但威信仍在。這兩人一起舉薦,基本上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
鐘云離臉色一亮,“多謝都督栽培?!?p> “你心思縝密,熟讀兵法,不驕不躁,除了不太自信這點外,你跟周不煥真的是一模一樣。要不是你來襄城向我透露西蜀進(jìn)軍來犯的消息,我一定也是措手不及。單論此次功勞,你就已經(jīng)不小了?!?p> 張之慶說到這里,停頓了下,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鐘云離,“呂明成已經(jīng)快要卸任都督之職了,我非常看好你,張家也非??春媚恪!?p> “都督對末將的恩情,末將沒齒難忘?!?p> “好了,明日還有硬仗要打,你下去準(zhǔn)備吧,周都督也快來了吧,算算時日,應(yīng)該也就這兩天,他就能先滅了五溪蠻?!?p> 西城以西,此時駐扎著大量的蜀軍。
蜀軍中央的營帳內(nèi),一個高大的男子,正在手握一本春秋秉燭夜讀。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號稱戰(zhàn)神的關(guān)平生。
“稟報君侯,外面有小姐的書信?!?p> 關(guān)平生接過書信,打開細(xì)細(xì)翻閱。
書信十分之多,也不知里面說了些什么,關(guān)平生看完后,眼角露出一起滿意的微笑。
“不愧我關(guān)平生之女,事情辦得不錯。周不煥,你那兄長兒子,也算是人杰。不過我關(guān)某之女的計謀,即使有時候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自嘆不如??上Я?,終歸是女兒身。”
關(guān)平生自言自語以后,在一封書信上快速寫了起來。寫完以后,他將這封信封存,然后放入一個錦囊內(nèi)。
“來人。”
兩個侍衛(wèi)同時進(jìn)來,對著關(guān)平生投去滿是崇拜的目光。
“你二人速派人將此信送往左軍魏將軍手上?!?p> “諾?!?p> 而此時魯陽城外,五溪蠻的軍帳中。
“大王,有消息到了,用的是最快的戰(zhàn)馬送來的?!币粋€留著八字小胡子,眼睛極小,長相十分猥瑣之人在五溪蠻王旁邊輕輕說到。
“哦?是哪里的消息?”五溪蠻王沙羅士疑惑地問到。
“南蠻中了東吳周不煥的水淹火攻之計,如今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p> “什么?蠻王二十多萬大軍,全軍覆沒?”沙羅士十分不信般地叫了起來,眼里盡是猙獰。
“南蠻盡滅,我等也危險矣。周不煥攜大勝之師,從濡水而來,我們?nèi)绾蔚謸??!?p> “大王別急,我這還有第二條消息?!?p> “哦,還有什么,你快快說來?!?p> “周不煥居然下令全軍休整兩日,再渡濡水。兩日的時間差,再加上大軍行軍不易,這魯陽城,也應(yīng)該要丟了。到時候,只要我們四萬多人堅守魯陽,他必定無功而返。北面,我還聽說死了個北涼的皇子,估計是不死不休了。到時候,幾日攻城不下,這偌大一個魯陽城就是咱們的了?!?p> 這八字胡的猥瑣男子越說越起勁,臉上那股猥瑣勁愈發(fā)的明顯。
沙羅士一聽,感覺不無道理,立馬起身,“傳令下去,明日一早,抓緊攻城,兩日內(nèi),必須要攻陷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