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無悔
靈素止住抽噎，低聲回道：“大比有幾個內(nèi)容，其中一個是斗法。道正師兄，在斗法那一節(jié)，受了些傷。”
孫道陵疑惑：“那就是受了傷，也不可能就死去了吧？后面又出了什么事？”
靈素悔恨道：“道正師兄斗法雖然受傷，但是卻取了第一名。而后，就是分組一起出城抓鬼。奴家考核最后一名，沒人愿意與靈素一起，道正師兄見靈素可憐，便和靈素結(jié)成了一組……”
孫道陵疑惑：“大同的規(guī)矩，不是只有道士功名，才可出城麼？怎么這大比竟然要求出城？”
靈素低泣道：“此奴家也不清楚，只知這是今年才開始要求的……”
孫道陵一怔，又一次想起了萬鬼伏行的場景，想起了王陵中，王妃所言，難道，大劫真的要來了么？
他朝靈素問道：“那你們，可是遇到什么麻煩，然后道正師弟才犧牲的么？”
靈素低聲悔恨道：“當時，靈素與道正師兄，潛入了一處鬼窟之中，卻不想，鬼窟中潛伏著一位鬼士，道正師兄本有機會脫身的。卻是因為靈素法術(shù)低微，硬生生與那鬼士，同歸于盡了……”
“嗯？”孫道陵一愣，只覺其中還有諸多一點，若如靈素所言，那么道正師弟三魂，怎么會被困鎖妖塔中？
他皺了皺眉，朝白子焉與筱慧瞧去，見兩人也都有些疑惑。便使了個眼色，朝靈素問道：“那后來呢？后來怎么了？”
靈素低泣道：“后來…靈素背著道正師兄，回到了澤山郡，然后暈倒在澤山觀門前…再后來靈素就不知道了……”
孫道陵腦海中想象，驀然想象出了對方徒步背著道正的留影，心中亦覺凄然。
他想起，此前對方說的，犯了門規(guī)，被逐出澤山觀，又覺疑惑，低聲問道：“那你又是如何被逐出澤山觀的？”
靈素忐忑地看著幾人，張了張嘴，臉頰一紅，低聲呢喃：“靈素…靈素…”
白子焉出聲道：“靈素妹妹，你莫急…慢點說……”
靈素偷偷瞧了幾人一眼，跪倒在地，低著頭，說道：“靈素一直傾慕道正師兄，知其乃是家中獨子…其為靈素付出了性命，靈素不想道正師兄斷了香火……就……就……”
說到此處，大家都知道了靈素的意思。各自又都不知說什么是好。若說癡情，也不是，若說是知恩又不像……
筱慧嘆息一聲，將她扶起，既悲又喜，神色復雜地說道：“我乃是道正的母親，既然你與道正有過，那今后就是我女兒了，不知你可愿意？”
靈素低泣道：“愿意，愿意……靈素此時已是帶孕之身，又被逐出澤山觀，此生功名受阻，就是歸家，也是不能……”
孫道陵驚疑，卻是想不到，對方竟已有孕在身。他有心想確認，便朝靈素使了個望氣術(shù)。
系統(tǒng)文字顯示道：“靈素，道兵功名，體魄30，魂魄320，功德18，孕一周……”
懷孕時間倒是沒有相差，但又如何能確認這孩子一定是道正的？
他朝系統(tǒng)問道，是有否辦法確認？
系統(tǒng)文字顯示道：“系統(tǒng)中有親子符文，只需將兩人血液滴在符紙上，便知其懷中孩子，是否與另一人又親緣關(guān)系?！?p> 孫道陵問道：“如何兌換？”
系統(tǒng)文字顯示道：“只需0.2功德。使用后扣除魂力5點，若符紙散出黃光，則是有親緣關(guān)系，且女方為首次，若是散出青光，則非親自關(guān)系，若是同時散出青黃兩光，則有親緣關(guān)系，但女方不忠?！?p> 孫道陵點點頭，暗暗說道：“那給我兌換一張。”
系統(tǒng)文字顯示道：“兌換成功，扣除功德0.2點，宿主當前結(jié)余功德87.8點?！?p> 瞬間，一張親子符，便出現(xiàn)在孫道陵手中。他朝靈素說道：“我有一張符文，可測你是否已孕，是否可讓我測一下？”
靈素點頭，毫不遲疑地說道：“師兄請吩咐?！?p> 孫道陵輕聲說道：“你且滴一滴血液在符紙之上，便可?！?p> 靈素聞聲，輕輕張開小嘴，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液到上邊。
孫道陵點點頭，朝她說道：“你且再此等上一會，待我會到堂屋施展秘法，便可查知?！?p> 幾人也不做懷疑，目送孫道陵回到后屋。
孫道陵快步走上閣樓，而后跑進房間，給孫道正放了一滴血，到符紙上。瞬間便見符紙黃光大盛。
他心中頓時松了口氣?？觳脚懿角伴T，朝幾人說道：“靈素的確懷了道正師弟的孩子。”
筱慧稍稍露出了些許喜色，朝孫道陵低聲問道：“那……那道陵，你看……是否？”
孫道陵點點頭，鄭重地朝靈素說道：“靈素師妹，我有個事，要與你說。不過，事關(guān)重大，在此之前，你得發(fā)下心誓，不能泄露出去，可好？”
靈素疑惑地看著孫道陵，也不多做遲疑。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扶心。鄭重地說道：“靈素愿亦性命起誓，若是泄露了半分，便魂飛魄散?！?p> 發(fā)過誓言，她才低聲應道：“師兄且說，靈素并非輕信之人，斷不會亂說?！?p> 孫道陵點頭，輕聲說道：“其實，你道正師兄，還未死，此時，只是假死龜息而已?！?p> 靈素驚喜，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真……真的？”
孫道陵點點頭，繼續(xù)說道：“但是，他三魂七魄，有三魂被關(guān)押在了，澤山觀地鎖妖塔中，是以一時間，怕是難以醒來?！?p> “嗯……？”靈素大驚，瞬間泣聲道，“他們，他們?yōu)楹稳绱恕?p> 孫道陵嘆息一聲，而后看了白子焉一眼，說道：“子焉姐姐，此時酒肆那邊，二爺需要人燒紙，你且先過去，我有話對她們說，可好？”
白子焉瞧了孫道陵一眼，輕聲問道：“道陵弟弟要說什么，姐姐也聽不得么？”
她口中這般說著，但腳步卻并未遲疑，三下兩次，就往酒肆走去。
孫道陵將大門關(guān)上，而后和兩人，爬上閣樓，來到孫道正床榻邊。
他朝靈素說道：“其實，你道正師兄，乃是半妖之身……這般說，你可明白？”
靈素一震，忍不住用手觸摸著孫道正，低泣道：“靈素已委身于道正師兄，莫說他是半妖，就是鬼怪，靈素也無怨無悔……”
孫道陵稍稍放心，他沉思片刻，朝兩人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無話可說了，你們倆在這細談，照顧好師弟。我且先回道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