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兒四年前便小有才女之稱,如今更是有聲名鼎沸之勢,李小姐如今年方十七,至今未出閣,按照一般人家的女子,早早便嫁為他人婦,甚至這年紀(jì)兩個孩子都有了的也不在少數(shù)。但這李小姐心存大志,在三年前便誓要效仿前朝才女班超,編寫大周朝的《百官公卿表》,并立誓書成之日便是她嫁人之時。
書編的怎么樣零濼不知道,但以編書為由,整日來燕侯府遞拜帖倒是挺讓零濼無奈的。零濼無奈的不是她傾慕燕祁,無奈的是燕祁的腿疾要瞞著,不想也不愿去見她,而做為侯府唯一的女子,零濼經(jīng)常被老管家拉去招待這不請自來的李小姐。
李姝兒一身藍(lán)衣留仙裙,輕紗覆面,抱琴而來,飄飄然似遺世獨立的仙子,高貴冷艷,不可方物。她輕輕俯身拘禮,十指輕撥,琴音傾瀉而出,玄音靈動,清越悠揚,果然是好曲。
一曲終了,賓客皆默,李太守頗有些驕傲道:“小女情疏才淺,讓大家見笑了。”
看著明顯精心裝扮過的李姝兒,和她時不時投來的目光,再看看眼前無動于衷,連個眼神都沒有的燕祁,零濼暗嘆,這李姝兒癡心燕祁已久,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眼前的男子,零濼忽地好奇起來,這人到底將來會和什么樣的女子成婚。
“你聽著好聽?”發(fā)現(xiàn)零濼呆呆看著堂前李姝兒,似是沉醉樂聲,燕祁不屑:“有我的琴音好聽?”
“自然沒有?!绷銥T如實回答,心里又暗道,這人好像頗為自戀,不過想想,他卻是有那個驕傲資本,遂又真心實意補(bǔ)充:“遠(yuǎn)遠(yuǎn)不及?!?p> 燕祁又笑了,一旁倒酒的婢女竟看癡了,酒水不小心濺到他的衣物上,婢女見自己唐突貴客,顫顫發(fā)抖跪伏在地。
一旁一直注意這邊的李太守見狀,匆忙上前告罪:“家仆愚鈍,侯爺息怒?!庇謱δ擎九溃骸斑€不快下去領(lǐng)罰!”
燕祁看著弄污的衣袖,好看的雙眉微微皺起,但仍道:“無妨?!?p> 零濼心笑,有潔癖的人,嘴不照心。
李太守誠惶誠恐:“侯爺大人大量,若侯爺不嫌棄,讓犬子帶您去內(nèi)室更衣吧?!?p> 燕祁輕輕起身,零濼見狀馬上跟上去。
李太守的兒子一路引著進(jìn)了一精致的院所,說院內(nèi)已備好了衣服,自己在門口候著。
零濼二人進(jìn)門,誰知院內(nèi)竟立著一個人,是李姝兒。
李姝兒雙珥照夜,煜煜垂輝,仍是宴上那襲藍(lán)裙,只是覆臉輕紗已然放下,她看了看燕祁衣袖上的酒漬,朱唇輕啟,聲音清冽:“侯爺,今日父親壽宴,招待不周,還請見諒?!?p> 看到出現(xiàn)在此的李小姐,零濼又想到在門外守著的李太守兒子,恍然大悟,這不正正是話本里常見的場景嗎?這李小姐是專門在這里等著呢,恐怕宴席上那杯“不小心”的酒水,李公子的引路和止步門前,都不是巧合吧。
風(fēng)流世子俏佳人?
零濼激動地準(zhǔn)備看戲。
可沒想到這“風(fēng)流世子不按話本里來”,“風(fēng)流世子”燕祁并沒有上前為佳人暖暖凍涼的玉手,更是退了一步,不解風(fēng)情答道:“無事?!?p> 李姝兒輕掃一眼燕祁后面的零濼,夜色朦朧,只以為是個普通小廝:“不知侯爺,能否能先屏退左右,小女有要事相商?!?p> 這是說自己呢。
孤男寡女,花前月下,零濼心領(lǐng)神會,正準(zhǔn)備退下,不料手腕卻被身前的人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