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軒無奈一笑,總覺得他跟她,兩人像是在踢球,踢開踢去,誰也進不了球,誰也奈何不了誰,“那還是請血飲姑娘說書吧。”
血飲就知道他會選這個,甩了甩手里的書,頭靠在床沿上,看了一眼,手里的書就放了下來,望著床幔說到,“從前,有一個人不知道怎么死的,在地獄里不知道怎么死的就不能轉世投胎,因為死不瞑目,他跪在閻王面前,哭著說到,“閻王大人呀,我這死的不明不白的,你讓我如何死的瞑目呀。你總得告訴我是怎么死的呀!”閻王看他哭的可憐,便為他指了一條明路,說“我雖是閻王,但我不能說出死因,你可以自己去查,殺你的人就住在那一間只有九十九只鬼的房間里,你只要找到殺你的人就知道你自己怎么死的拉?!?,這只鬼還沒說什么,人已經被鬼差扔進了那只有九十九的房間里,房間的鬼都是按序號排的,它剛好是第一百只,所以叫百鬼。白鬼一到房間就大聲問到,“是誰殺了我!為何要殺我!閻王說了,殺我的人就在這房間里!”其他鬼朝著他轟的過來拳打腳底,剛來還如此囂張,讓你懂點什么叫規(guī)矩??!
百鬼被打的奄奄一息,以為自己肯定是要死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第七十八鬼一腳踹在他屁股上,“都成了鬼了,裝什么死??!”這話把白鬼驚醒了,是呀,我都是鬼了,還怎么死,他一露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恍然大悟,對著房間一群鬼說到,“太謝謝你們了,我終于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跑到閻王那里,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是被打死的”,閻王大手一揮,百鬼眼前一亮,又回到原來的房間了……百鬼不免有些氣餒,坐在一邊唉聲嘆氣,大鬼看他這樣,不免問到,“都已經是當鬼的人了,還有什么好唉聲嘆氣的?!?p> 百鬼深深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能不愁嗎?”
“這有什么好愁,不管怎么死的,不都死了?!?p> “可是死不瞑目不能投胎呀。”
“投胎有什么好呀,還不是為了等死!”
百鬼聽到這話,陷入沉思。
血飲的話也就此停了下來,打了一個哈欠,轉頭看向床上的殷寒軒,此人正眨眼看著她,殷寒軒本來是有些困意的,看到她既不看書都能說出來,這過目不忘的本事,就算他記性再好,也無法做到,先是吃驚。
后來是因為血飲講的太精彩了,每換一個角色還帶變音的,惟妙惟肖的,聽的他都來了精神,看到血飲停了,不免對聽到的做出一番解析,“大鬼這話說的有幾分歪理,但歪理總歸是歪理,人活一世,生死由命,可若不活著,如何體驗人生的喜怒哀樂?若是長長久久只當一個什么也沒有的鬼,豈不更無趣?你覺得呢?”
血飲呵呵兩聲,“我就是覺得這百鬼好玩,被人打一頓就以為是被打死的,我覺得他是被自己蠢死的?!?p> 殷寒軒倒是認真可起來,“那他到底是怎么死了?”
血飲一愣,撲哧一笑,“蠢死的!”
殷寒軒哦了一聲,怎么感覺她說蠢的時候,是在說自己,改天自己看看結局,“可這書你還沒看完,你怎么知道是蠢死的?”
“我先看的結尾!”血飲把書一合,松開握著殷寒軒的手,看來是內力輸入過多,以至于他精氣神太好了,雙手環(huán)在胸前,靠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
殷寒軒只覺得掌心一涼,手不自覺的握了握,似有些不舍,可他也不能在耗費她的內力了,身上已經很暖和了,只是故事聽著聽著,他竟忘了說了。
也許是連著兩天耗費內力,又沒怎么睡覺,是挺困的,也不管殷寒軒要不要睡覺,反正她是要睡了,懶得起身,就靠著床沿睡著了。
也許是蠱蟲除了,又被血飲的內力溫暖了一晚上,這一晚睡的很安穩(wěn),殷寒軒側頭就看到血飲靠在床沿還在睡。
他看了看時辰,都已經過了辰時了,睡了這么久?破天荒了,他是連著兩次破天荒,而血飲是竟然也沒醒?
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拿起被子蓋在血飲的身上,就看到血飲額頭上滲著密密麻麻的汗珠,睡的很不安穩(wěn),嘴巴還在念叨著什么,但聽不清楚,估計是做噩夢了吧,可他的手剛把被子放下,刀光一閃……
“啊?。?!”
蝶花看到這個時辰殷寒軒還沒醒,推門一進,就被嚇到了驚在原地。跟在她進來的丫鬟,則是尖叫一聲,撒腿就跑……大喊道,“殺人啦,殺人啦?!?p> 殷寒軒也沒料到給血飲蓋個被子,她反應這么激烈,她雙眼泛紅,手中的那把刀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殷寒軒是一動也不敢動,保持著那個給她蓋被子動作,可刀還是劃破了皮膚,鮮血沿著刀尖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被子上,他依舊沒有動。
血飲若不是及時看清眼前的是殷寒軒,那刀已經劃破了大動脈,殷寒軒必死無疑了,她收了刀,看著殷寒軒依舊是半彎腰的姿勢,被子蓋在她的身上,這個人就是為了幫她蓋被子差點丟了命,血飲一把拉著殷寒軒坐下,力道還不輕,從懷里掏出金瘡藥,往他脖子上的傷口倒,“以后我睡覺,別靠我太近,這次是你走運,下一次,運氣可沒這么好了!”
殷寒軒疼的微微皺眉,割破的時候沒覺得疼,敷藥倒是有些疼了,殷寒軒摸了摸被血飲包扎好的傷口,動作很快,和她的刀一樣利索干凈,“我算不算是你刀下的第一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