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嬉笑耍鬧過后,也不知道符文宇跟皇莆瑜南厲風(fēng)三人是如何在這“水至清則無魚”的圣湖里抓了十多條魚上來,湛秦跟葉子墨很是自覺的一個處理魚,一個去砍竹子,皇莆瑾坐在生火,把洗好的魚用竹子穿了過去,放在火架子上拷。
殷寒軒去了馬車拿酒跟雕梅,數(shù)了數(shù)一共十一人,但一次性又拿不了,只能分幾次拿了,而且雕梅已經(jīng)沒多少了,才只有五盒,路過血飲身邊時,她已經(jīng)靠著竹子又在睡覺了,把手中的雕梅輕輕放在她旁邊。
皇莆瑾把烤好的魚遞給殷寒軒:“殷王爺,等下讓我哥去拿好了,你坐下吃魚,看看我烤怎么樣。”
殷寒軒拿起聞了聞:“真香,一定很好吃。”往鋪在地上的油紙上一放,“我不能因為我是王爺,就什么也不做,反正也沒多久,在拿一次就好了。”
皇莆瑾轉(zhuǎn)著手中的魚,“殷王爺,你可真是太好了,哪像我哥,你看看,抓了幾條魚,就在地上躺尸一樣?!?p> 殷寒軒朝著皇莆瑜看了過去,笑了笑,游泳本身就耗費體力。
皇莆瑜眼睛都沒抬一下,“皇莆瑾,我可是聽到了啊,別忘了,你在怎么嫌棄,我也是你哥,快扔條魚過來?!?p> 皇莆瑾哼了一聲,“不給!”
皇莆瑜哎的一聲坐了起來,殷寒軒拿起烤好的魚扔了過去,“嘗嘗,小瑾烤得很好吃的?!?p> 皇莆瑜一把抓?。骸斑€是殷王爺好?!?p> 殷寒軒笑了笑,起身拿起一條魚,朝著馬車走了過去,蹲在血飲旁邊,從衣袖中拿出手巾鋪在地上,把魚放在上面,他知道她沒睡,只是不想說話,“血飲姑娘,這魚挺好吃的,你嘗嘗,我放在這里了?!?p> 還沒起身,身體猛的被人一拉,他剛剛的站的位置,刷的飄過一個人影,揚起一陣清風(fēng),要不是血飲拉了一把,只怕非要撞飛了不了。
只是那個人影突然急剎車,往后倒了回來,停在血飲面前,喊到道,“大媽…我終于找到……啊。”
殷寒軒看著眼前的男孩,就是上次跟血飲在一起的那個,叫她姐的,怎么又成大媽了。只是還沒說完就被血飲踢腳踢飛,跪在地上。
殷寒軒看著小男孩跪在地上捂著肚子,抬手指著血飲,估計是痛的說不出話來,手不停的顫抖著,殷寒軒唉的一聲,起身道,:“血飲姑娘,這下手也太重了吧?!?p> 只是還沒走,就看到小乞丐刷的從地上跳了起來,毫發(fā)無損,朝著血飲走過來,啪的一跪,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姐,諾?!?p> 血飲接了過來,一拿就覺得厚度不對,“多了?!?p> 小乞丐嘿嘿一笑:“剩下的就當(dāng)是我拜師的學(xué)費了?!?p> 血飲兩眼一閉,往后一靠,“不收。”
小乞丐:“別呀,我真是是很有誠心的,哦對了,我路過燕城時,去了一趟花姐姐那里,她讓我把這個給你?!毙∑蜇つ贸鲆粋€盒子遞給血飲。
血飲伸手接過,看也沒看,直接放到懷里,“錢,以后在給她?!?p> 小乞丐連忙擺手:“不用給了,我已經(jīng)替師傅付了。”
血飲睜開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我剛剛說了,不收?!?p> 小乞丐才不管這么多,跪著往后退了幾步,:“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p> 這一拜自然沒有拜下去,雙手被一根竹子給攔住了,小乞丐低頭抬眼一看,雙手用力往下一壓,壓根就壓不下去,往后又退了退,直到覺得血飲手里的竹子沒這么長了,這才開口,:“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p> 一顆石頭朝著他手飛了過去,“啊?!币宦晳K叫,小乞丐揉了揉手肘,這位太痛了吧,又往后退了退,直接退到了湖邊,這么遠(yuǎn)應(yīng)該扔不到了,但距離遠(yuǎn),就只能大聲點了,“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p> 這次不是手了,而是身上被打了十多個石頭,身后往后一仰,倒在湖里,被水猛的一嗆,連忙站了起來,幸好水位不深,他不會游泳,對水還有恐懼,以前小時候,沒吃的,偷東西被人抓住了,那些人就把他往水缸里按,想活活淹死他,可能是他命大,反正沒死成。
小乞丐看著到自己膝蓋的水,深吸了一口氣,站在原位直接跪了下去,水立馬到了他的腰部,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隨之而來,他拱手雙手,對著血飲大喊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猛的朝著水里拜了下去。
一聲聲,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回蕩在山間,越傳越遠(yuǎn),越傳越深,血飲仿佛透過那個十三四歲的身影,看到一個三四歲的小孩,稚嫩的聲音,肥胖的小腿,跪下的時候還忍不住倒了下去,一雙胖乎乎的小手,拱手行禮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p> 小乞丐一起身,五個石頭迎面而來,小乞丐連忙用手一擋住,身體還是往后倒了下去。
又是幾口水,嗆入喉中,捂著胸口猛的咳的起來,臉色慘白慘白的,其他幾個人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势舞と滩蛔〉剑斑@小乞丐發(fā)什么神經(jīng)呀,既然別人不愿意就算了,我看他這樣遲早要被淹死?!?p> 皇莆瑾:“不是淹死就是被血飲的石頭打死?!?p> 小乞丐也不顧身上有多疼,站在水里得腿有多抖,心臟跳的又多快,無形的窒息感有多強(qiáng),腿一彎,又是一跪,“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p> 南姝三人早就聽到聲音,也從水里出來,拿起干凈的衣服換好,走了過來,南姝看到是小乞丐,想起她那個死去得師兄,人是血飲殺的,可她打不過,只能作罷,但這個人,師兄肯定不會讓她動手傷人,諷刺幾句也是應(yīng)該的,走到前面,冷哼了一聲,:“我說你這小屁孩,臉皮怎么這么厚,別人都說了不收,還在這里拜,要不要臉??!”
小乞丐起身面對的依舊是五顆石頭,抬手一擋,手微微抖了起來,但卻沒有倒下去,只是右手疼得抬也抬不起,不行,只有最后一拜了,三拜,禮成。
左手往腿上一用力,站了起來,只是還沒站起來又跪了下去,看著那幾乎可以淹沒胸膛的水,猛的大口喘氣,臉色白的已經(jīng)不能再白了,你可以的,你可以的,左手支撐在腿上,慢慢的站了起來,“姑娘還未到及笄之年吧,下在今年已過束發(fā),小屁孩說的是你自己吧?!?p> 誰也沒有看到竹子下的血飲身影微微一動。
“你?。?!”南姝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個人看起來就像只有十三四,怎么可能已束發(fā),南厲風(fēng)卻拉了她一把,略帶責(zé)備道,“不得無禮!”
小乞丐定眼看著血飲的位置,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了下去,左手握著右手,慢慢抬了起來,:“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p> 碰的一聲,漸起無數(shù)水花,眾人只覺得,他是倒下去的,要不是看到在水中隱約可見的拱起的背,真的以為他要倒了。
只是下去之后,卻久久沒有將頭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