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軒望著血飲,一張臉淹沒在月光下,顯的更加蒼白了,那一句,我沒醉,我只是有些累,回蕩在他腦海中,久久不曾散去,殷寒軒垂眸,望著水中的一剪月色,低聲到:“是因為要保護我嗎?”
忽然看到血飲腳踝上有一處傷,月光有些暗,看的并不真切,殷寒軒微微低頭,水藻突然從血飲腳踝一過,待要看的仔細一些。突然聽到血飲低聲到。
“不是?!?p> 聞聲側(cè)頭向她看了過去。
血飲從地上坐了起來,一雙腿一上一下的打在水中,漸起小小的水花,“殷寒軒,你聽過鐘情跟忘憂嗎?”
殷寒軒:“沒?!?p> 血飲忽而一笑,伸腿攔住一截水藻,水藻纏繞在她的腳踝上,繞不過去,血飲也沒在動,仿佛是在掩藏著什么:“你這種不喝酒的人,肯定沒聽過。”
殷寒軒拿起鞋子,確定她一定是醉了:“血飲姑娘,你徒弟說這米酒烈的很,你喝了這么多,還是回去休息吧。”
血飲卻雙手往后一撐,抬頭看向夜空,一輪彎月,滿目星辰,幽幽道,“我平生喝過最淡的酒,名為鐘情,入口如水,過咽微澀,過心微甜,下肚微醉,一飲鐘情,情在心,鐘情鐘情,鐘的是情不是心?!?p> 血飲低頭嘲諷般的一笑,拿起殷寒軒手中的鞋子跟襪子往腳上一套,雙腿一曲,雙手跟下巴放在膝蓋上,側(cè)頭看著殷寒軒,“我喝過最烈的酒,名為忘憂,入口如火,過咽微苦,過心微痛,下肚微傷。一飲忘憂,憂滿傷,忘憂忘憂,忘的是憂不是傷?!?p> 呵的一聲,雙眼一閉,起身晃悠悠道,“有機會,你若有幸見過這兩種酒,記得喝,看我說的對不對?!?p> 說完往身側(cè)倒了下去,殷寒軒連忙起身接住,“血飲姑娘?血飲姑娘?”叫了幾聲,人都沒反應,抱著她往地上一坐:“還說沒醉。”伸腳把鞋子移了過去,拿起鞋子,直接赤腳,打橫抱起,往客棧去了。
殷寒軒腳步突然一頓,看著懷里的人,一滴淚從她眼角落了下來,
鐘情與忘憂?
鐘的是何種情?
想忘的又是何種憂?
客棧依舊是燈火通明,并沒關門,殷寒軒抱著血飲進來時,就看到如花一手支撐在桌子上打瞌睡,好似實在特意等他們,殷寒軒輕輕換了一聲:“老板娘?”
如花嗯的一聲,抬眸一看,:“回來了,來,帶你去房間?!?p> 殷寒軒:“多謝?!?p> 如花往樓上走去,:“這位爺,客氣了?!?p> 房間很近,就在二樓的左邊的第一間,如花打開門,側(cè)身一讓,:“你其他的朋友,都住在這一層,這位姑娘醉的不輕,你們早點休息?!?p> 如花出來,順手把準備關門,殷寒軒唉的一聲:“等下?!?p> 如花:“爺還有事?”
“我想問一下,我房間在哪?”
如花指了指他們兩:“西施說,你們是夫妻,我便給你們留了一間,可,這房間都滿了?爺,你看這?”
殷寒軒想起哪位西施,果真是玩心重,前面開個玩笑把人嚇的半死,現(xiàn)在又開這種玩笑,這不是在玷污別人清白嗎?哎,罷了,她喝的這么醉,萬一晚上有事也好有個照顧:“算了,我打個地鋪就好?!?p> 如花一笑:“那就委屈爺了,明天定個給你重新騰出一個房間,你們早點休息?!?p> 殷寒軒抱著血飲放在床上,沒注意這床腳踏這么高,猛的往前一傾,碰的一聲,兩人摔在了床上,血飲腦袋重重的摔在床上,殷寒軒觸不及防,唇往下一撞,碰上一個柔軟的唇,滿唇的酒香,沁人心肺,整個人是僵了又僵??戳搜嬅碱^一皺在皺,眼皮一動在動,連忙起身站在了床邊,耳朵一路紅到了鎖骨。
怔怔的望著床上微微動了動的人。
血飲伸手往后腦勺摸了摸過去,這他媽誰呀,敢拿她頭撞墻,不想活了是吧,眼眸半開,床幔?不是在喝酒嗎?好像遇到殷寒軒了,從床上慢慢坐了起來,然后,想不起來……
用手垂了垂腦袋,看到一雙靴子,慢慢往上,殷寒軒?還真是他背自己回來的?“殷王爺,你不想背可以不背,沒必要扔吧。”語氣很是不滿。
血飲說完這話,忽然想起殷寒軒那次喝醉時,她好像也是把殷寒軒直接扔在床上的,這人,莫不是知道,恩將仇報來著?
殷寒軒也不知為何,明明看的是她的臉,目光卻總是往她的唇上看去,心,突然就亂了,像是有幾顆心臟似的,胡亂的跳著,爭先恐后,殷寒軒側(cè)過身,捂著胸口,深吸了幾口氣:“那個,血飲姑娘,你早點休息!”
說完像是血飲要找他報仇似的跑出了房間,碰的一聲,把門一關,血飲拇指與無名指往太陽穴按了按,還真是記仇,這酒后勁挺大,腦袋像是要裂開似的,往床上一躺,再睡會??!
殷寒軒站在護欄邊,暗暗深吸了幾口氣,才漸漸平緩,看著樓下依舊燈火通明,老板娘已經(jīng)不在了,只有一個小二靠在桌子在打瞌睡,門依舊沒有關,他突然忘了,只有這一間房了,正猶豫的要不要走進去,就看到老板娘從外面回來,手里提著三壇酒,放在桌上,抬眸一看,殷寒軒立馬退到了房間里,輕輕把門關上,耒陽城百姓民風開放,樸實,看見了,估計又要說一些自己應付不來的話了。
小心翼翼的往床上一看,床上的人睡著了,特別注意了一下腳下的床踏,避免二次事故,這床挺大的,被子放在了最里面,殷寒軒一腳跪在床沿,一手繞過血飲支撐在床上,小心翼翼伸手去拿被子,免得碰到睡著的人,只是,意外總是來的那么突然,讓人觸不及防……
剛拿到被子,血飲突然伸手一揮,一個翻身,碰的一聲,將殷寒軒直接壓在了床里面,一手搭在他的胸口,一條腿搭在他的雙腿上,殷寒軒疼得齜牙咧嘴的,可有不敢吱聲,還以為她醒了……
聽到半響沒動靜,側(cè)頭一看,一臉熟睡的臉,兩條眉毛擰在一起,睡的并不安穩(wěn),兩人靠了很近,殷寒軒能感覺血飲噴出的酒香噴在自己臉上,有些癢,好像因為酒香太濃,仿佛一聞就醉了,目光又落在了張櫻紅的唇上,一陣清風,從窗口吹來的風,吹滅了火燭,吹著那顆從不動蕩的心,忽而一亂再亂。
一聞就醉的酒,才是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