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著跟著出事,江湖不少人心惶惶,可月影宮突然就消停了下來,距離最后葉家出事半個月來都不見有任何動靜,仿佛一切歸于平靜,越是突然的平靜,卻讓人更加心慌了。
不少人聚集南家,說這樣被動,不如主動出擊,他們這么多人,這么多江湖門派,難不成還怕她一個月影宮不成……
可讓他們害怕月影宮宮主也百般無聊的坐在自己的大殿里昏昏欲睡,凌雪更是在自己的窩里釀起酒來。安逸的好像都忘了半個月前她們做過的事了。
凌雪把酒放到以前空蕩蕩的酒窖,這半個月倒是把這酒窖裝滿了不少,酒是三娘要喝的,她說等她那天玩膩了就把這些都帶回去。何繼何偉紛紛喊到自己也出力了,要分上個三分之一。
凌雪也任由著他們吵,凌生已經(jīng)可以下床走路了,雖然還要借住一根棍子,但很快就不需要了。鬼魅正在扶著凌生在院子里走,三娘突然說有事跟她說。
她說柳蘇柔找到了,不在任何江湖人士的手中,而是在一個耍雜役的班子里,至于是不是柳琴的女兒她不能肯定,反正長相是一模一樣。
凌雪,黃泉,鬼魅,三人一起出發(fā)去了三娘說的清月城,這個耍雜役的班子是流動的,那里有舉行活動就往哪里走,清月城最近正在舉行三年一度的廟會,街上人滿為患,有不少雜役表演,他們一一找了過去。
看到一個圍著人最多的,喊的最熱鬧的,黃泉擠了進(jìn)去,就看到一個女子蒙著眼睛拿著飛鏢對著一個頭上盯著四個蘋果,手里拿著兩個蘋果的人。
飛鏢一出,一個個都準(zhǔn)備刺中了蘋果,周圍叫聲拍好,女子扯下黑布,正是柳蘇柔。就笑著對大家鞠了一躬,便退到一邊休息了,有個男子拿著一塊毛巾幫她擦了擦汗,看舉止倒是有些親密。
三人對視一眼,悄悄離開了。
凌雪坐在屋頂看著雜役班休息的客棧:“你說是不是柳蘇柔?”
鬼魅:“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p> “說了等于沒說?!?p> 鬼魅嘆息道:“但愿是吧,當(dāng)年或許是柳蘇柔自己醒來,走了,便流落到這個雜役班了。”
兩人正說著,就看到一個黑影在對面的屋頂行走,一個落身不見了,又出現(xiàn)在了他們身后,黃泉扯開臉上的黑布,坐在一邊:“我問了雜役班班主,是柳蘇柔看他們在街邊賣役玩飛鏢,說她也會,玩的比他們好,班主看她年紀(jì)小口氣但是不小,就讓她試了試,沒想到還真的很厲害,問她是誰,那里來的,家在哪里,父母可還在,她就只是搖頭,說不知道,柳蘇柔看到我,就拿飛鏢朝著我扔,可能是,真的忘了?!?p> 鬼魅:“忘了也好?!辈蝗涣K柔知道一切,想來也是痛苦的。
凌雪起身拍了拍衣訣,對著黃泉道:“既然柳蘇柔找到了,帶她離開吧,去找了一個沒人認(rèn)識你們的地方安穩(wěn)生活,找個好人家,該娶娶,該嫁嫁,我們四個人,總得有一個人,過過這種生活,將來也有人跟她們子孫說說我們的故事。”
鬼魅笑了笑拍了拍黃泉的肩膀,跟凌雪一起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凌雪看著凌生一天天好一起來,這或許是她心里最大的安慰了,凌生跟誰都玩的來,話嘮何繼,他自己也是話嘮,兩個經(jīng)??梢栽谝黄鹫f上一整天,安靜的何偉,他也能逗著何偉時常捧腹大笑,就連十二騎其他人都很喜歡他。
但凌雪也意識到,日子不長了,有些事該去做了。
這一天一大清早,凌生就被凌雪叫醒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不需要棍子也可以走路了,他睡眼朦朧,又不知道凌雪叫他做什么,凌雪帶他來到后山,后面對面有一塊空地,山與山的中間隔著一處懸崖,要不是凌雪帶他飛過去,他肯定過不去。
凌雪朝著爬滿枯枝的山體摸了摸,往中間一按,出現(xiàn)一個小小的通道,凌雪拿起火折往往墻壁上擦在墻上火把一一點(diǎn)了起來,里面大的凌生驚訝的都說不出來,洞內(nèi)很大,可讓他驚訝的是墻壁上刻著的東西,江湖四絕,各家武學(xué),葉子霜要是看到自己葉家劍法就在這上面,肯定得氣死。
所有江湖人士想要的,可都在這里了。
這要是被人知道發(fā)現(xiàn)了,還不知道要經(jīng)歷一場怎樣的廝殺,可他發(fā)現(xiàn),江湖四絕,沒有凌家劍法,取而代之的是蓮花圣血心法。而那原本刻著無情決心法的,后面都被人給磨平了。
凌雪看著那一各各刻在墻壁上的小人:“你不是想學(xué)凌家劍法嗎?”
凌生嗯了一聲:“可,這上面雖然有好多失傳的劍法,沒有凌家劍法呀?!?p> “等你將這些劍法都學(xué)會后,我就教你。”
“啊……”
“啊什么?不想學(xué)?”
“不是,這么多,這要學(xué)到何年何月?”
“萬卷不離其宗,劍法雖多,但精髓都是一樣的,只要你在這其中找到精髓,不需要太久,就都會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在這里,什么時候都會學(xué)了,什么時候離開。”
“???……師傅……”
“學(xué)武就是要能沉下心,切不可操之過急,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凌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他要是自己強(qiáng)大起來,以后就不用別人救了,而是自己救自己,或許還能救師傅:“嗯,我知道了?!?p> 凌雪看他專注的看著墻壁上的小人,輕輕喚了一聲:“阿生。”
“嗯?師傅可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凌雪輕輕一笑:“沒什么,三娘會一日三餐給你送吃的?!?p> “那……師傅不來了嗎?”
“等你可以自己能過了那個懸崖,我就來?!?p> “師傅這是小看我,等著吧,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去找你了!”
“好?!绷柩┬α诵?。
她深深看了一眼洞內(nèi)的人,抬手將石門放了下來,一點(diǎn)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那個人消失在了她的視線里。
阿生,再見了。
凌生自己都沒有想到,那是見凌雪的最后一面,要是知道,他就應(yīng)該回頭看她一眼。
哪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