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聞著這味兒,著實是影響胃口。
深呼吸了,哄了鬧騰著要回家的果果。
仔細(xì)的看著附近,沒有任何一個人在砍伐竹子??!
這孩子一個人待在這里,怕不是有什么隱情吧?
強(qiáng)忍著惡臭,提了心氣,又再次深呼吸,問了那低頭的孩子。
“你在這做什么?你父母呢?”
連問了兩個問題,這孩子也不吱聲,動也不動,就用后腦勺對著林希。
林希無奈,又再次問了,才看見那孩子慢慢抬頭,兩只紅腫的眼睛,以及滿目瘡痍的臉頰,嘴角的潰爛,讓林希嚇得后退了些。
部落里的孩子她大都見過,也沒有誰生這么嚴(yán)重的凍瘡?。?p> 穩(wěn)住心態(tài),看向那孩子也是可憐的神色。
“你是誰?干嘛一個人在這里?”
那孩子瞪大眼睛看著她,坐在地面的他,連帶著屁股后退了,看向林希的眼神滿是警惕。
見著那孩子光瞪著她,也不說話,隨即沒了好臉道:“你可知道?這里經(jīng)常有野獸出沒,你再不告訴我你是誰?就等著被野獸吃了去?!?p> 經(jīng)這么一嚇唬,孩子顫顫巍巍的,動了干澀的嘴唇,喉嚨痛的他說不出話來,眼淚啪啪往下流,用兩手胡亂比劃著什么?
嘴里嗚嗚咽咽的聲音,林希也聽不清他說的什么?比劃的手勢她也看不懂???
有點頭大,看向孩子的目光都溫柔了許多。
“你能走路嗎?”
孩子點點頭,仍舊不說話,身體也稍微放松了些,看向林希的眼神不再是警惕。
他心里有很多話想說,可喉嚨干澀,發(fā)痛,使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慢慢起身,看了林希,又看了她懷里的孩子,以及她們身上的,他沒有見過的漂亮的東西,也就多看了幾眼。
林希打量著這個孩子,這孩子的看見她的第一眼,滿是警惕,還一直盯著她的衣服看,現(xiàn)在也起身,身體除了散發(fā)的惡臭,也沒有別的不好的地方。
“你父母呢?”
孩子聽到了父母二字,眼淚便滴滴答答的掉落下來,林希心驚,看到了孩子滿臉的眼淚,以及手足無措的樣子,也很揪心。
放低了語氣,輕聲問道:“我問你,你知道的就點頭,不知道的就搖頭。”
孩子的點頭讓她放松了些,她很是擔(dān)心這孩子被部落里的人孤立。
“你父母在蓋竹屋嗎?”
孩子聽了,不知竹屋是什么?便搖頭。
“我?guī)闳フ沂最I(lǐng)?!?p> 說完便在前方帶路,這孩子怕不是部落里的人,如今一提竹屋,不會沒人知道,可這孩子卻搖頭,有些懸。
只能交給澤言來處理了,可還沒走出幾步,那孩子就跑到了她跟前,攔住了去路。
看著孩子一個勁的搖頭,還有那滿臉的淚珠,一點點的牽引著林希的心。
“唉!”林?,F(xiàn)在除了嘆氣,便沒了其他了。
只好將他帶回去,這孩子不愿意去找首領(lǐng),應(yīng)該有什么緣故,等他好了,就送去給澤言處理。
來到竹屋,將果果放在了筐子里,安撫了她,告訴她媽媽有事要忙,等忙完了,再帶她玩。
回頭看了還在門外的孩子,上前領(lǐng)了過來,坐在火盆旁。
見他手腳不安的,在石凳上也是一副局促的樣子。
林希嘆息,將火盆邊上的陶罐里的熱水取了些出來,示意那孩子過來。
孩子乖乖的站著,仍由林希脫去獸皮。
林希脫去了獸皮,望著眼前瘦骨嶙峋的小男孩,身上滿是凍瘡,手腳更是嚴(yán)重,已爛的不像樣!
以及那身上的抓傷,這些抓傷她是經(jīng)歷過的,當(dāng)初在獵殺時,她也受到了野獸的猛抓。
這些抓傷傷口已經(jīng)潰爛,新肉是長出來了,可又被凍瘡覆蓋,這孩子是經(jīng)歷了什么啊?
雙腿都有幾個咬傷的痕跡,也都潰爛腐臭,甚至可以說是壞死,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神經(jīng)。
小腿處也有抓傷,也有鮮血流淌著,還有那露出來的腳趾頭,紅腫,發(fā)黑,還有幾個大凍瘡,也是已經(jīng)腐爛了。
她是個當(dāng)母親的人,哪里能見過孩子受到這樣的苦難,哪怕是在這段遷徙的日子里,她也從沒對果果不管不顧,餓了便讓孩子吃飽,困了就讓她休息,在停下休息時,也都會拿熱水來給她擦洗手臉,擦腳。
這里的孩子她見到不少,即使身上有凍瘡,可也是干干凈凈,吃飽喝足的。
可眼前的這個孩子,壓根就沒人管沒人問。
眼窩發(fā)熱,熱淚流了下來,拿了濕了熱水的帕子,一點點的擦在他身上,又拿了常給果果用的凍瘡藥,輕輕點在傷口邊緣。
也給那些傷口消了毒,敷了傷藥,用了獸皮毯子給他裹了。
讓他蹲下,也不知道用了多少護(hù)發(fā)素,才把那打了死結(jié)的頭發(fā)給順開,用了洗發(fā)露,給洗了,再清洗了泡沫。
用了干毛巾讓他自己擦拭,她去臥室,轉(zhuǎn)身進(jìn)了超市,拿了些保暖衣褲,和外穿薄棉衣褲,襪子,雨鞋,棉鞋。
出來時,他的頭發(fā)已擦拭微干,正老實的坐在火盆邊上,斯哈著取暖。
林希教了他穿上這些衣褲鞋襪,又讓他張口,看見里面的紅腫,這也不能吃油膩的食物,給他盛了碗早已熬好的白粥。
孩子看著白粥,哽咽著又流了淚,含著淚,忍著喉嚨的疼痛,將白粥喝了個干凈。
林希見他喝完,又盛了一碗,看著他連續(xù)喝了四碗,才停下來。
眼巴巴的望著林希,那滿是凍瘡的手,伸去抹了掉落的淚珠,以及那哽咽的嗚嗚聲。
他好久沒吃過東西了,也好久沒有烤著暖和的火了,也更沒有穿過這么暖和的“獸皮”。
眼前的這個嬸嬸,不僅給他吃的,還給他洗了澡,給他暖和的“獸皮”。
他那么多天的委屈,就一下子發(fā)泄了出來,喉嚨干痛,發(fā)出的聲音都只是嗚嗚聲。
林希一邊抱著果果,還又得哄著大哭的男孩:“好了,別哭了,等你好了,你再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好嗎?”
男孩點頭,眼淚又流了出來,這么多天的不眠不休,又得了這么暖和的“獸皮”,吃飽了,又在暖和的屋里。
讓他困意萌生,紅腫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趴在了石桌上,便熟睡了。
林??此恐?,嚇了一跳,連忙探了鼻息,還好只是睡著了。
想到他滿身的凍瘡,也不可能讓他睡在她的床上,只好拿了席子,在另一個屋子里的地上給他打了地鋪,鋪了厚實的被褥,將他抱去躺著,蓋好被子。
他的臉上無血色,呼吸也勻稱,怕只是太累了而已。
林希出來嘆息,看著果果的眼神此刻也是無比的疼愛,她的果果給她省了不少事。
來到了這里,也沒有及時打那預(yù)防的針劑,這里寒冷的天氣只是使她長了凍瘡,便沒有其他。
林希很欣慰,習(xí)慣性的洗凈了手,才抱著果果親昵了一會兒,又喂了她吃了些蛋羹,才帶著玩了拼裝積木。
看著孩子臉上逐漸有了笑容,她才放了心。
剛剛看見她在給別的孩子洗澡,穿衣,怕是在鬧別扭了。
青文在澤言家,說了那圈籠養(yǎng)雞的事,這樣的法子也能用在羊的身上。
他已經(jīng)琢磨了些條條框框出來,養(yǎng)這些野雞野羊,還得給它們食物,只要是青草或者枯草也成。
還得經(jīng)常清理圈里的糞便,這是他看了雞圈很長時間才想出來的,若是不清理,便會有很臭的味道,不光影響食欲,還會污染了周邊的情況。
“好??!好好好,”澤言看著眼前坐的端正的青文,欣慰啊!
這個孩子也是受到了林希的影響,自從林希出現(xiàn),這個孩子的見識和想法也都比之前成熟穩(wěn)重了很多。
現(xiàn)在也能學(xué)著林希所做的事情,甚至連做事都大方了起來,也不再像之前那樣,什么事都來問他了。
啟琳在旁邊坐著,縫著孩子的衣裳,聽到了這些話語,便也接了話。
“這個法子好,也不像之前咱們養(yǎng)野物時,只知道捆綁著,趁大家伙不注意,掙脫草繩子跑了!”
啟琳喝了林希給的補(bǔ)藥后,效果很明顯,不用人扶著,也能自己慢慢走動了。
也沒在嚷嚷著肚子疼痛,食欲也比之前好了些,也都有了精氣神。
“青文,這些事先別忙著做,既然要養(yǎng)大量的野物,得挑個地方,不能在部落里。”澤言也想到了些問題,隨即和青文說了起來,“可以在林子里,那里就有枯草一類的,還不用去割枯草?!?p> 青文了然,點了頭,也用心去考慮了這些事情,目前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這養(yǎng)野物也暫時做不起來。
也得把竹屋蓋起來后,大家都有了多余的時間,才慢慢的去弄這個事情。
“嗯!”青文微點了頭,看著澤言,又道:“首領(lǐng),那些野雞你每天去拿來給嬸子補(bǔ)身體。”
澤言微笑,也答應(yīng)了,也省得他每天都去跟大余說,讓他打獵時,多留一只活的野雞。
現(xiàn)在有了青文抓的那些,夠琳子吃上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