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穿梭在各種各樣的圈子里,不斷地遇到讓你或喜或悲的人。倘若說每個人都是一枝花,雖然花的品種姿態(tài)各不相同,但是我們都生活在同一個花圃中。
在高二那個盛夏的軍訓(xùn)的第一天,田旭背著一個大大的黑色背包照常早早地起床去趕公交了。她手里提著個網(wǎng)兜、兜里放著一個大大的白鋼盆,盆里塞著五顏六色的、被裝的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田旭家里離學校有點遠,要是坐公交的話,哪怕是最早的首班車也要半個來小時才能到。軍訓(xùn)要求他們不能帶手機,于是田旭就真的沒有帶。她抱著一大堆行李,坐在后半個車廂里比較靠前的位置,保持發(fā)呆的姿勢。
公交車路過商業(yè)街的時候,一個同樣穿著二中校服、披散著頭發(fā)的女孩兒投幣上了車。只是她的境況可不比田旭好:她拎著一個大大的粉紅色行李箱,肩上斜挎一個棕紅色小包,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正在摸滑落的耳機線。
田旭想站起來幫女孩兒把行李箱拖上來,卻突然想起自己懷里抱著的大背包和白鋼盆,于是只能有些無奈的看著那個小姑娘自己輕輕松松地拎著一個偌大的行李箱擠上了公交。
那女孩兒打扮的太精致了,過肩兩三寸的長發(fā)從脖子往下燙好了卷卷兒,帶著的耳機是精靈耳的樣子。田旭瞇著眼睛看,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女孩兒真眼熟。
田旭他們學校軍訓(xùn)的時候,初高中都沒開學,車廂里空蕩蕩的,田旭很快就下了車。她拎好自己的東西,看著那少女提著行李箱往下走,順手就搭了一把手,反而把那女孩兒嚇了一跳,“…謝謝?!?p> 田旭覺得此刻有點兒尷尬。
因為她的直覺告訴自己,行李箱應(yīng)該是空的。
不,肯定是空的。
因為它……實在是太輕了。
田旭:………
“我以為你這個箱子這么大……得特別沉……”她要是知道自己隨手就能弄得動,才不多事兒了。
那女孩兒看著她,有點兒想笑,但更多的似乎是不熟帶來的小尷尬。她把耳機摘下來,大眼睛眨啊眨的,“你是哪個班的啊?”
田旭笑,“我是三…哦不,我現(xiàn)在是五班的。”
那女孩兒也笑,“我也是五班的?!?p> 田旭突然覺得她倆一下子親切了許多,“那咱倆一塊兒走吧。你吃早點了嗎?”
女孩兒拉著田旭的手過馬路,“沒呢。你想吃啥?”
“我想吃餛飩。”
“走。吃。”
然后她倆就去店兒里,一人吃了一大碗蝦仁鮮肉餛飩。
天氣陰沉,雨滴輕緩地打在店外的一排排大樹上,風聲吹過,雨滴聚集、滴落。
女孩兒一邊發(fā)著語音,一邊翻著剛剛冒雨拿回來的快遞,好像是要約什么人一樣。她掏出一個腮紅,似乎是想和田旭搭話,但又突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正在對面端著碗喝湯的女孩兒叫什么……
“同學……你叫啥???”
田旭感覺這句話太親切了,平日里只有自己在路上走,突然有人給自己打招呼的,很少有能問自己叫啥名字的人,田旭拿起一旁的餐巾紙擦擦嘴,正準備認真來個自我介紹,誰知道后面突然傳來青年響亮的聲音,“嘿!唐凌凌!”
田旭覺得這聲音熟悉的很,很快就回頭了,于是聽見那少年又補了句,“田旭!你也在?。 ?p> 對面的唐凌凌一邊試著腮紅,一邊笑著看田旭,“這下我知道了,你叫田旭。”
田旭:………唉。
迫切希望進行一次隆重的自我介紹的田旭再次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