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慎言”陰柔的一道聲音自谷口傳來,轉(zhuǎn)瞬間便落在墨離面前,領(lǐng)頭的是一個綠色頭發(fā)的美艷婦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墨離,后面跟著十幾個著黑袍的青年,一股股強悍的恐怖的氣勢在看到墨離的瞬間消散。又在看到旁邊的兩人時渾身戒備,一雙雙豎眼緊緊的盯著男子。領(lǐng)頭的美婦在剛落地時便注意到面前的男子,在看到他們這么多人出現(xiàn)時,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只是把玩著手中的魔果。偶爾把眼神轉(zhuǎn)到身邊的黑衣少女身上。她淺淺的彎了彎腰“不知閣下是何方道友,我們乃出自臨界山,我是五長老箐魅。族內(nèi)少主少不更事,胡言亂語,萬望道友見諒。”墨離剛要出口辯解,便看到美婦瞪了她一眼,便吐了吐舌頭,低頭不語。
男子心安理得接受了箐魅長老的一輯,“這么有禮貌,剛才怎么跟鼠族一般,藏頭漏尾,不敢出來見人吶?”說著順手扔了一個鬼面果過去,箐魅長老眼疾手快的拿出一個玉盒放了進去,還沒來得及道聲謝,便看到男子將剩余三枚遞給了身邊黑衣少女,眼中精光一閃,微瞇著眼睛,眼瞳深處,掠過淡淡的寒意?!伴w下這樣做是不是有失公平,畢竟這果子是少主兩人所得,箐魅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閣下是在取果子的時候出現(xiàn)的吧?”
“呵呵,那又如何,不然你來搶……”男子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語氣之欠揍直接讓箐魅氣的丟了談定,平素在族內(nèi)誰見了不得恭謹?shù)姆Q她一聲五長老,高高在上習(xí)慣了,要不是剛才親眼見了男子的所作所為,她也不至于帶了幾分示好,至于隱藏在暗處起先是為了保護少主,后來在聽到男子說起碧靈魔樹和枯魔老祖時候,心里又起了別的心思。如果這顆碧靈魔樹相仿枯魔老祖已經(jīng)有了神識,那么他的果子跟尋常的鬼面果的價值自是天壤之別,傳說當(dāng)年的枯魔老祖修結(jié)的鬼面果最高時可賣的千年修為一枚,這話是真是假尚不可知,但可遇不可求卻也是實話。雖然這顆碧靈魔樹比不得當(dāng)年的枯魔老祖,但已經(jīng)是繼枯魔老祖后第一個脫了魔性的碧靈魔樹了,價值自然連城,少不得要爭奪一番。氣氛在瞬間變得十分緊張,那十幾個黑袍青年躍躍欲試的盯著對面兩人,一雙雙墨綠的瞳孔泛著貪婪的光芒。男子竟似沒看到般,眼睛一直黏在黑衣少女身上,連一絲眼角都沒有留給對面劍拔弩張的一群人。
“要說公平是吧,”滿頭銀發(fā)的男子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箐魅一眼,又往谷中那些橫七豎八躺著的獅枯尸體上勾了一下眼角。她順著他的眼神看著獅枯肚臍處的蝴蝶印記的刀口,而谷中大部分獅枯尸體上都是蝴蝶印記,雙刀斃命,傷口整齊劃一,大部分的獅枯在沒發(fā)動攻擊時就咽氣了,可見那刀有多快有多有力。箐魅訕訕的瞪了一眼墨離,墨離伸出胳膊向她擺了擺,白皙修長的胳膊上裹了一層厚厚的黑布,黑布好像跟黑衣少女穿的外衣如出一撤。
“這是怎么回事?你這是受傷了?”箐魅臉沉如墨,一把拉過墨離,上下其手的全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沒有別的外傷,又探查了一番,神情才算放松下來,隨即辟頭蓋臉的一頓臭罵,罵人之熟練,語句之豐富,只訓(xùn)得墨離低頭裝孫子樣才算結(jié)束。墨離后悔的腸子別說青了黑了都不止剛才裝可憐,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他。又覺得在這么多人面前挨訓(xùn)著實丟了她活了千年的老臉,這么想著,脖子梗直了腰板也直了,剛要挽救一下自己的臉面,再見到箐魅長老的臉后,立即泄氣般的低下了頭,繼續(xù)裝孫子。見此箐魅長老的臉色才算緩好一點,轉(zhuǎn)頭向著黑衣少女彎了彎腰,“箐魅在此謝謝這位姑娘,日后要是有什么麻煩,直接來臨界山找我便是?!闭Z氣滿是客氣與真誠,與剛才打著某種心思的樣子判若兩人。隨即朝著身后一眾揮了下手,身后眾人不甘的出聲,被箐魅長老壓了下去。黑衣少女側(cè)身避過這禮,只是點點頭道了聲舉手之勞,便靜靜的站在一旁。而在墨離伸出胳膊露出裹著的黑布時,男子的眼睛一瞬間從一貫的漫不盡心的慵懶一下子銳利起來,充滿侵略性的從墨離的胳膊緩緩轉(zhuǎn)移到了身邊少女的身上,在看到黑衣少女的衣服下擺明顯短了半截露出里面潔白的中衣,似乎還能透過薄薄的中衣看到勁瘦的腰肢。男子一怔,本就蒼白的臉色緩緩浮上幾絲血色,眼里的銳利一點一點的被滿溢的溫柔覆蓋,垂在身側(cè)的手一點點的收緊骨節(jié)聲咯咯作響,纂緊的手掌被深陷的指甲掐的出了血,順著紋理滴落在黃沙上,轉(zhuǎn)瞬便沒了痕跡。
身邊的少女似乎聞見了血腥味,偏頭看了他一眼,便看到從手指縫里流出的血,嗞啦一聲,不發(fā)一言的從衣服下擺處又撕了一塊,默默地拉過他的手,垂著眼,細細的替他包扎好。“怎么會受傷了?疼不疼?”少女白皙的俏臉頭一次露出了點別的表情,聲音雖然一如往常的淡,但帶了幾分柔?!疤?,特別疼”墨離瞪大了眼,看著面前的男子做作的皺著臉跟少女喊疼,一陣惡寒,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都立了起來。剛才她可是看見男子在看到她胳膊上裹著少女衣服時的表情,恨不得要把她胳膊卸下來帶走一樣,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墨離只能感嘆一句,男人的占有欲和小心眼真可怕。少女又輕輕地安慰了幾聲后,男子停止了作妖,抱著手臂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又恢復(fù)了裝逼的漫不盡心。
突然墨離面前伸過一只白皙修長的手“給你”聲音略微帶點沙啞,但一如往常的輕。墨離看著眼前泛著金光的一株草葉子呈圓形無莖,開著金燦燦的花,倒吸了一口涼氣,千百年來第一次有些局促,她看著眼前的黑衣少女,猶豫再三手還是伸了過去,在快觸到仙草的時候,旁邊又伸過來一只手先她一步拿走黑衣少女手中的仙草,“這不合適,太貴重了?!斌澉乳L老臉色復(fù)雜的看了一眼手中的仙草,“無功不受祿”又小心翼翼的把仙草遞了過去,眼中的不舍讓墨離頗為不忍直視。“她不要就留著我倆煮茶喝,正好我最近有點上火。”男子蓄著笑看著少女特別認真的建議道。箐魅遞過去的手一哆嗦差點把仙草掉在了地上,“這個雖然貴重但對我卻沒有多大的作用,我留三顆鬼面果,用這個作為交換,再說……”少女沒有理會遞過來的仙草,皺了皺眉,后面的話沒再說出口。箐魅忽視了后面十幾個貪婪熾熱的眼神,面帶喜色謹慎小心地裝進了盒子貼身放好還不忘問道“敢問這株赤蛇仙草閣下是在何處尋的,不知兩位還有沒有多余?”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問的極其沒有智商,看了看對面兩人臉色漸顯不耐,又趕忙解釋道“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如果二位有多余我們可以換取?!闭f完又覺得自己之前似是有殺人奪寶的嫌疑,頓覺得尷尬。可憐箐魅長老活了千年在這一天把千年內(nèi)沒丟的臉掉了個干凈?!斑@顆草我記得好像是在王母瑤池里拔得,這么些年下來泡茶喝的差不多了味道是絕妙的,似乎就只剩這么一顆了把,要不你去王母那里尋尋”男子說完還咂了下嘴似是回味道。箐魅訕訕看了看男子,終于確認了眼前人就是個不著調(diào)的混蛋。黑衣少女在聽道他說從瑤池拔來的時候,眼神變了變到底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轉(zhuǎn)頭看著哪個靜靜的站在魔樹冠前的男子,男子似是感到少女的目光,偏過頭對著她裂嘴一笑,笑容很深,只是眼中僅映著黑衣少女一人。“我長得好看吧?”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歡愉,又有幾分莫名的情緒。黑衣少女看著前面的男子點了點頭。又轉(zhuǎn)過頭看著墨離,墨離在少女遞過仙草的那一刻就她只是好奇這個黑衣少女,她在跟她相處不多的時間里看見了她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墨離不明白,她探查過,這個黑衣少女只是一個凡人,沒有其他的氣息。除非是上了百萬年的妖孽收斂氣息她探查不出外,可上了百萬年的除了佛家那些大佛外,六界中也屈指可數(shù)。她是一個凡人,在這個魔物橫生的絕跡界,提高自身修為才是生存之道,所以看著她輕而易舉的要給自己另一棵魔果時,墨離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們蛇妖生而陰邪自私,活了九千多年她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人,更別提妖邪。所以她不懂。
“我要走了”墨離看著面前的兩人。她此番合作的目的已經(jīng)拿到,自然是該走了,更何況吸收魔果的過程不容打擾,得有人護法。她雖然莫名其妙的對黑衣少女有一份信任,但在提升修為的事情上沒有絕對的把握,她不敢把信任交付與別人,更何況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銀發(fā)男子。魔果吸收的時間不容她拖沓,在她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問了對面兩人的名字。雖然只見過幾次,但千百年第一次有了想要詢問別人名字的沖動,想了就問了。
“驚蟄”一如往常的帶了一絲沙啞極輕的聲音從黑衣少女嘴里發(fā)出。然而靜待半晌也沒有聽到男子的聲音。墨離擺了擺了手就轉(zhuǎn)身離開,幾息后已然消失不見。驚蟄怔怔的看了會墨離離去的方向,隨即眼睛看向身邊的男子,
“師傅”似是要說什么但也只是叫出名字便停了口。然而男子似是像她腦中仙一般知道驚蟄所想,“我就是懶得說,還有說過了別叫我?guī)煾?,叫我名字舞空。”語氣莫名地的帶著一絲惱怒,驚蟄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似要說些什么但終究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