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是個人,在這個妖魔橫生鬼怪當(dāng)?shù)赖慕^跡界她是屬于罕見的由人界送進歷練的人,每百年開啟一次的絕跡界混合著六界的妖魔鬼怪神人,因一千年前出世的女媧傳承而被六界哄搶,因為沒有規(guī)則實力就是規(guī)矩,所以六界中那些修煉萬年的老妖皆是出了手,那一年絕跡界血流成河尸橫遍野,逼得絕跡界的結(jié)界在那一年堪堪有了裂縫,殃及六界,那一年六界眾生死傷慘重,妖界滅族甚多,人界更是自此一蹶不振,六界封了各自的結(jié)界百年方才恢復(fù)了幾分生氣。這是千年來第一次重啟了絕跡界,即使結(jié)界裂縫隨著歲月的流逝愈加擴大,但無法阻擋有著修煉加速器之稱的絕跡界的誘惑。于是乎五界的大佬簽訂了一份名為修為超過五千年的妖魔鬼怪都不許進入絕跡界的合約,更是合力設(shè)定了一個結(jié)界預(yù)防有那種不長眼的沙雕進入絕跡界,一旦進入那就直接送到空間亂流中,在經(jīng)過幾個炮灰的真實驗真后,六界才終于有點消停的錯覺。人界從來沒有發(fā)言權(quán),所以大佬們玩耍自然不帶他,但沒至于過分到不讓其進絕跡界的地步,畢竟人界總有那么幾個不要命的拼著自損八百也要殺敵一千的硬剛,更何況天界好多飛升的天神自然是從人界而來,拔出蘿卜帶出泥,典型的看不慣但干不掉。人界自絕跡界結(jié)界有了裂縫后首當(dāng)其沖受到蠶食,修煉資源枯竭的厲害,所以人界被送進絕跡界歷練的很稀有,稀有的都是天姿絕倫之人,即便是這樣也難免會成為別人的口中餐肚中腹。
驚蟄站在一片混沌虛無的空間之中,片刻茫然后忽然一怔,她看見一個男人,一個身著大紅衣袍披散著一頭紅發(fā)的男人向她走來,步伐潦草,直到他靠近驚蟄才看清所謂的大紅色衣袍,是用猩紅的血液染就的,隨著他走過來血液在他的身后拉起了一條長線,本該是十分血腥的場面,但是在男人一把抱住驚蟄腰的那一瞬間,她腦子里第一反應(yīng)不是將他推開而是莫名的感覺到了一股心悸,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雙手不又自主的環(huán)上了哪個男人的腰,似是感到了驚蟄的回應(yīng),他愈發(fā)箍著驚蟄的腰向自己的懷抱壓了過去,驚蟄被他用懷抱的姿勢攬在懷里,感覺自己的腰快要勒斷了,驚蟄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干了什么,她恨恨的唾棄了自己一口,抽出一只手試圖去摸身后的霜白,然后自己的手腕也被捏住了,驚蟄默默的調(diào)動修為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為正縮在腳腳后跟瑟瑟發(fā)抖吶,驚蟄半是驚悚半是惱怒的踢腳就踹,對方不閃不躲生生的被他踹了個正著。突然驚蟄的耳上方傳來一陣溢滿疼痛的抽氣聲,勒住驚蟄腰的雙手猛的一用力,驚蟄一臉石化的艱難的往下瞄了一眼,頓時在心里狂喊“日了鬼了!”她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顫悠悠的試圖離對方遠一點。
“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好不好?”像是從嗓子里艱難的擠出來的一樣顫抖的聲音低沉沙啞卻又充滿著悲傷和哀求,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讓人無端在絕望中沉溺而自己卻又無能為力。驚蟄看著扣在自己腰上的手細細的顫抖著,耳邊傳來滿天傷悲的哀求,心臟猶如被狠狠的撞了一擊。驚蟄停止了掙扎抵抗抬頭望去,突然她的瞳孔霎那間就張大了……
驚蟄猛然睜開眼睛突然劇烈的呼吸一陣,然后拼了命似的咳嗽,每一聲都像是在搶奪最后的生氣,氣管里嗆出幾絲血沫,汗津津的鬢發(fā)粘在蒼白的臉頰,她在極短的時間里平息了自己的氣息,大口呼吸了幾口空氣,然后就盤腿坐著開始調(diào)息,剛才夢里那種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魚肉一樣無能為力的感覺太過于操蛋,更何況自己在夢里看見的哪個男人長著一張跟自己一樣的臉,任誰都會頭皮發(fā)麻。其實在驚蟄內(nèi)心深處深深埋葬的恐懼不僅限于如此,自她記事起,她每天都會做一個夢,不管是什么夢,夢里都有一個身著紅袍滿頭紅發(fā)的男子,也許是夢里夢見白天跟發(fā)小吵架的場景所以自己一個人哭,哪個紅衣男子就在不遠處靜靜的陪著你,也許夢里跟鬼怪打架,不遠處總有紅袍跟隨,以至于小時候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稍微大一點看了動畫片知道有護法的存在,美其名曰的稱他為紅護法,跟自己的好朋友得瑟,換來別人的嘲笑,以至于第二天自己的好朋友就不是自己的好朋友,慢慢的不在跟她玩,慢慢的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被冷落被孤立,小的時候還以為因為她們沒有所以羨慕自己,她們不跟自己玩,那我就在夢里跟我的紅護法玩,再長大一點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沒有幾個好朋友,自己這么多年竟然一直沉寂在一個夢里虛幻的人,也許不是人,因為夢里他從來不說話,自己也無法靠近他,他一直跟隨在你不遠不近的地方靜靜的看著你,最恐怖的是這么多年自己竟然從來沒看清過他的臉,不是自己近視,也不是距離太遠,就是無法看清臉,好像打了馬賽克一樣,驚蟄愈發(fā)感慨自己當(dāng)年是不是缺心眼。然而從高中起,她突然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突然就覺得這個事情怎么想怎么詭異,怎么想怎么恐怖,再回過頭想想自己這十幾年頓時腳底發(fā)麻渾身冰涼,她開始從唯物主義徹底回到了唯心主義派系,她恐怖,她害怕,她跟家里老太太說了,老太太不信。她開始抗拒睡覺,整宿整宿的不睡,疑神疑鬼,家里老太太看著她自己作踐自己的身體,一個一米七幾的大高個活生生的瘦到八十多斤,實在不行就請來先生給她看,一個一個的錢沒少要,到底也沒看出過一二三四,一個說風(fēng)水朝向的問題,一個說命格帶煞,一個說前世輪回……等等。
后來,驚蟄在一度瘦到七十多斤,臉上泛著青紫,休學(xué)了一年,因為她無法正常走路了,后來莫一天晚上,驚蟄在暈暈噩噩中不知怎么就睡了過去,她又夢見哪個紅衣紅發(fā)的男子,這次他來到驚蟄的身邊,輕輕的抱了抱自己,驚蟄雖然恐懼,但無奈身體不聽她使喚,她只能睜大眼睛顫抖著表示抗拒,似乎是察覺到了驚蟄的恐懼與排斥,他很快松開了手,轉(zhuǎn)身離開了,驚蟄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似乎是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自嘲。自此驚蟄到現(xiàn)在再也沒有夢見過他。這是多年后又一次夢見了,而且驚蟄看見了他的臉,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驚蟄被又勾起了當(dāng)年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然后調(diào)息的手勢錯亂了一拍,氣息頓時大亂,壓抑不住的血腥溢出嘴角,發(fā)了瘋似的真氣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驚蟄正劇痛難忍,忽然從背后傳來一陣溫和的靈力,不由分說的灌入驚蟄體內(nèi),霎時便把驚蟄體內(nèi)作亂的戾氣撲滅。
驚蟄氣息緩緩恢復(fù)平穩(wěn),運轉(zhuǎn)無誤后起身道了一聲謝。
“你這是怎么了?做噩夢了?”耳邊傳來一陣低沉溫和的聲音,霎那間驚蟄都錯以為自己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瞳孔霎那間大張,僵硬著脖頸一點點的轉(zhuǎn)過去,看著面前熟悉的人臉,驚蟄頓時大泄了一口氣,用指關(guān)節(jié)揉了揉眉心“嗯,做了一個不是很愉快的夢?!蔽杩章唤?jīng)心的問到“怎么個不愉快法?”
“夢見了一個不是特別相見的人”
舞空驟然沉默了。
“是他長的不好看的嘛?”過了半響他又戲謔的說到?!盎蛘咚L的沒有我好看,你看如果他長的像我一樣好看你又怎么會不想見吶?”舞空慢悠悠的摸著自己的下巴又補充道,隨即又大大的賞了一個笑容。
驚蟄看著他那輕佻的動作,又隨即被他哪個笑容勾的暈了頭,早忘了他問了什么,只能呆呆的看著舞空點了點頭。似乎是被驚蟄的動作取悅到了,舞空隨即心情大好的摸了摸驚蟄的頭,隨即手一揮,豪起沖天的說道“走,今兒個師傅帶你去你去見識見識什么是好東西!”隨即大步向前方走去,宛如一只求愛成功了的雄孔雀,在四處散彈似的散發(fā)著自己無處安放的荷爾蒙。驚蟄亦亦步亦趨的跟隨著他向遠處走去。
清明一臉不忍直視的看著哪個“雄孔雀”,在一臉心酸的看著宛如小弟似的驚蟄,頓時牙疼的厲害,“感情這倆人是直接忽視了自己的存在”。清明捧著自己碎了一地的小心心,十分的委屈,看著遠走的驚蟄,清明才明白了心塞為何物。
自從哪個事情后他就被封在絕跡界幾百年了,現(xiàn)在想想如果當(dāng)年自己再做的絕情一點,是不是就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多的事情。但是他明白如果再讓他做一回選擇。他還是會護送她逃跑,然后送她去死。
“走啊,呆著干什么”清明被突然出的聲音嚇了一跳,他看著已經(jīng)走了挺遠的兩人在遠處停止了,似乎是在等他,他突然覺得剛才說給他重行選擇的機會,他可能要重新考慮考慮。
舞空的心情似乎不錯,嘴角一直往上勾著,看著他走過來,意味深長的盯了他一眼。清明頓時感覺自己的后脊骨一陣一陣的發(fā)涼?!半y道幾百年沒見,他還修煉了窺探人心的技能了?”。清明暗自嘀咕了一聲,隨即又想到了什么,臉色鐵青的死盯著舞空。似乎是特別滿意他的這幅反應(yīng),舞空一臉的揶揄嘲弄還混雜著幾分意外更多的是你能奈我何的洋洋得意。
“你這個混蛋!阿阿阿……我要殺了你!”舞空挑了挑眉一臉坦蕩的用眼神在清明身上上下巡視了幾遍,而后目光在下半身著重的停頓了一下,眼神玩味,“你是不是在這個破地方呆久了,身體不太好?。 闭f完不顧清明一寸寸由鐵青徹底變?yōu)殛幊恋哪樌^續(xù)補刀“身體不好早點跟我說嘛,我這里有上好的針對你這種身體不好的靈藥,你求我一聲我還能不給你!”說完還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挑了一下眉……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擋鈴之勢一下子竄到驚蟄的背后,千分之一秒內(nèi)避過了清明砸過來的一只鞋。
舞空半蹲在驚蟄身后,抽空向清明送過去一個欠揍的笑容。清明氣急敗壞的暴跳如雷,無奈驚蟄穩(wěn)穩(wěn)的護在舞空的前面,只能狠狠的作罷,臉色青黑交加,極為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