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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他們跟隨那隊兵來到山腳一處小溪旁,一股更加濃烈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到處都是死尸與他們的殘肢斷臂,就是沒有一個活人。
陸修羽和司徒舍我雖然都是武林高手,但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么多的死人,所以陸修羽先忍不住吐了!司徒舍我好一點,可也面色慘白。而這宛若修羅地獄般的慘景,即便是參加過邊關血戰(zhàn)的顧盼與南若飛也看的瞠目結舌。
近處,一個青年倒在他們旁邊的草叢中,碗口粗細的樹干已經大半插入了他的腰背,他右手緊握看一支紅纓長槍,槍尖卻已經刺入了他的胸膛,這人一定是死不瞑目,瞪大的眼睛中仿佛仍然在燃燒憤怒的火焰。
再往前走有六個中年黑衣人倒在不遠的馬車旁,四肢扭曲,五官變形,胸膛都印著一個血紅的掌印,顯然是朱砂掌一類造成的。
另有一個紫衣人以一種非常奇怪的姿態(tài)站立在不遠處,走近一看居然是一個女人,臉龐雖然由于劇痛而扭曲,但仍然不能遮擋生前的美麗,一支齊眉棍從她的小腹直入,從而與兩腿形成了奇妙而殘酷的支點,能讓她站立不倒。。
“厲家刀,厲二娘?!鳖櫯屋p嘆一聲,伸出手將女人睜大的雙眼合上,這女子他曾見過,在豫東江湖頗有名氣,刀法不可小覷。
而司徒舍我他們有發(fā)出陣陣輕呼,看來也是有相熟的人戰(zhàn)死了。
再看遠處,草叢中,大樹頂上,山澗中,馬車邊……到處都是斷臂殘肢與各種人體器官,當真是一場大屠殺!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王虞侯匆匆跑來對顧盼道:“顧公子,卑職已經清點過人數與馬車,馬車是30輛,人是549名?!?p> 顧盼道:“少了一個?!?p> “戴英,戴大哥?!标懶抻鹪谝慌源鸬?。
陸修羽這一路來基本無甚表情,看他的樣子,彷佛就是戴英即便真的死了他的心也不會有一點心動。其實當然不會,人生在世,一向都是歡心易得,安心難求;歡欣易獲,寬心難留,而陸修羽出身海南劍派一向最重修心而已。
顧盼又道:“一個旁的人都沒有嗎?”
王虞候躬身道:“對方不僅帶走了三十萬兩黃金,而且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顧盼道:“接著找,不過按照這樣的情景,戴英恐怕是……”,兇多吉少這四個字他沒有說出來。
陸修羽看了他們一眼,不再說話轉身向遠處走去,顧盼只好讓司徒舍我在后面在后面不遠處不緊不慢地跟著他,生怕這心思頗重的青年出現什么意外。
又過了兩個時辰,天色已經大亮,依然沒有任何戴英消息,陸修羽的神情越來越焦躁不安起來,顧盼也狐疑,心道:難不成戴英被生生擄走了或者他也就是內奸與那些人里應外合。
而當他們翻過一道小山丘后,南若飛突然“咦”了一聲,飛身向一旁的草叢撲去,顧盼他們也連忙跟過去,在那里,他們看見了一只斷了的左手!
這手掌黑而大,看上去比壯年男子的手粗壯有力的多,手背上青筋爆出,掌上的紋路如刀削斧刻。
顧盼問道:“是嗎?”
陸修羽顫聲道:“是!”
顧盼道:“那戴英應該就再附近,接著找!”
陸修羽剛要起身,顧盼卻又使勁拉住了他。
陸修羽正覺得奇怪,可轉瞬間他突然明白了,他也聽見了一個聲音!
司徒舍我和南若飛這時也聽見了,并且都露出詫異的表情。
這聲音應該是人的呼吸聲,但非常之輕微若不是顧盼與陸修羽這樣的大高手根本就不會察覺,而且頻率忽長忽短,根本沒有規(guī)律可尋,此人應該是練了一種很奇怪的內功,且迥異于中原武林的路數。
這個人就在不遠處的暗林之中,顧盼不再出聲而是對陸修羽做了一個包抄的手勢,陸修羽點了點頭。
一、二、三,四個人同時撲向了暗林!
暗林深處,一個人正半蹲在地上,在這人對面,有奄奄一息的傷者,這傷者已經昏迷不醒,身上的青色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的成黑色,
那豈非正是戴英!
而那奇怪的呼吸聲越來越清晰,半蹲著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顧盼心中已經猜出了七八分,顧盼正想和陸修羽他們打個配合的手勢,當然主要是怕南若飛忍不住先出手。
可是他錯了,這次南若飛反而沉著的很,倒是陸修羽早已經抽出了他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