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六流站在地面上，看著茫茫白光中的獨特景象。有端坐黑蓮者，有立于白蓮者，有身化雙魚者，口里不僅冷笑起來：“正好，都是些該死的家伙。湊在一起，一招全部帶走，炸的頭暈眼花，就吞了你們。只是兩個大城，我倒要輸出的更多些了?！?p> 養(yǎng)青魚化作青魚，雙眸吐紅光，紅光化作紅魚，于空中互相追逐，盤旋無定。
周圍的白色光芒，被他吸收入體內(nèi)，能量逐漸聚集起來。但若是有人來撫摸青魚鱗片，卻只能感受到冰冰涼。
“不好，齊六流醒過來了。他手中印法，這是他那能滅城的招數(shù)?！?p> 養(yǎng)青魚又看向天上的黑與白，心中已然打定主意。
那青與紅的中心，能量爆發(fā)的前的剎那，空間似乎不能承受，即將出現(xiàn)肉眼可見級別的扭曲現(xiàn)象。
“砰！咻！”
一道無色神光瞬間炸裂開來，在虛空之中，猶如劍氣，肆意亂劃。
第一個便是大法王，此光一出，瞬間將其身軀打散，又傷其精神，周身數(shù)百億造光之蟲灰飛煙滅，白色退去，世界再顯。
第二個便是齊六流，正當(dāng)他捏印作法，欲撕裂元氣，毀滅兩城，殺死近百萬人時，透明無色的神光瞬間將其身軀毀滅，殺傷其精神。
單純的物理或者精神攻擊，是很難對聚合為形散為氣的練氣士造成很大傷害的。至多是打斷他們的施法前搖。
但是養(yǎng)青魚這招與眾不同。因為他那神光，本質(zhì)只是在提供強(qiáng)大的推力，推動著養(yǎng)青魚自身的先天之氣，來破滅對方的先天之氣。
這種打法，幾乎就等于自爆。
但這也是能對聚合為形散為氣的境界的練氣士造成有效傷害的手段。
每一次攻擊，都相當(dāng)于毀掉對方的一部分知識。當(dāng)然，這所付出的代價，便是自己所掌握的一部分知識。
養(yǎng)青魚所放棄的，首先便是魚蛇精怪的鱗片拿來鑄劍的知識。
至于能換掉對方什么，無論換了什么也都不虧。如果能爆掉齊六流的撕裂元氣之法，大法王操控信仰之法，那就是賺大法了。
“魚？”大法王借助光輝信仰，再度凝聚出自身形態(tài)。
受傷多少，雖然未知。但是大法王天生裝逼本性，卻是未能改易。
各種輝光亂冒，又有背長翅膀的小嬰兒彈奏神樂。傷可以受，逼格不能落。
“可憐的小魚兒啊，行在未知的水域，永遠(yuǎn)不能跳出水面一觀。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你是在褻瀆神明。
我行走世間，放牧眾生，只希望你們能夠如我一般，見到真理。你們?yōu)楹我绱俗源?，還要來傷害我呢？”
大法王越說越悲憫，眼角似乎有淚水滑落。
養(yǎng)青魚不屑地道：“好一幅謙遜的模樣，若是個凡人在此，恐怕還真要被你欺騙了。
你們這些神棍啊，天生自大，卻又心智衰弱，無能至極，只能假借神名，狐假虎威。把神吹的越偉大，便好像自己越偉大。凡是自己想做的，便是神的旨意。凡是解釋不通的，全部推到神的身上。
你們啊，和仰仗皇權(quán)，肆無忌憚的閹黨有什么區(qū)別？不過人家皇帝是真實存在的，但你們的神嘛，有本事叫他出來打我啊！連閹黨都不如?！?p> 大法王剛想要反駁什么，養(yǎng)青魚雙魚形態(tài)再度爆發(fā)，爆掉自己有關(guān)劍氣的知識，這部分先天之氣被神光推動著，以接近六分之一真空光速的速度，瞬間糊了大法王一臉。
下一瞬，這神光又被甩到齊六流的身上。他才剛剛恢復(fù)正常身軀，仔細(xì)檢查著先天之氣的虧損，便被一擊沖擊，懟的身子再度散去。
安樂見到大法王身子散去，座下黑蓮，層層蔓延，開始浸染那一方純白天地。漫天黑蓮，微微搖動。
而安樂自身，則化為一抹黑光，流到大法王被沖散的先天之氣那塊區(qū)域，黑白相間，彼此難分。
“大法王，你錯了，你錯了。你在練氣修道有著驚人的天賦，可卻非要披著神棍的皮，愚弄世人，愚弄自己?！?p> 安樂的聲音，在大法王的精神深處響起，想要探尋他的秘密。
“你為何不敬畏宇宙規(guī)律本身，卻要崇信一個虛無飄渺的神靈呢？”
大法王不驚不怒，只是平靜地道：“因為他比宇宙本身更加偉大啊，因為他是真實不虛，自有永有的啊。
錯誤的是你，安樂。你難道就沒想過，為何我們的學(xué)說要稱作客學(xué)嗎？
客學(xué)，‘客’字，是做客的客，而不是客觀的客啊。
我們的學(xué)問，我們的信仰，本就來自宇宙之外，那位最偉大的神明。”
安樂嘆息著，無奈地道：“我的存在，便是與你們是對立的。雖然我有種種神奇所在，甚至是養(yǎng)青魚，齊六流，連你也看不懂。但我依舊明白，我的一切都是以元氣為根本，我本身也不過是一團(tuán)先天之氣，同樣是聚合為形散為氣的境界。
我的存在，沒有任何超越宇宙本身的跡象。這也就意味著你的手段，你的體系也沒有任何超越宇宙的跡象。
可是你，大法王，為何要催眠自己到達(dá)此等境地呢？大家分明只是研究方向不同而已啊。
大法王，你太自大又太自卑了。你無法以自己為傲，便要以虛幻的神明為傲，最終將自己陷入虛無悲哀的境地。
你以為自己很強(qiáng)嗎？但在我的眼中，卻依舊很弱。我可以看見你的內(nèi)心，你卻不敢直視我的黑暗?！?p> 大法師壓抑著憤怒：“你居然敢否認(rèn)神的存在。神的偉大，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你根本就不懂神，卻要來否定神。
你讀過我們的典籍嗎？你研習(xí)過多少本注釋。難道你能證明神不存在？”
安樂道：“我不需要精讀你們的典籍注釋，如果不默認(rèn)神的存在，那我就無法看下去那些漏洞百出的廢話。
宗教啊，只需要迷信，不需要邏輯。如果你真的那么相信神的存在，那就不要用練氣的手段，而用你們神給予的神通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