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烏采芊剛剛上完茅廁,一打開門的功夫,便是看見門口堵著四個蒙面黑衣人,個個手里拿著二尺來長的鋼刀,明晃晃的向她逼近。
“你們要做什么?”
烏采芊手里一捏,可她發(fā)現(xiàn)手里除了提著一盞燈籠,竟是什么也沒有,心里一陣拔涼,料想難不成今日要喪命在這茅廁門口,這也太丟臉了。
那幾人一聲不發(fā),便舉刀就朝她砍過來,烏采芊只能急忙往后一退,卻是腳踝磕在臺階上,摔倒了,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揚手捂住頭。
只聽咻的一聲,那燈籠一下被砍斷了手柄,掉在地上,又是咣當一聲,似乎刀被什么擋住了,她身上確是沒有半分的疼痛感。
她慢慢睜開眼睛,確實見被人擋在身后,看那衣衫的樣子,不正是方才搶了他燈籠來用的的三皇子。
“做什么?”三皇子舉著一把匕首,掩著身后的烏采芊,聲音極其冷寒的看向那四人。
那四個黑衣人已然是看清他的容貌,互相看了看,并沒有搭話,只是猶豫著不再向前。
“滾,回去告訴她!安分些,別生事,我會去找她?!?p> 三皇子不容反駁的凌冽之氣,震懾著那四人,那四人瞬間收了殺氣,齊齊就是朝著三皇子一禮,繼而便消失在了黑暗里。
見那幾人沒了蹤影,三皇子才收起方才的防備架勢,將那柄匕首收回鞘中,插入靴子中,這才蹲下身子,去扶那摔倒在地的烏采芊。
“哎呦!”烏采芊覺得腳下有些無力,剛一站起來,又跌了下去,雙腿竟是沒有力氣的發(fā)軟。
“怎么了!”三皇子忙又跟著去扶。
“我,我…”烏采芊突然覺得不光是雙腿無力,竟是全身都沒有了力氣,眼巴前一黑,就往后倒了去。
“喂!喂!”三皇子一急,便伸手去攬她的頭,也跟著撲了下去。
“小姐,小姐,你,你可醒了,真是嚇死我了。”
烏采芊微微睜開眼睛,便是看見一臉焦急的丁香,正擔憂的握著自己的手。
“這,這是哪里?”望著那漆金雕花的床頂,身下也是軟綿綿暖烘烘的床,烏采芊有些納悶兒了。
“小姐,嚇死我了,你總算是醒了,這這是齊太妃宮里?!倍∠忝Σ亮瞬劣行┌l(fā)紅的眼眶。
烏采芊揉了揉腦袋,忽的想起來自己不是去上茅廁,然后,然后就遇刺啦?她驚得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
“我,我怎么到這里來的?”她全身上下摸索了半天,沒有傷,還好還好。
丁香將將事情的經過同她說著,“還說呢?奴婢趕到的時候您都已經暈倒了,幸好是三皇子在。
也是巧了,碰見夫人要去齊太妃宮里,撞見了,就送您來了這里?!?p> “對哦!對哦!他是好像在的。”經丁香提醒,烏采芊這才想起來,三皇子是在的,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了,一下就暈過去了,難不成還是身子太虛?
“哎呦!少夫人您醒了??!夫人和太妃可掛心您呢!這下總算是好了?!眳s是見孔嬤嬤進來,看見起身的烏采芊便笑盈盈的迎上來。
一見進來的孔嬤嬤,又掃了一眼這房間,原是在太妃的宮里,自然少不得要去盡盡禮數(shù)的。
“孔嬤嬤,母親和太妃在何處,頭回來,原是要去給太妃請安才是,真是唐突了?!?p> “少夫人身子可好些了,夫人和太夫人都在廳中,不少命婦來給太妃請安,都在一道喝茶聊家常來著,您若是方便了,還是出去見見為好的?!?p> 那孔嬤嬤打量一圈烏采芊,見她確實是沒什么事情的樣子,這才緩緩說著,雖然聽起來是極為規(guī)矩的,但話語中不乏透著定是要出去給太妃請安的意思。
烏采芊唇畔一勾,懶懶笑著,便是目光掃向那梳妝鏡。
“無事,就是一時的頭暈而已,這會子已經好了,我稍作收拾,這就去給太妃請安,嬤嬤先去吧!”
那孔嬤嬤應了聲是,便躬身退出去了。
烏采芊慢慢走過去,坐到那梳妝鏡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還有一些恍惚。
“丁香,我方才遇刺了,差點兒就死了!”烏采芊突然沒來由的說出這么一句話來。
“什么?傷著沒?”丁香嚇得手一抖,險些帕子都沒有拿住,幾步就跨過來,忙上去細細看了烏采芊一遍,滿眼皆是驚恐。
“放心,本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半分毫毛都沒有傷著。”烏采芊說笑著,還拿起一柄象牙白的玉梳,在發(fā)間梳了梳。
“怪嚇人的,這宮里都不安全,還是早些回吧!”
丁香接過烏采芊手里的玉梳,幫她梳理著,又將發(fā)飾重新插了一遍,整理好了這才嘆了口氣,站在烏采芊的身后,只是看著她。
“小姐不要多想,或許少爺同那明眸郡主并沒有什么的?!倍∠闼紤]了半天,捏著裙邊,這才很是艱難的開口。
“多想?沒什么可多想的,回去了夫君自會同我說清楚的?!?p> 雖然這么說著,可烏采芊心里分明是非常的酸澀,方才那一幕,在腦中遲遲不能抹去,擾亂著她的心神。
她有些局促不安的絞著手里的帕子,深吸一口氣,這才定了定心,腳下輕跺,一下就站了起來。
“走吧!去給太妃請安,甭讓老人家久等了?!?p> 她心想著,那齊太妃畢竟是李恒翊的親外祖母,便是自己的外祖母,自己打小都是沒見過祖父母或是外祖父母的,自是要格外敬著些才是。
在齊太妃宮中的大殿里,此刻是熱鬧的很。
齊太妃是先帝的妃子,年輕時也算是得寵過一段,雖然她唯一的兒子十王爺在三年前病逝了。
可她的女兒,就是先帝的九公主,如今的鎮(zhèn)南候夫人,雖不是兒子,可嫁的夫君,權勢滔天,自是比那些不得勢的王公貴族都要過得好得多,在皇帝那里也最是有臉面的。
也是因著那鎮(zhèn)南候的緣故,雖然鎮(zhèn)南候夫人是個不好相與的,但那巴結奉承,想要與她交好的人自然也是不再少數(shù)。
今日圣上賜宴,允許命婦們到后宮請安,一敘家常,這就有許多命婦因著鎮(zhèn)南候夫人的關系,到齊太妃處請安的。
齊太妃宮里的大殿里,難得如此的熱鬧,坐滿了來請安的人,那齊太妃端莊巍峨的高坐在主座上,也是難得的找回了當年做寵妃時的架勢,臉上是笑意難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