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景之以為就要在這里喪命的時候,隔了半晌,原來要落在他身上的疼痛感卻沒有落下,旋即睜開了一只眼。
還沒看清眼前的一切,就忽然‘嘭’的一聲巨響,感覺這里的大地都震了震,然后就是狼發(fā)出了更兇狠的叫聲。
“你沒事吧?”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落在曲景之的耳里猶如天籟之音。
他沒成想到,關(guān)鍵時刻,竟是她將自己從狼口里救下。
“楚桐……”曲景之愣了愣的喊了一聲。
也看到了此時楚桐腳下踩著狼頭,狼的腹部被打破了一個洞,這是一處致命傷,狼在地上了蠕動了幾下就徹底不動了。
“你有沒有受傷?”
楚桐緊張地跑過去,一手捏著曲景之的肩膀,擰眉瞧著臉色有些慘白的他道。
這曲景之畢竟是跟著她出來的,若是他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她該如何面對周氏?
“我沒事?!?p> 曲景之后知后覺,但其實心里也有些后怕,他險些葬身在狼腹之中。
楚桐松了口氣,隨即看著那邊不動的動物,又扭頭看向他,疑惑道:“你怎么會在這四層?不是讓你們在二三層活動的嗎?”
這邊都有落單的野狼出現(xiàn),那在二三層活動的村人遇到危險的概率就要增大許多。
狼都是群居動物,有一只在這里,只怕狼群就在不遠(yuǎn)處。
曲景之微微蹙眉,“我只是到這邊看看,并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這四層?!?p> 楚桐將手上打來的野雞野兔交給曲景之,“你拿著,到一邊等著我?!?p> “你、你要去哪兒?”這個地方很危險,曲景之不敢自己一人待在這里。
楚桐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開口道:“這匹狼可能是落單的,總之挺危險的,我等會兒得跟里正說說這事兒,要是出了事,麻煩就大了?!?p> 她在心底嘆氣,若是真的遇到了狼群,她自己倒是能輕而易舉地脫身,但是還有那么多的村民……哎!
“那……這只狼你要怎么處理?”
曲景之看著自己手中的野雞野兔,感覺肚子正咕咕叫嚷著。
“埋了唄?!?p> 楚桐直接道,她知道這狼肉可以食用,但是她覺得這狼肉口感不好,也覺著不太干凈。
除了常見的雞、鴨、魚肉、豬肉,其他的她都是不太想碰的,至于原因她不太想說。
曲景之點了點頭,他沒想到楚桐打獵的本事居然能打得過狼。
這個女人真是不可小覷!
楚桐從背簍里拿出鐮刀挖了個坑,把那頭狼給埋了,除了看著礙眼以外,關(guān)鍵是怕血腥氣會引來其他的狼或是野獸。
埋好了狼的尸體之后,楚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背起背簍對他說道:“等會兒我?guī)闳バ∠?,把東西烤來吃?!?p> “我?guī)氵^去,你先搬些石塊搭個小灶,我再去找些別的東西調(diào)個味兒。”
曲景之一聽,登時想起了下一層還有許多的村民,“我們不回去嗎?萬一里正叔擔(dān)心我們的安危怎么辦?”
將被曲景之扔在地上的背簍撿起,好整以暇道:“要回去你就自個兒回去吧!那等會兒的烤肉我正好可以自己獨享了?!?p> 嗯,這點肉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你怎么能這樣?”曲景之俊臉一沉。
他感覺心頭堵著一口氣,呼吸都變得不通暢了。
楚桐每次同他這般講話,他感覺自己的驕傲,以及作為男人的尊嚴(yán)受到了嚴(yán)重的傷害。
這個女人真的一點沒將他當(dāng)作是夫君!
而楚桐,檢查了一下背簍里包著餅子的粗布,瞧著餅子并沒有弄臟,便抬眸上下打量了曲景之一眼,“我怎樣?我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夫君的份上,想跟我分肉吃,門都沒有!”
像她這種在戰(zhàn)場上隨時都要拋頭顱灑熱血的士兵將領(lǐng),如果不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生活便缺少了一份樂趣。重生之后,因為曲家不是特別富裕,沒有什么米糧,不想給曲家雪上加霜,所以她每頓都只能吃得一成飽,難道能在閑時打個獵物打打牙祭,她可求之不得。
等她吃飽了,在找些東西帶回去。
說完,楚桐把曲景之的野雞野兔奪過,扔進(jìn)自己的背簍里,輕蔑的瞅了他一眼,就轉(zhuǎn)身抬腿離開。
見楚桐欲要走,曲景之心底對周遭的恐懼油然而生,連忙跟上,“等等我……”
楚桐暗笑,瞧著曲景之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到底是個半大的孩子啊!
邃,交代說道:“你等會兒緊跟在我身后,莫要再亂走,若是再遇到狼我就怕保不了你。”
曲景之點點頭,視線卻四處掃了掃生怕又會突然竄出一頭狼來。
到了溪水旁的板栗樹下,壘好了小灶之后,又去撿了些樹枝當(dāng)柴火。
半晌,楚桐在四周只找到了野蜂蜜,和紫蘇葉來充當(dāng)香料,雖然簡單了點,但比沒有強。
“你在這坐著,我去處理一下野味兒?!?p> “好。”曲景之微微頷首,也不好意思坐著等吃,便動手把火燒起來。
楚桐蹲在溪邊,將野雞拔了毛野兔用小刀剝了皮,去掉內(nèi)臟等物,一只野雞一只野兔統(tǒng)共五六斤重,以楚桐的飯量,其實還不夠她塞牙縫的,但索性這里還有幾棵野生板栗樹,還能燒些栗子填飽肚子。
獵到這一兩只野雞野兔之后,想到自己沒有充足的香料,她正好在山林間摘了幾顆野生的山楂,這山楂酸得很,正好也來做輔料。
她將山楂塞進(jìn)雞肚子里,又在外邊揉了一些紫蘇葉的汁水,淋了層野蜂蜜,然后便把塞滿山楂的野雞用箬竹葉代替了荷葉,包好之后就在箬竹葉的外層裹上了一層泥巴,放在小灶的火堆里烤著。
緊接著,楚桐將兔子洗干凈,用削成簽的樹枝在兔子身上扎了許多的小孔。隨即,揉上了一些紫蘇葉的汁水。用較為粗的樹枝在小灶上支起了架子,把兔子用樹枝穿起來,上面抹上了野蜂蜜,放到小灶上的架子上烤。并且,讓曲景之邊烤,便轉(zhuǎn)動了烤兔,這樣烤出來的野味才能均勻受熱,外酥里嫩的。
曲景之的雙眸如黑曜石般閃過了一縷光,她將野味同時烤,這樣既省了時間,也省了柴火,只是這做法有些奇怪……
“我要到周圍去看看,不會走遠(yuǎn)的,你把肉烤好之后就喊我一聲就成?!背┙淮?。
“那你小心一些?!鼻爸欀加?,不放心地說道。
原本他剛才經(jīng)歷過一場生死,對周圍產(chǎn)生了一定的恐懼感,所以并不想楚桐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外。可這么一想,曲景之覺得自己竟然有些依賴楚桐,下意識的在心底唾棄自己,哪有讓女人保護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