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五〕萬字
長庚尷尬的捋了捋頭發(fā),這間客棧是他們包的,老板不讓其他的人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這亓月的脾氣似乎有些沖,看起來就像是,別人不讓做的事情,她就一定要去做一樣。
亓月雙手叉腰,看著前方的一片屋頂,搖了搖頭,“不行,我還是要跟那老板吵一架去。我就不信了,這老板不讓我住這兒!”
長庚把扇子收起來,攔住了亓月。
亓月扭頭看向長庚。
長庚緩緩開口,“不用吵了,我讓老板開一間房給你。不過,我有個條件,不要去招惹那些凡人?!?p> “為什么?”亓月問答。
長庚收起剛才看著她的手,“不用管那么多,管好你自己便行了。”
說罷,他跳下了客棧的屋頂,走進了客棧里面。
此時的高柏一個人坐在木桌旁的椅子上,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亓月跟在長庚的身后,一同去柜臺找老板商討了一下。
既然包房的客人都說了,便給亓月開了兩間房。
亓月聽說這杭州最近有游湖,于是便來看看,只是沒想到居然可以在這里碰上長庚。
她數(shù)著手指頭算了算,大概有一萬八千多年沒有和長庚見面了。
長庚不記得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高柏讓小二給他拿了一壇子酒,一個人喝了起來。
長庚剛解決完亓月的事,這珞芙就回來了。
她看到長庚和亓月站在一起,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小步快走到長庚面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珞芙把長庚拽到了自己的后面,看著面前的亓月,“你怎么還在這里?”
亓月輕蔑的撇了一眼珞芙,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袖,“我長庚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長庚哥哥……”珞芙轉(zhuǎn)身看著身后的長庚,隨后用手指指著亓月說道:“她,你妹妹?”
長庚看了一眼亓月,隨后支支吾吾的說道,“是,是臣的堂妹?!?p> 高柏拿著酒杯踉踉蹌蹌的走到長庚的身旁,來的路上還差點被凳子給絆倒了,若不是長庚扶了他一把,他估計可就要面朝地了。
站穩(wěn)后的高柏,拿著酒杯轉(zhuǎn)了一圈,才看到了扶著他的長庚。
他推了一把長庚,隨后用另一只手指著長庚,“國師,第一次說謊吧?”
長庚愣了一下。
“明明不是堂妹,為何要給她扣上堂妹的帽子呢?”高柏將拿著酒杯的手搭在長庚的背上。
長庚的嘴角笑了笑,推了推他的胳膊,說道:“她確實是我的堂妹?!?p> 老天君以前,就喜歡跟人拜把子,所以現(xiàn)在幾乎各個族的族長,他都需要稱為叔叔,自己有個不記得的堂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珞芙的一只胳膊挽著長庚的胳膊,長庚想要推開,但珞芙就是不松手。
亓月見珞芙這個樣子,一把推開了將胳膊搭在長庚身上的高柏。
她也挽住了長庚的胳膊,還使勁的把長庚向她的方向拽了拽。
珞芙不服輸,也把長庚拽向她的方向。
長庚此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貨物一樣,一直被她們兩人搶來搶去。
客棧的老板走了過來,看著亓月,長庚和珞芙他們?nèi)恕?p> 尤其是指了指長庚身旁的亓月,“你的房間開好了,過來吧。”
亓月無奈的撒開手,跟著老板上樓。
上樓梯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粗L庚在珞芙的手里,差點踩空了樓梯,還好她的侍女扶住了她。
趙瑤心似是剛剛睡醒一樣,她本來準備下樓的,但看到老板領(lǐng)著亓月上來了,她便在長廊處等了一下。
等趙瑤心到樓下的時候,高柏已經(jīng)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趙瑤心坐在高柏的身旁,看著珞芙與長庚?!案吖樱吭趺匆淮笤缇秃榷嗔耍俊?p> 珞芙搖搖頭,只道,“我就出去了一趟,回來后他便這樣了。”
趙瑤心沒有在詢問什么,只是抬著高柏的頭,給他移了個地方。
高柏剛才躺著的那個地方,撒上了許多的酒水。
趙瑤心是一個弱女子,也抬不動高柏,于是她扭頭看了一眼長庚。
長庚似乎明白了趙瑤心的意思,他扭頭看向身旁的珞芙,“公主,可不可以先放手?!?p> 珞芙樓的更緊了,“我不放,我怕我放了你一會兒又去找樓上的那個女人了?!?p> “樓上那個女人?”趙瑤心疑惑了一下,“是什么女子讓公主如此生氣?”
趙瑤心的侍女戳了戳趙瑤心的胳膊,湊到她耳邊說了這話。
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珞芙說的是剛才上樓的那位女子。
“公主,臣只是幫忙把高公子抬上樓去休息?!遍L庚的另一只手指著桌子上躺著的高柏。
珞芙順著長庚的視線看去,剛才只顧著生氣了,竟忘了喝多了的高柏。
她松開了挽著長庚的胳膊。
長庚把高柏扶了起來,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抬到了樓上高柏的房間。
珞芙和趙瑤心跟在他們的身后,一同進了房中。
長庚把高柏放到床上以后,珞芙就又挽住了長庚的胳膊,道:“從今天開始,本公主去哪里,你就跟著我去哪里,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這可有點霸道了,長庚一時覺得有些尷尬,緩緩開口道,“臣覺得公主休息的時候,臣還是不跟去了?!?p> 長庚此話話音剛落,珞芙的臉就紅透了,她小聲嘟囔著,“你想跟來,我還不讓你跟呢?!?p> “……”
天宮。
衛(wèi)交拿著秀著孔雀羽毛的手帕,在南天門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
守門的侍衛(wèi)在門前看他轉(zhuǎn)圈圈都看的煩了,便問道,“你這到底是走,還是不走?。俊?p> 衛(wèi)交就跟沒有聽到一樣,依然在門前晃來晃去。
突然,他停住了,就像是想開了一下。
他施法離開了南天門。
孔周坐在府門前,雙手托腮。
沙陵一處理完魔族的事物,就回來孔雀族找孔周,他知道孔周喜歡吃凡間的糖葫蘆,每次來的時候他都會去凡間幫孔周買一串糖葫蘆。
這天的孔周正坐在門前發(fā)呆,他把糖葫蘆別在身后,悄悄的走到孔周的身旁,他伸出手在孔周的面前晃了晃。
孔周高興的站了起來,可她看到來人是沙陵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但還是強撐著一絲微笑。“你怎么來了?!?p> 沙陵緊緊的握了握糖葫蘆的棍子,他慢慢的把糖葫蘆拿出來,遞到沙陵的面前,“我只是來給你送糖葫蘆的。”
孔周接過沙陵手中的糖葫蘆,不知怎的,她感覺鼻頭一酸,竟然流了眼淚,“若是他也能像你這般懂我,該多好?!?p> 沙陵漸漸地低下頭,他伸出手想拍一拍孔周的后背安慰她,剛伸到孔周的背后,就收回了手。
他還是不敢,不敢告訴孔周他對她的心意。
這時,衛(wèi)交拿著手絹趕來了。
他站在不遠處,看著孔周和沙陵。
孔周吃著沙陵給她的糖葫蘆,不知怎的她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和這糖葫蘆的味道一樣,是酸的。
她蹲了下去,將頭埋進雙臂,哭了起來。
沙陵站在她的身后,看著她。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哄女孩子,便只能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陪著她。
衛(wèi)交捏緊了手中的手絹,往沙陵和孔周的方向趕去。
孔周在哭泣中,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長靴的人的身影,她紅著眼抬頭,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衛(wèi)交,你終于來了。”
衛(wèi)交俯視著蹲在地上的孔周,他拿出衛(wèi)交送他的手絹,扶起了蹲在地上的孔周。
他想著,也許是時候狠一把了。
衛(wèi)交把手絹放回了孔周的手中,“我覺得,我們還是結(jié)束吧?!?p> 那手絹從孔周的手中脫落,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你最后,還是放棄我了,對嗎?”
她的腿往門上的臺階上走,踩空了,若不是有沙陵在她的身后扶著她,她早就踩空摔倒了。
孔周哭著哭著,突然就笑了。她仰著頭對天空大笑,“沒想到,我竟然也會落得如此下場?!?p> “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我們以后還是不要在見面了?!彼男θ萃蝗煌V?,施法燒了剛才掉在地上的手絹。
“不重要的東西,便不必留著了。”
她轉(zhuǎn)身進了府內(nèi),關(guān)上了大門。
沙陵看著孔周走進去的背影,她和衛(wèi)交分開,他本應(yīng)該是開心的,可不知為何,他看到她傷心,他的心也不好受。
他捂著自己的胸口,轉(zhuǎn)身看向低頭站在門前的衛(wèi)交。
“你終究還是負了她?!彼兓贸隽怂赣H留給他的棍棒似的法器?!澳氵€記得,我說過什么嗎?”
“你來吧。”衛(wèi)交閉上了眼睛。
“這第一棍,是你背棄了承諾。這第二棍,是為了孔周。這第三棍,是為了我自己?!?p> 打了衛(wèi)交三棍,他一次也沒有還手。即使他已經(jīng)被打吐血,躺在了地上。
沙陵看著眼前的衛(wèi)交,恨不得打死他,可還是忍了下來。
他把棍子戳在地上,蹲下來看著倒在地上的衛(wèi)交。他用手托起他的臉旁,惡狠狠的吼道:“她是孔雀族族長捧在手心里的女兒,也是整個孔雀族的公主,她也有顆驕傲的心,憑什么到你這里就變得如此卑微,又憑什么容得你這么做賤!”
珞芙自那以后,每天都跟在長庚的身后。
杭州游湖的日子已經(jīng)到了,珞芙讓長庚包了一個游船。
他們坐在小船上,正好可以盛下他們幾個人。
剛開始,珞芙還是蠻高興的,只是不知為何,這亓月也跟了上來。
珞芙本有權(quán)利把亓月趕下去,但他是長庚的堂妹,她忍了,等游湖結(jié)束以后,馬上帶著長庚回都城。
長庚說亓月是他的堂妹,但自古以來,這堂哥堂妹在一起的可不少,所以珞芙才處處提防著亓月。
趙瑤心有些暈船,便一直坐在船艙里,只是這糊上的風景她算是無福消受了。
長庚搬了個躺椅,躺在船頭,甚是愜意。
巴瑋怕珞芙站在船邊吹海風吹的身體不適,便給她拿了個披風披在身上。
珞芙拽了拽身上的披風,扭頭看到了躺在船頭的長庚,她擺擺手,讓巴瑋去幫長庚也拿一件披風。
她走到長庚的身旁,長庚已經(jīng)睡著了。
珞芙蹲下,一只手托腮,摸了摸長庚的鼻子。
巴瑋從船艙里拿出了披風,珞芙幫長庚蓋在了身上。
其他游船上的姑娘,都紛紛把目光投到了長庚這里。她們捂著嘴偷笑,互相交談。
亓月從船尾走到了船頭,看到珞芙一直守在長庚的身旁,還給長庚蓋上了披風。
她直接變出來一個被子,抱到了長庚的身旁,她一把拽起珞芙剛才的給長庚披上的披風。
珞芙拽住披風的一角,“你這樣,長庚會著涼的?!?p> 亓月又用力的拽了一下,本這船身就有些晃,珞芙?jīng)]站穩(wěn),摔了一跤,還好趴在了長庚的身上,要不然就面著地了。
巴瑋伸出手,卻沒有拉住珞芙。
珞芙倒在長庚的身上,正好把長庚給砸醒了。珞芙扭頭尷尬的對著長庚笑了笑。
巴瑋把珞芙扶了起來,拍了拍珞芙的衣服。
珞芙剛才摔倒,發(fā)髻都有些歪了,她徒手梳理了梳理頭發(fā)。
長庚看著一旁的亓月,她的手里拿著一個披風,還抱著一床被子。
他些許驚訝的看著亓月,“你擺這幅造型,這是做什么?”
亓月抱著被子,上前一步,對長庚說道,“我怕你著涼,特地帶出來給你蓋上?!?p> 巴瑋看了一眼亓月,沒好氣的說道,“明明是我們公主給國師披了披風,你強搶,把披風從國師身上拿開了。”
“什么呀!明明是你們的披風不夠保暖我才拿開的?!必猎掳驯蛔佑梅ㄐg(shù)收起,一只手指著巴瑋和珞芙說道。
“你說,你拿了床被子?你的被子呢?”自家公主這么被欺負,巴瑋看不下去了,回懟道。
亓月看了看自己的手上,早知道剛才不把被子收起來了。
她的一直手挽在長庚的胳膊處,對著長庚嘟嘴,眨眼,“長庚哥哥,我真的給你拿被子了?!?p> 巴瑋想要替珞芙懟回去,珞芙拍了拍巴瑋的手腕,給了她一個眼神。她扶著珞芙走到長庚的面前,抬頭看著長庚,“我看你有些乏,不如去船艙里休息吧。”
長庚剛說了一個“臣”字,就被亓月給打斷了?!伴L庚哥哥,你不是說帶著我去看看其他地方的風景嗎?”
珞芙楞了一下,這長庚整日在她身邊,他的一言一行,她都清楚,怎會邀請帶著亓月去看風景呢。
長庚的表情同珞芙一樣,他記得,亓月只是自己來杭州游湖,等再過一段時間,她就該回去了。
亓月的手緊緊的挽著長庚的胳膊,她輕蔑的看了一眼珞芙,心想,“讓你以前整日纏著我長庚哥哥,我今日定不會把他讓給你?!?p> 珞芙搖了搖頭,帶著巴瑋回了船艙內(nèi)。
“公主?!?p> 珞芙拍了拍巴瑋扶著她的手,“別說了,我們先進去吧?!?p> 長庚看著珞芙離開的背影,心里有種莫名的滋味。
亓月拽著長庚的胳膊,搖了搖,“長庚哥哥,要不我們施法去那邊的船上玩一玩吧?!?p> 她眨著她的大眼睛,似乎很期待的樣子。長庚推開了她挽著他胳膊的手,轉(zhuǎn)身又躺在了長椅上,“你自己去吧?!?p> 亓月失落的站在原地,來著這么長時間了,長庚總是對她愛答不理的。
她跺了跺她的腳,轉(zhuǎn)身離開了。
珞芙回到船艙后,轉(zhuǎn)身進了她休息的房間。
她坐在凳子上,讓珞芙替她倒了一杯茶。
珞芙把茶放到桌子上后,沒好氣的說道,“公主,我覺得你應(yīng)該好好的懲罰一下那個亓月?!?p> 珞芙拿起茶杯,輕輕的抿了抿,扶起袖子,掩著面,喝了一口。
隨后她放下茶杯,打開船上的窗子,看著窗外的湖面。
湖面上的風吹了進來,拍打著珞芙的頭發(fā),撫摸著臉旁。
巴瑋被風吹的有些迷了眼睛,她見珞芙一直站在窗前,想要幫珞芙關(guān)上窗子。
珞芙攔住了巴瑋的手,“不用關(guān),多吹一吹,也許能吹走心中的煩惱呢?!?p> “公主?!卑同|有些話想說,卻又咽了回去。
不知怎的,這窗外的風越來越大了。
漸漸地,下起了雨。
“公主,下雨了,我們關(guān)上窗子吧?!?p> “不用了。”珞芙看著從天空下落的雨水,不免的心聲感傷?!斑@又是哪個天神,在流淚呢?”
她將手伸出窗外,任由雨水拍打在手上。
巴瑋把珞芙剛才脫下來的披風又給她重新披了上去。
長庚躺在船頭,突然覺得,臉上涼涼的。
睜開眼時,天上已經(jīng)下起了小雨。他收起凳子,往船艙里面走去。
到了船艙里面的走廊,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甩甩袖子。
剛才還兩個三個的圍在他的身旁,現(xiàn)在下雨了,竟然一個叫醒他的都沒有。
他嘆息著搖了搖頭,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正好碰上了要敲珞芙門的高柏。
長庚的屋子就在珞芙的旁邊,按珞芙的話來說的話,應(yīng)該是監(jiān)視起來,比較方便。
高柏的手,遲遲敲不下去。
長庚看著,有些替他著急,便走過去,替高柏敲了門。
可里面遲遲沒有人過來開門,突然珞芙的房里,傳出了喊救命的聲音,“救命??!快救救公主!”
——
孔周跟衛(wèi)交分開以后,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關(guān)了半個月。
族長怎么勸,都勸不出來。
沙陵來過幾趟,都吃了閉門羹。
衛(wèi)交被沙陵打成了重傷,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只不過聽說,再過兩百年,他就要和另一個女人成親了。
不知道,如果讓孔周知道了這件事,她會怎么想。
沙陵每來一趟,都會給孔周買一根糖葫蘆。
不知怎的,他總覺得,人在不高興的時候,吃點東西,也許心情會變得更好。
他這次從凡間買了許多的糖葫蘆,只是這族長不讓他進去。
所以,沙陵決定翻墻進去,他施法溜進了孔雀族的別院。
他易容成這里府里家丁的模樣,隨便窺探了一個侍女,隨后找到了孔周的房間。
以前,他的父君不讓他用這個魔術(shù),說這并不是一個好東西,有時候窺探人心多了,自己反而會更加的空虛。
他悄悄的溜進了孔周的房中,此時的孔周正呆呆的坐在窗前的梳妝臺前,她拿起曾經(jīng)衛(wèi)交送給她的頭釵,往頭發(fā)上比劃了一下,隨即扔出了窗外。
沙陵悄悄的走到孔周的身后,他把他買的幾串糖葫蘆,都遞到了孔周的面前。
孔周看著眼前的糖葫蘆,就知道,是沙陵來了。
她扭過頭,望向沙陵,“看來,你是偷偷的溜進來的。”
沙陵恢復(fù)了自己本身的容貌,他蹲了下來,把手中的糖葫蘆再一次遞給孔周?!拔矣肋h不會讓你仰視我的?!?p> 孔周怔怔的接過沙陵手中的糖葫蘆,她輕輕的咬了一口,眼淚就流了出來。
她抱住沙陵的脖子,哭了起來,“我還是忘不了他……”
沙陵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孔周的后背,“沒關(guān)系,我?guī)湍阃怂?。?p> 孔周抱著沙陵哭了許久,她哭累了,用衣袖擦了擦眼淚。
沙陵的腿蹲麻了,險些摔倒。
孔周把他扶到了外寢桌子旁的凳子上,她把沙陵送她的糖葫蘆收了起來。
沙陵望著站在他面前的孔周,眉頭一皺,“如果當初,你最先遇到的人是我的話,你會不會喜歡上我?”
孔周楞了一下,她倒茶的茶水,倒在了自己的手上。
燙了一下,她縮起手。
沙陵一把拽過了她剛剛燙了的頭,用法術(shù)幫她治療了一下。
孔周縮手,往后退了兩步。
她不確定,如果當初她先遇到的是沙陵,她會不會喜歡上沙陵。
雖然老魔君跟沙陵說過,不讓他用那個窺心的魔術(shù),更不允許他拿來窺探自己喜歡的人??伤褪侨滩蛔?,他想知道,孔周會不會喜歡上他。
他透過孔周的內(nèi)心,從她的心里他看到了孔周的一絲恐慌。
原來,孔周一直把他當做朋友,一個知心的好朋友。
如今他突然的話,讓孔周有些不知所措,她微微的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沙陵,心里百感交集。
她覺得沙陵很好,只是她對他欠了一份感覺。
沙陵似乎從她的心里讀了出來,他起身站了起來,對孔周雙手作揖,說了一聲“抱歉”。
長庚和高柏二人一起踹開了門,他們跑進去,只見巴瑋一個人趴在窗戶上,對著窗外大喊。
她把腿抬上了窗戶,似乎是要跳下去的樣子。
長庚把她從窗子上拉了下來。
巴瑋哭著說道,“公主,公主她被一陣風,劃到湖里去了。”
高柏一聽,連忙就要跳下去。
長庚施法攔住了高柏,他被長庚的法術(shù)彈了一下,摔倒自了地上,他愣了一下,看著眼前的長庚,“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沒有回答,只是讓他在這里陪著巴瑋,他下去救珞芙。
高柏扶著巴瑋,眼看著長庚跳下了湖里。
巴瑋哭的更厲害了,她拉著高柏的胳膊,“高公子,公主她不會水性,她會不會有事啊?”
高柏的心里很慌,他安慰了一下巴瑋。隨后他去船艙后面找了幾個懂水性的侍衛(wèi),跟他一同去救珞芙。
趙瑤心聽到珞芙的房里有呼救的聲音,就趕來看看。
她來的時候,只見到巴瑋坐在地上,抱著頭哭泣。
她急忙走到巴瑋的身旁,蹲下拍了拍巴瑋的肩膀。
巴瑋慢慢的抬起頭,抱著趙瑤心哭了起來。
趙瑤心看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沒有什么問題,她輕聲問道,“公主呢?”
一聽到這里,巴瑋哭的更大聲了,“公主本在窗前賞雨,結(jié)果被一陣怪風給卷到湖里去了。奴婢沒有拉住她,如果我在用力一點,公主是不是就掉不下去了。公主還不會水性,你說她會不會出事?。俊?p> 趙瑤心輕輕的拍了拍巴瑋的頭,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聲安慰道:“公主一定會沒事的?!?p> 她的房間離珞芙的房間比較遠,不過聽剛才的聲音高柏和長庚應(yīng)該是下去救珞芙了。
高柏在湖上游了許久,沒有找到珞芙的身影。
這湖水很涼,他在湖里搓了搓手,身體微微的發(fā)抖。
他巡視了一下四周,都是其他的船只,他想著,珞芙穿的那么單薄,如果在找不到珞芙,也許珞芙真的會出事。他往吸了口氣,往水下游去。
長庚在這湖底巡視了一圈,沒有找到珞芙的身影,于是去了找了這湖的水君,讓他幫幫忙。
水君很樂意的答應(yīng)了長庚,不過他還告訴長庚,不要報太大的希望,這連年掉下湖里淹死的人非常多,大部分都喂了這湖里的大魚。
長庚的心揪了一下,他彎腰作揖,懇請水君:“請水君,一定幫幫忙。”
水君連忙把長庚扶了起來,“二殿下,小仙一定盡力?!?p> 說罷,長庚便往湖底的其他方向游去,這湖底,多是些珊瑚,水藻,不知道,珞芙會不會掉到這里。
他翻了翻水藻的周圍,沒有珞芙的身影。
這凡人都說,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此刻的長庚真希望,這句話是真的。
游著游著,前方有個被大珊瑚擋著的洞口,冒著強光。
他走進去瞧了瞧,看到這洞口放著一個披風。他撿起披風,細細的瞧了瞧,依稀記得,今日見珞芙披過這個披風。他的手緊了緊,收起披風,往洞里面走去。
這一路上,長庚見了許多的夜明珠,順著光亮找到了最里面。
一個穿著金色衣服的女子,她的手中拿著一把小刀,正對這一個身穿粉色衣服的人的臉上對去。那粉色衣服的女子,被一些這湖里的藤條綁在石柱上,嘴巴被白布堵著。
“你說這刀,劃在你的臉上,會怎樣?!彼靡粔K手帕,擦亮了刀片。隨后指了指身旁的那些夜明珠,“你肯定,沒見過這么多夜明珠吧。這些可都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我真怕萬一這刀子沒有對準你得臉,反而劃偏了。”
那金色衣服的女子正拿著刀子往身著粉色衣服的女子臉上劃去。她的手輕輕的撫摸這粉衣女子的臉,“我會,讓你少痛一點?!?p> 長庚見她的刀子就要下去了,于是施法打掉了她手中的刀。金色衣服的女自轉(zhuǎn)身,變換出一把長劍,她正準備攻擊的時候,看清來人,便放下了手中的劍。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這不是亓月嗎?他愣了一下,一把手推開她,被綁在藤條上的是珞芙。他斬斷綁在珞芙身上的藤條,拿開她最終的布條。珞芙似乎有些不適應(yīng)這湖底,便暈了過去。
長庚抱起珞芙,往洞口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身后的人,“亓月,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不要動這些凡人?!?p> “亓月?”那女子抬頭對著石壁大笑著,“你竟然以為我是那個傻丫頭?!?p> 她把手中的劍扔到地上,悻悻地說道:“二殿下,亓月那個儍家伙,估計正因為你今早沒有護著她,而躲在某個角落里偷偷傷心呢。沒想到,你竟然為了這么一個凡人,對我的妹妹不管不顧?!?p> 長庚低頭看著懷里的珞芙,“你應(yīng)該慶幸沒來的急動手。你若傷了她,我便讓你永遠都出不去這湖水。”
“出不去這湖水?我可是赤靈族的長公主,也是你的堂妹,你敢跟我動手嗎?”她收回劍,抬起來抵著長庚的肩。
長庚淡淡的笑了笑,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這個,穿著金色衣衫與亓月有著相同面貌的女人?!拔也还苣闶鞘裁醋宓墓?,動了我的人,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他轉(zhuǎn)身,抱著珞芙離開了這湖水地下。
珞芙被救出來以后,便受了風寒,身旁一直都是趙瑤心在照料著她。
她雖然對趙瑤心有些不喜,但心底里還是非常感激趙瑤心的。
自那以后,亓月很少出現(xiàn)在珞芙的面前,不過經(jīng)歷了那次落水一件事情后,珞芙發(fā)現(xiàn)這長庚和亓月,似乎都不是這世間之人。
這天,趙瑤心喂完了珞芙湯藥以后,便離開了她的房間。
在客棧里休息了幾天,珞芙感覺自己的身子,已經(jīng)大好,便下床走動走動。
她走到長庚的門前,正準備敲門的時候,聽到里面有人談話。一個聲音是長庚,這另一個聲音,聽起來,倒像是高柏。
長庚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風景。高柏站在他的身旁,“說吧,你到底是什么來歷?”
“不過是普通人家罷了?!遍L庚淡淡的說道。
高柏深吸了一口氣,吐了出來,故作姿態(tài)的說道,“普通人家?你可別跟我開玩笑了,你哪日跳進湖里救珞芙,那衣衫可是一點都沒有濕。更何況,那亓月一來便稱你為二殿下,還自稱自己是什么族的公主。想我天府大國,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彝族還未曾平定,怎會有突然出現(xiàn)另一個族呢。而且那亓月,今日又平白無故的失蹤了,你該怎么解釋。雖然當時我喝醉了,但我記得可都清清楚楚?!?p> “這有什么需要解釋的,亓月本就是來這里游湖一段日子,玩完了,自然就回到了家鄉(xiāng)了?!遍L庚松開了別再身后的手,轉(zhuǎn)身坐到了屋內(nèi)的凳子上。
珞芙聽著他們的談話,似乎是回憶起了自己被風卷入湖中的事情。
當時,她卷入湖里以后,差點淹死。等在醒來,就被一個和亓月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給綁在了柱子上。
亓月雖然平日里處處和她作對,但只會小小的捉弄她一下。眼前的女子,雖與亓月的長相相同,但她們的聲音,行事作風,完全不一樣。
珞芙依稀記得,那個女子曾說過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叫亓敏。想到這里,她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身子有些不穩(wěn),撞在了門上。
巴瑋扶著珞芙,但還是以為撞門的動靜太大,把里面的兩人吵到了,
長庚打開門,正好裝到了珞芙提裙慌亂的樣子,“公主,你怎么來了?”
——
孔周看著桌子上擺放的糖葫蘆,終究她因為一個人,負了另一個人的心意。
她拿起糖葫蘆,放到嘴邊,卻怎么也下不去口。
以前,一到這個時刻,沙陵都會來尋她的。
這日,她坐在門前,等著沙陵出現(xiàn),卻遲遲不見他的身影。
她失落的回了房,后來接連幾日都沒有見到沙陵的身影。
侍女來到孔周的屋子里打掃,看到桌子上放的已經(jīng)發(fā)了霉的糖葫蘆,準備拿走扔掉。
“放下。”孔周盯著她手中拿起的糖葫蘆說道。
侍女掃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蘆,“公主,它已經(jīng)壞掉了。”
孔周沒有說話,但看孔周的眼神,這糖葫蘆,侍女肯定是拿不走了。
侍女放下了手中的糖葫蘆,轉(zhuǎn)身去收拾其他的地方。
她拿起那個已經(jīng)發(fā)了霉的糖葫蘆,心想,“他真的不打算來尋我了嗎?”
經(jīng)過這幾日,孔周想明白了許多,與其為了衛(wèi)交那個男人傷心,為何不尋一個真心對她之人呢。
也許因為那日她的退縮,讓沙陵以為,她拒絕了他。
自從認識沙陵以來,沙陵總是想著法子讓她開心,傷心難過的時候也是沙陵陪著她,甚至給她買她最喜歡吃的糖葫蘆。
這日,她孤身一人,走到府門前。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門,不知道,沙陵會不會依然在門外等著她。她伸出手,又縮了回來,這已經(jīng)是她等他的第七天了。
孔周想著,如果這次外面依然沒有沙陵,她便去魔族尋他。
珞芙尷尬的看著眼前的長庚,“我就是路過一下,你們不必都出來迎接我的?!?p> 長庚沒有多說什么,打開門請珞芙進了房間。
入座后,高柏就坐在珞芙的身旁,他給珞芙端茶倒水,“你不好好休息,出來亂跑干什么?”
珞芙接過高柏給她倒的茶水,抿了一小口,“這幾日,在屋里呆的悶得慌,想出來透透氣。”
“悶的慌?按道理趙瑤心一直陪著你,應(yīng)該不會悶的慌吧?”高柏道。
珞芙喝著杯子里的水,尷尬的笑笑。
這幾日雖然趙瑤心總是待在她的身側(cè),但她與趙瑤心實在沒有什么共同的話題。
她們兩人在一起,也就閑來無事下下棋什么的。
不過,這趙瑤心秀了半月的并蒂蓮還沒秀好,這倒是讓珞芙感到很奇怪,于是她就問了趙瑤心那么一句。
趙瑤心告訴她,這是她要送給心上之人的禮物,需謹慎和細心。
可每每珞芙詢問她的心上之人時,她都是閉口不許,或者找其他的話題避開。這讓珞芙心里很不痛快,這不昨日,趁著生病,問了她一句她與長庚的婚事的事情。
結(jié)果,她的臉色立馬變的鐵青,只道:“小女身體有些不適,先出去了?!?p> 害的珞芙在原地楞了許久,看來他們的婚事應(yīng)該是真的了。
不過珞芙敢肯定的是,長庚對這趙瑤心肯定沒有什么心思,畢竟她這么大的一個美人站在長庚的面前,長庚都能無動于衷。
她搖搖頭,勸自己不要想這些,可她的腦子就是不聽使喚。她想著,如果這趙瑤心她不愿意嫁給長庚的話,她可以幫她求求情,讓她的父王把他們的婚事取消了。
以長庚這個樣貌,如果把任何一個女子賜給長庚,她們應(yīng)該都會愿意的吧。
想到這里,珞芙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
高柏見珞芙一直出神,便用手在珞芙的眼前晃了晃,詢問她怎么了。
珞芙搖搖頭,輕聲說了句,“沒事。”
珞芙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他們便帶著珞芙出了客棧,美名其曰,讓她透透風,實際上是帶著她去逛一逛這杭州店的夜市。
長庚和高柏打頭陣,珞芙和趙瑤心跟在他們二人的身后。
自從從客棧出來以后,趙瑤心的手上便一直拿著一個香包。珞芙用余光瞥了一眼,看來趙瑤心的并蒂蓮是做好了。
珞芙一直盯著趙瑤心手中的香包看去,心想:“她現(xiàn)在拿出來,不會是要送人吧。”
她想的出神,差點栽倒在了地上,還好長庚反應(yīng)快,扶住了她。
高柏與長庚一同伸出手,只是他沒有接到,就被長庚搶先了。于是迅速的收回手,假裝毫不在意的樣子,“走路都這么不小心,還出來玩什么?”
珞芙站的穩(wěn)當一些后,拿腳踹了高柏一下,“看來最近是讓你過的太過放肆了?”
高柏雙手合十,擺出求饒的姿勢,“不不不,還不是很放肆。都沒有公主的疼愛,我哪里有放肆的資本?!?p> 說罷,高柏撇了一眼長庚。
珞芙站穩(wěn)了,長庚便松開了剛才扶著珞芙的手。
這天空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些光亮,長庚抬頭望去,上面都是紅紅的燈。這個日子不是過節(jié),沒想到竟然有人放孔明燈。
珞芙扭頭看長庚,察覺他一直抬著頭,于是順著他的方向望去,忍不住驚嘆一聲:“哇,好美?!?p> 高柏也抬起了頭,一眼便望到了空中的花燈,他拍了一下珞芙的肩膀道:“喜歡的話,我們也放一個。”
“好啊?!?p> 珞芙拉起長庚的手,往前方跑去。
趙瑤心跟不上他們的速度,只好慢慢的往前走。
高柏本一直在追珞芙與長庚,但總覺得少一個人,便回頭望了望,原來是把趙瑤心給甩下了。他看了一眼前方的長庚與珞芙,慢慢的停下了腳步。
他就站在原地,盯著在前方不遠處買孔明燈的長庚和珞芙。
趙瑤心的腳程慢,雖然已經(jīng)加快了步伐,但還是耽誤了很長時間。
高柏見趙瑤心跟上了,便和她一同并肩往前方走。“趙小姐,喜歡孔明燈嗎?”
趙瑤心微微低頭,嬌嗔的說道,“喜歡?!?p> “那一起吧。”
高柏收緊了步伐,慢慢的往前走著。
等他們趕到時。珞芙和長庚已經(jīng),買好了孔明燈。
珞芙買了兩個紅色的孔明燈,她把其中一個遞給了高柏,“這個你和趙小姐一起放?!绷硪粋€被珞芙抱在懷里,她看起來有些嬌羞的模樣,走到了長庚的身旁,“這個,我們兩個一起放?!?p> 長庚沒有拒絕,他們四人找了一個稍微清凈一些的地方,支起來孔明燈。
將孔明燈,放到空中后,他們?nèi)硕奸]上眼睛許愿,只有長庚一人看著這孔明燈越飛越遠。
這些凡人,借助孔明燈像神仙許愿,可他們卻從不知道,神仙收不到他們的愿望。
珞芙的愿望許好了,她慢慢的睜開眼睛,只是睜開眼睛后的她一直在傻笑。
高柏看著站在長庚面前的珞芙,心里不免的失落。
那個并蒂蓮的荷包,一直被趙瑤心緊緊的握在手里。
許完愿望后,珞芙便拉著長庚往別的地方跑去。
高柏往前走了兩步,準備跟上他們,卻被趙瑤心給叫住了。
“高公子?!?p> 高柏楞了一下,他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趙瑤心。
只見,趙瑤心把今天在手中握了許久時間的荷包,遞到他的手中,便轉(zhuǎn)身帶著侍女跑走了。
高柏把她遞給她的荷包,拿到眼前,不免的一陣心慌。才明白,趙瑤心喜歡他,可他喜歡的是珞芙。
他握緊了手中的荷包,想還回去,又有些于心不忍。
趙瑤心出身名門,又是一代才女,傾慕他的男子有許多。只是,高柏記得自己從未與趙瑤心有過交集,為何這趙瑤心把荷包遞給了他。
珞芙把長庚帶到了一個稍微空曠一點的地方,“我給你變個魔術(shù)吧,雖然對你來說可能是雕蟲小技,但我還是想給你看看?!?p> 她一臉驕傲的說道:“人們只知道,我傷心難過的時候,這天上會下櫻花雨。我高興的時候,只要輕輕的撫摸一下那些枯萎的萬物,他們便會重獲生機。但是,有一個,除了宮里那些和我親近的人知道,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p> “哦?是嗎?”
長庚幾乎每日都被珞芙拽到身旁,她的那些小能力,基本上,長庚是都清楚的。
珞芙緊緊的握著長庚的手,“你跟好。”
長庚點點頭。
珞芙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樣。
長庚看著眼前的珞芙,只覺得自己的腳下突然騰空了,他轉(zhuǎn)身看去,才知道,自己來到了珞芙的小世界。
珞芙的小世界里,有一棵櫻花樹,櫻花樹下有石臺和石凳。
她睜開眼睛,拉著長庚在這上面走動,驕傲的說道,“我厲害吧?!?p> 長庚只是笑了笑,“你可知,你這是在多高的空中?”
珞芙搖搖頭,“我只知道,一會兒摔下去的時候,會是我們兩個人一起摔下去?!?p> “……”
長庚一陣無語,他繞著珞芙的這個小世界里的櫻花樹走了一圈,似有形,又似無形。
——
“我想吃糖葫蘆了。”孔周一把抱住了年前的沙陵,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沙陵的手,一時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就傻傻的站在門外,抓著自己的衣擺。
孔周站在臺階上,緊緊的抱著沙陵,他們身后的孔族族長,只是捂著眼睛,假裝沒看到走出了門。
“我以為,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了。我想你了,我想吃你給買的糖葫蘆了。我屋里的糖葫蘆都發(fā)霉了你怎么還不給我?guī)碌摹!?p> 孔周哽咽著,她拉起沙陵的外衣擦了擦鼻子。
沙陵剛把自己從凡間買回來的糖葫蘆拿出來,就感覺自己剛剛像是經(jīng)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只聽見,呲——
就這么一聲,他的衣服就臟了。
他愣了一會兒,想到,還好在魔族整日都穿著玄色衣衫,看不出來這衣服臟沒臟。
孔周像是聞到了什么,她扭頭看著沙陵停在半空中的手,“糖葫蘆?!?p> 她伸手搶過沙陵手中的糖葫蘆,親自遞到了沙陵的嘴邊。
沙陵楞了一下,他指著孔周送到嘴邊的糖葫蘆問道:“你這是?”
“給你吃?!笨字軐ι沉暾V劬?,她眼角的淚水沒有擦,睫毛還有些濕潤。尤其是因為剛哭過,眼睛還腫著,看起來著實讓人心疼。
“給我的?”沙陵有些不敢相信。
孔周點點頭。
他還是忍不住,對孔周用了那個窺心之術(shù)。
這一次,他什么也沒看出來。他咬了一小口孔周遞到嘴邊的糖葫蘆,他酸的緊緊的咬牙,閉上了眼睛,很難受的樣子。
孔周見他這翻樣子,不免的捂著肚子,嘲笑了他一番。
看樣子,沙陵壓根沒有吃過糖葫蘆。
“你以前都不吃的嗎?”
沙陵搖搖頭,他向來不喜歡凡間的東西,只是覺得孔周喜歡,就經(jīng)常買給她。
“那你為什么每次都買給我?!?p> “因為,你喜歡啊……”
孔周拿著糖葫蘆楞了一會兒,隨即一把抱住了眼前的沙陵。
這糖葫蘆先酸后甜,對她的心,先酸后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