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祐辰堅持要同她一起,余念略一思考,為了不暴露身份,未嘗不可。
余家管家雖負責(zé)聯(lián)絡(luò)暗衛(wèi),傳遞信息,但管家卻也不知暗衛(wèi)真實身份,聯(lián)絡(luò)是用余家專門訓(xùn)練的鴿子,鴿語傳訊。
一個人去,就等于把自己完全暴露給管家,為了行蹤隱秘,這算是個好選擇。
“不后悔?”余念懷疑地再次看了看他,“一旦進了府,行動都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保護世子,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險?!?p> 言祐辰鄭重地點頭,“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而且這么危險的話,我怎么放心仙女姐姐你一個人去獨闖這龍?zhí)痘⒀ā!?p> “你要記住,”余念叮囑道,“我們的身份暫時以姐弟相稱。以后叫我姐姐即可,仙女什么的就不要了。”
言祐辰笑的甜甜的,“好的,姐姐?!?p> “嗯......余念?!庇嗄钫J真道,“殿下認識你,他若問起我,你就說我是你表姐,你來此意外遇見了我,反正家沒什么親人了,所以就跟著我相依為命了?!?p> 言祐辰趕忙點頭。
“到時候機靈點,殿下這個人不好騙?!庇嗄钊滩蛔〉馈?p> “哎呀,我說好姐姐,”言祐辰不滿地嘟起嘴,“你不也是別人雇過來的嗎,這才認識多久了?”
余念沒有說話,怔了怔,認識好多年了啊,大概有記憶開始,記住的就是他啊。
言祐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我知道了?!?p> “嗯?!?p> ......
花池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女子長相實在是寡淡,整個人看起來普普通通,沒什么特別的,至于這個少年,額,這不是那個殺手頭頭嗎,那暗影應(yīng)是這女子吧,......不對,難不成這男子故意被抓,幫助殿下?
“總管?”看著花池傻愣在側(cè)門,余念喚了他一句。
“哦哦,姑娘倒是沒問題,至于這位少年,.....”花池上下打量一遍,這個不是......
言祐辰急忙道,“管家放心,我已經(jīng)改邪歸正了.......我......我知道之前犯了大錯,殿下饒了我,饒我小命,我十分感激,特來報恩?!?p> 花池猶豫了下,雖知道不妥,但暗影既然開口,那便不能拒絕,“那兩位隨我來吧,”花池帶領(lǐng)進門,“若要服眾,你須和府中的侍衛(wèi)比試一番,不然恐怕我不能做主?!?p> “你盡管放馬過來——”
余念掐了他一把,“在花總管面前不可放肆。”
接收到警告的眼神,他乖乖地閉了嘴。
“總管,這孩子孩童心性未改,難免孩子氣些,還請您多多包涵?!庇嗄钯r禮道,嘴角的微笑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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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池直接將余念安排成余歡的貼身侍女,跟著大丫鬟錦月做事,丫鬟哪里個不渴望侍候在世子身邊,說不定哪天被世子瞧上了,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余念直接由管家安排,做了殿下的貼身侍女,難免受到下人的非議。
余歡對這些事向來不甚關(guān)注,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還好錦月對余念算是照顧,再則余念也小心安分,不惹是生非,日子過得倒不算難堪。
言祐辰那邊倒是吃香很多,一則小小年紀,身手不錯。二則說話討喜,和侍衛(wèi)打成一片,身為老幺,大家多少都照顧些。
余歡走在長廊,看著正在比試的一群人,一個年輕的小伙子風(fēng)頭正盛,連敗數(shù)人,看著有些面熟,詢問身旁的花池,“那個是?”
“哦,殿下,這是前幾日招來的侍衛(wèi),看他身手不錯?!?p> “領(lǐng)頭的殺手,身手好的也就他一個了。”余歡微微瞇眼,眼眸中亮光一閃,轉(zhuǎn)頭看向花池,“你可以啊,大管家,連殺手頭子都敢招。”
余歡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花池跟上去,殿下的意思他懂,畢竟言祐辰名聲在外,讓別有用心之人聽到,不知又會怎么大做文章。
但是那位祖宗的要求也是拒絕不得,如今看來,夾在中間的自己,反而最為難。
“殿下,三門滅門慘案,陛下雖已不再追究,但郡王殿下似乎并未有收手之意,我擔(dān)心......”周遭雖無人,但花池依舊壓低了聲音。
“我這哥哥向來固執(zhí),這也是他的做事風(fēng)格?!庇鄽g淡淡道,看似溫潤淡雅,行事卻有自己的準則,這就是譽王的長子余溫。
“可......我不明白,”花池問道,“三位大人收受賄賂,勾結(jié)外商本已是死罪,何勞殿下動手?”
“......”余歡眸色沉了沉,“有兩方面的原因,其一,殺一家保全全族性命,有何不可?若交給我哥,審出來就是株連九族的死罪,何必讓那些無辜人受罪。其二,我從不食言?!?p> 余歡說完,一張扇子,幽幽回眸,“花管家,你今天話多了。”
拐角的余念端著茶水,笑容在水中一點一點漾開,原來自己認識的那個殿下,一直都在的啊,只不過隱藏的更深罷了。
縱使相逢不再相識??v使前塵往事,只有她一個人記得:他是一道光,照亮了她整個晦暗的世界??v使只會向前看的眸光從來不會在自己身上有片刻停留,即便如此,能活成他的影子,能夠永遠相隨守護,那就,夠了啊。
遇見余歡前的記憶總是格外模糊骯臟,在一片黑暗中,一片柴草垛,身上的傷口暗紅色的鮮血早已干涸,舊痂未好又添新痂,身上的疼痛早已麻木,令人作嘔的的觸摸卻還在繼續(xù),恐懼還在肆意蔓延,吞噬著人的理智,獰笑盤旋在記憶中無法散去。
一道如光的利劍劈開無邊無際的黑暗,斬斷她那段不堪的過往。
抱起路旁受傷的小貓,把錢財分發(fā)給窮人,給流浪饑餓的孤兒饅頭。
拿起劍,救得是苦難百姓,斬的是叛軍亂賊,守衛(wèi)的是這一方國境太平。
在蒼穹之下肆意大笑,在森林中拉弓挽箭,流連風(fēng)花雪月,不染纖塵,瀟灑自在。
偷偷從墻角走出,余念看著那道背影,輕輕笑了:
我的信仰,是一道光,而你是那道光啊。我的意中人,本就霞光萬丈啊。
深海魚未眠
你活成了我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