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好!”
慕容秋將書信放置在桌子上,嘴角上勾起一抹弧度,臉上熠熠生輝。
使者看她表露的欣喜,將手從衣袖中徘徊,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另一封書信呈上,“娘娘,這是慕容郡主送來的書信……”
慕容秋斜瞥一眼,眼角盡是鄙夷的目光。
燕如禮貌接過,打開匆匆掃了一眼,退回慕容秋身后,輕聲向慕容秋匯報:“回娘娘,還是那件事。”
“哼!”慕容秋冷淡點(diǎn)頭,或許對自己過于自信,亦或許對慕容嫣然太過輕蔑,她連對慕容翩然一絲絲關(guān)心都不愿偽裝一下。
燕如將一袋黃金交至使者手中,“郡主要求的,娘娘都會滿足她,但是——”
燕如輕輕一笑,聲線之中卻盡是陰狠,“她可不要拂了娘娘心意!”
纖纖細(xì)手為使者將額前的碎發(fā)捋到而后,手指末梢似是不經(jīng)意從使者臉頰擦過,手指的冰冷,指甲的鋒利,一言一行,均是威脅,“回去該怎么稟報,還要我教你嗎?”
“不不不!”使者慌忙將黃金揣進(jìn)胸口的衣衫中,踉踉蹌蹌退了出去。
“皇上呢?”慕容秋按耐住心中的喜悅,想同兒子分享。
不料,燕如卻露出為難的神色,“聽侍衛(wèi)說,似是出宮去了。”
“什么?!”
……束縛在皇宮里太久,連空氣都充滿的新奇。
盛虔站在湖邊,兩手放在欄桿上,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抬頭看著湛藍(lán)的天空。
正值冬季,已經(jīng)很少能夠看到這么藍(lán)的天空了。
因?yàn)榭煲^年的緣故,大街小巷都格外熱鬧。
皇都距離戰(zhàn)場遠(yuǎn),這里幾乎不受戰(zhàn)場的影響。
繁華熱鬧,人人都在為新年做準(zhǔn)備。
街上敲鑼打鼓的,賣糖葫蘆的,耍猴的,行人駐足觀看,不亦樂乎。
但似乎,也總有一些并不和諧的因素。
窮人也要過年,沒錢怎么辦,那就得去搶。
將盛虔從享受中驚過來,是一個小孩子,渾身破破爛爛。
在這寒冷的季節(jié)里,小孩子光著腳,腳跟的起了凍瘡,小腳指頭破了皮,血肉之上蒙著一層灰塵。
身上的衣服這一塊補(bǔ)丁,那一塊補(bǔ)丁,密密麻麻的線頭布滿整個殘缺的衣服,開了線的縫隙,暴露出灰兮兮的肉。
對視的一瞬間,小男孩慌亂地躲開他的目光,松了抓在他身上的手,回頭朝另一個方向看了一眼,便急急忙忙地沖進(jìn)人群中。
撥開人群,幾個大漢拿著棒槌,兇神惡煞地朝這邊追過來:“那個小偷,別放他走!”
盛虔皺眉,一摸自己腰間,錢袋果然是沒了。
路人見狀,將小孩子圍起來,“小小年紀(jì)怎么就學(xué)會了偷盜搶劫!就算窮,那也不能這么沒骨氣吧!”
人真的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當(dāng)大眾去指責(zé),勢弱的便會受到同情。
本來是對這個孩子抱有厭惡的,盛虔現(xiàn)在卻有些同情。
“他還是個孩子!”
一個清脆的聲音穿過涌動的人潮,人們自動讓出一條路。
本是新年將至,幾乎所有在街上游玩的女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可是這女子顯然是一名乞丐。
女子身上的衣服打了很多灰色的補(bǔ)丁,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還有灰灰的。
“過年不過是你們這群富人另一種享受生活的活動,對于乞丐而言,冬天的每一天都是在鬼門關(guān)邊緣苦苦掙扎的一天?!?p> 她站到小孩子跟前,擋住那些厭惡的,憤怒的,蔑視的,以及憐憫的目光。陰鷙的眼神,淡漠的語氣,映襯著冬日刺骨的冷風(fēng),讓人不寒而栗。
“關(guān)你什么事??!”大漢們氣勢弱了一秒,迅速氣勢洶洶起來,拿著棒子,仗著人群憑勢道:“偷人錢財(cái)本就是錯事,你們還有理了,要么把錢拿出來,要么跟我們走一趟,哪來這么多廢話……”
一包銀子砸向大漢的胸膛,“要么拿錢滾蛋,要么人財(cái)兩空?!?p> 盛虔一揮手,人群一陣躁動,數(shù)十名便衣侍衛(wèi)在他跟前圍成圈。
數(shù)名大漢怒目張大的嘴,看這架勢瞬間又把話憋了回去,恭敬地一抱拳:“得罪大爺了,小的告退?!?p> 人群逐漸散去,盛虔收回目光,發(fā)現(xiàn)那女子牽著那個小孩子一起隨著人群退去,上前一步,朗聲道:“站住!”
那女子雙腳一頓,盛虔繼續(xù)道:“你難道不想對我表達(dá)些什么?”
女子挺直脊背,單薄的衣衫裹著瘦弱的身軀,她勾唇,自嘲一笑:“公子想要什么?窮人的感激?道謝?這東西,呵,最是沒用!”
“我想要你,”盛虔笑了——紈绔子弟作踐的笑意,“做我的小妾?!?p> ……
“娘娘,皇上從民間帶回一個乞丐女子?!毖嗳缭谀饺萸锱赃厜旱土寺曇簟?p> “什么?”慕容秋震驚,美目驟然睜大,“有這么多貴族女子任他挑選,他要什么乞丐?!”
燕如恭敬低頭,默然。
“本宮要去一睹究竟!”慕容秋拍桌站起,燕如趕忙攔?。骸澳锬?,聽聞皇上一回來就……”
燕如聲音越來越低,最后變成了如蚊子般的細(xì)語:“此刻怕是已經(jīng)睡下了……”
……
“你不是第一次?”盛虔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你小小年紀(jì),就這么喜歡作踐自己?”
女人微笑反諷:“皇上后宮佳麗三千,您不也是喜歡作踐自己,才要我這種女人?”
“呵!”盛虔輕咬住她的耳垂,舌尖輕舔,輕聲道:“你叫什么,我又忘了?”
“官重蝶?!?p> 你會記住的,至死都不會忘。
……
“他就是喜歡作踐自己,非要玩我玩過的女人!”
陰狠地笑意在黑暗之中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