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這濟世堂的東家和洛家有關(guān)系,宋二狗和宋銀也緊張了起來。
宋二狗更是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洛可欣的裙擺,道:“小姐姐.........。”
他年紀雖小,卻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洛家勢大財大,他不想讓洛可欣為了他而得罪了洛家。
眼前的小姐姐,從衣著上,可以判斷,他們不是一個等級的人。而且他們之間并不熟,她能站出來幫自己,他已經(jīng)很開心了。
夏涼和時問天看著馬大夫,心里覺得好笑。
這洛府,是由老夫人在掌管,老夫人一向不喜歡二房那整日只會游手好閑的大舅,而且,老夫人現(xiàn)在越來越重視姑娘了,就算二房知道姑娘打了濟世堂的伙計,估計也不敢對姑娘怎么樣。
就算沒有老夫人的庇護,姑娘如今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夏涼原本還有些擔(dān)心,如今,只想姑娘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馬大夫。
時問天嫉惡如仇,早先看到宋銀被欺負時就想出手了,但沒有姑娘的命令,不敢亂動,他性子也穩(wěn)重,有洛可欣出手了,他便護在她身后,預(yù)防哪個不長眼的傷害到她。
洛可欣早就知道這濟世堂東家是二房那大舅子的了,根本沒在怕的。
她指著自己,看著馬大夫?qū)λ磫柕馈澳悄阒牢沂钦l嗎?”
不待馬大夫回到,她又指著那寫有‘濟世堂’三個金色渡邊的牌匾道:“你方才說我大膽,其實我更大膽的一面,你怕是還沒見著,你這醫(yī)館如此做法,怕是對不起‘濟世’這兩字,我?guī)湍惆阉伊?,你再換個貼切點的吧,怎么樣?嗯?”
‘嗯’字,她尾音拉得很長。
洛可欣話剛落,做了個手勢,時問天從她身后凌空一翻,再瀟灑的一腳。
馬大夫都還未來得及說不,那寫著‘濟世堂’的牌匾已經(jīng)‘哐’的一聲,掉到地上,裂開了。
時問天無視周遭百姓的驚呼聲,看了地上那裂成兩半的牌匾一眼,默默走到洛可欣身后,待命。
馬大夫看著牌匾,一臉不可置信,他沒有想到,把洛府搬出來了,對方竟還敢這般囂張,砸了他的招牌,他震驚得直指著洛可欣,你,你,你老半天說不出半句話。
洛可欣譏笑兩聲,不再理會馬大夫。
她蹲下來,看著宋二狗柔聲道:“你叫什么名字?”
上次她都忘記了問他叫什么名字了呢。
“我叫宋二狗?!?p> 宋二狗擦干臉上的淚,看著洛可欣,誠實的回答。
宋惡狗?
還是宋二狗?
不是叫宋一狗、宋三狗、宋四狗,而是叫宋二狗。
又二?又狗?
這名字誰給取的?
叫宋黑狗宋白狗也比叫宋二狗強??!
洛可欣眼角抽抽,強忍著笑意,指著宋丫丫又道:“這是你妹妹?”
一說到宋丫丫,宋二狗原本止住了的淚又開始堤壩:“嗯!我妹妹生病了?!?p> “我知道?!甭蹇尚缿z愛的摸了摸他的頭,看了宋丫丫一眼,繡眉微蹙:“把你妹妹給這位大哥哥抱吧,我?guī)銈內(nèi)サ伦谔??!?p> 宋二狗衣服濕漉漉的,很顯然背宋丫丫來的時候沒少流汗,流了那么多汗,肯定很累,而且他人又是瘦瘦小小的,洛可欣便讓時問天幫忙。
宋二狗看了宋丫丫一眼,又看了看洛可欣,才點頭答應(yīng)。
宋銀捂著胸口急忙走過來,對著洛可欣躬身道謝,有些難堪的道:“謝謝姑娘方才仗義相幫,只......只不過我手里的銀子怕是不夠?!?p> 他手里只有幾十個銅板,德宗堂的診費比濟世堂的還要貴,濟世堂他都進不去,更何況德宗堂。
洛可欣點頭:“我知道,我手里還有點銀子,救人要緊,先帶這小妹妹去看大夫吧?!?p> 這小丫頭病得不輕,如果再不看大夫,決對熬不過半個鐘!
時問天把宋丫丫抱在懷,那重量還有那擱人的觸感,以及懷中人兒那兩頰凹陷的無半兩肉的臉,不由得眉宇緊皺。
這孩子,怎么瘦成這樣,而且他怎么感覺這小姑娘,眉宇之間好熟悉,好像一個人,可是那人是誰,他卻是想不起來,明明是第一次見她,這孩子給他的感覺,卻像是他們已經(jīng)相識了很久了。
見他們要走,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圍觀的百姓對著洛可欣紛紛豎起大拇指,暗嘆:連洛家都不怕,委實了不起。
“你砸了我醫(yī)館的招牌,還想走?你認為你走得了嗎?”馬大夫回過神來,一把拉住了洛可欣,又吩咐身旁的伙計道:“你,去把東家叫來,就說有人砸了我們館子,快去?!?p> 這小賤人竟然敢砸了他館子的牌匾,要是讓她就這么走了,東家來了,還不得一巴掌扇死他?
伙計‘哦’了一聲,一溜煙跑了。
洛可欣看著馬大夫抓著自己衣袖的爪子,周身直接散發(fā)出一股戾氣,語氣冰冷的道:“本姑娘想走,沒有人能夠攔得住我,看在你已半身入土的份上,本姑娘給你三秒鐘,一.......”
馬大夫被她凌厲的眼神嚇了一跳,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小女娃身上竟然能散發(fā)出如此駭人的氣息。
他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涼到了心里,渾身僵硬,被嚇得腦子都懵了。
放還是不放?
要是這么就放手了,豈不是顯得他怕了她?
他半入土的年紀了,畏懼一個小娃娃,旁邊這么多人看著呢,不丟臉?
可是不放........洛可欣狂踹伙計的畫面浮現(xiàn)在他眼前。
要臉還是要命?
“三......”
未來得及想好,一聲入耳,馬大夫暮然睜大了眼睛,想要放手,但還來不及有所動作,洛可欣回身一個飛毛腿直接踹了過來。
“啊.........”
“撲通......”
兩聲響,伴隨一陣塵灰,馬大夫捂著胸口倒在了洛可欣兩米遠的地上。
這個時代,百事以孝為先。
要是換做其他老人被踹,洛可欣估計早就被圍觀的百姓群毆死了,但她踹的是馬大夫啊。
想到被這道貌岸然的老匹夫騙了多年,如今見到他被收拾,百姓們心里那個舒服??!
“踹得好........”
“真是幫我們出了一口惡氣....”
圍觀的百姓紛紛叫好。
馬大夫怒紅了眼,忍著胸口的疼痛,對門口站著的幾個伙計吼道:“你,,,,你們來杵著干啥,去,去給我打死那個死丫頭,把不相干的人趕走?!?p> 醫(yī)館里的伙計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動手。
開玩笑??!
這丫頭連洛家都不怕,只怕身份不簡單。
要是真對她動了手,他們還能活?
這一腳,洛可欣腳下留情了,不過馬大夫畢竟是上了點年紀的人,挨了這一腳,沒個三五天,怕是蹦跶不了了。
見他倒在地上,吐了血了還不忘吩咐人收拾她,洛可欣拍了拍被扯的衣袖,也不計較,幽幽道:“年老,就該識時務(wù),一早放手,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嗎?敢拉本姑娘,本姑娘是你隨便能拉扯的人嗎?被打了也不知道悠著點,還想叫人打死本姑娘,簡直口出狂言,不自量力。”
說罷,抬步走在前頭,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了下來,回頭朝身后的酒樓看了一眼,挑著眉,豎起了中指,挑釁意味十足。
這一回眸,簡直驚艷,英姿颯爽卻又嫵媚動人,臉上全是一股子‘一切全在我掌握之中’的自信。
她知道,有人隱身在那酒樓之中,一直在看著她。
洛可欣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德宗堂走去,直到消失在東商街的盡頭,賢來客二樓的窗戶方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