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重回小鹿嶺
“周世顯!”
我連忙拽著多爾袞去找軟玉,一進帳篷,就看見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周世顯,激動的撲上前去。
軟玉端著一盆熱水,正在給他擦去身上的污穢,我雙眼含淚,沖她說了一聲謝謝。
“我去尋你,見著他被樓雨的尸首壓著,檢查還有氣,就帶回來了?!避浻裾f到樓雨的名字時,很是惋惜的看了周世顯一眼,“是樓雨姑娘護住了周公子?!?p> “你還去死人堆里找了我?”得知樓雨的死訊,我的心里很難過,她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加上想到大雪天軟玉還特意跑到城里四處尋我,心里一激動,就又哭了出來,嘴上卻不依不饒道,“怎么就這么盼著我死?”
“總還是得去給你收尸的?!避浻褚膊皇救?,聲音微微有些哽咽。
“他如何了?傷的重不重?”我伸手搭在周實現(xiàn)的額上,沒有發(fā)熱,才稍微松了一口氣,詢問道。
“周公子沒受傷,就是傷心過度,又操勞過度,所以暫時昏迷了,好好休息一陣子就好了?!睒怯昵屏宋乙谎?,似乎有什么想說的,忍了忍終是沒有說出口。
“樓雨的尸首,姐姐你也帶回來了對嗎?”我猜測或許是樓雨也受到了侵犯,死狀太過慘烈,所以軟玉不忍我去道別,于是主動開口問道。
“樓姑娘應(yīng)該是為了保護周公子,身上被刺了好多刀,容貌也毀了。我怕你見著了傷心,擅自做主將樓姑娘埋在了軍營后的樹林里,立了樁子?!避浻裣朐侔参績删洌_了口,又實在不知道說什么。
還好沒有讓樓雨曝尸荒野。
我握著她的手道,“謝謝姐姐,姐姐可把人送到了?”我如今心里還掛機著王鐵蛋兒,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如何了,傷口有沒有好,有沒有見著鳳陽郡主。
“我將她直接送去了南京,不想那鳳陽郡主欺人太甚,我們道明了來意,她卻出手重傷了妙音,我氣不過,和她過了幾招,替你們好好出了口惡氣?!避浻裉峒傍P陽郡主,心中似有一團怒火,揪著眉毛,“那女人下手太狠了,幸好妙音的師父來尋她,給救走了,也不知現(xiàn)在如何了?!?p> 我忍著氣安慰道,“她師父想來是很心疼她的,應(yīng)該沒事,我剛才和你家王爺說好了,他放我回小鹿嶺。他說不放心我獨自去,讓姐姐一道去陪我,姐姐可愿意?”
軟玉道,“我當然愿意了,與其和王爺他們回盛京,我倒是想留在這里。”
第二日清軍拔了營,一路打砸搶燒又撤回了關(guān)外。我和周世顯在軟玉的保護下,也順順利利的上了小鹿嶺。
小鹿嶺上也下了一場大雪,結(jié)了冰晶的路不好走,耽誤了好幾日才上得山。
恰逢師叔下了山,小竹屋空著,沒有半點兒人氣兒,軟玉和我燒起炭火后,才暖和了不少。屋后的溪水都結(jié)了冰,竹子還是脆生生的綠色,看起來格外好看。
大概是怕凍著牲口,師叔將雞鴨都趕到了屋子里養(yǎng)著,估計是小家伙們好幾天沒有吃食了,見著有人來了,叫喚個不停。
安頓好了周世顯,我?guī)椭浻裎购昧穗u鴨,又從中挑了一直最肥的,宰了燉了一大鍋的雞肉。小廚房里還剩一大缸子的米,看來師叔并不是外出采補物資去了,我有些擔心他會因為勾結(jié)多爾袞的事遭人毒手,茶飯不思的擔心了好幾日。
好在第四日,雪化了了后,師叔就回了小鹿嶺。
原來是王鐵蛋兒的師父來找過他,告訴他速去濟南救我。師叔去濟南的路上又剛好和我們錯過了,據(jù)他本人說,自己在尸山血海的城里翻找了整整兩天無果才罷手。
我嘴上雖說不信,心里卻是十分感激的。
在小鹿嶺的日子過得飛快。
周世顯昏迷了整整十五天才醒過來,整個人飽受打擊,一蹶不振。師叔替他檢查了雙手,說是再也好不了了,不過可以教周世顯懸絲診脈和用嘴寫字的絕招。
也不曉得他老人家是不是誆騙周世顯的,懸絲診脈這種超凡的技術(shù),我還只在電視劇里見過,不過我也沒有心思花在他們兩人身上。
重回小鹿嶺后,我每天只睡四個小時,除了吃飯和練字之外,其他時間都用在了集訓(xùn)上。
從前我挺恨地獄般的訓(xùn)練的,等沒了功夫才知后悔莫及,若是我從穿越來的第一天就勤加練習,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宋夫人慘死。
日復(fù)一日,我的字終于不再是狗爬,我也再不是那個柔弱的長公主,雖然還不能以一敵百,但至少現(xiàn)在遇到危險的話,我撒腿就跑,除了騎馬,沒幾個人能抓得住我。
沒日沒夜,我就在山林之間快跑、蛙跳,每一天折騰到筋疲力竭還覺得不夠,砍了木頭,做梅花樁、詠春樁,摔得渾身是傷,練得雙手麻痹,也不想停。
這樣持續(xù)一年后的初雪,我天還沒亮就開始跑步,迎著風雪上了山,居然迷了路。
要知道過去的365天里,我天天都在這片山林里瞎轉(zhuǎn)悠,竟然會迷路!
天擦亮的時候,我走入了一片迷霧里,走了沒幾步,就掉進了一個山洞。
跌入山崖的段譽,困在荒林里的張無忌,被關(guān)禁閉的令狐沖,金庸他老人家讓我誤以為進了山洞就能獲得武林秘籍,就能練成蓋世武功。
興奮而又激動地我,在山洞里轉(zhuǎn)悠了至少一個鐘頭,屁都沒找到一個,還被凍成了狗,垂頭喪氣的爬出山洞,此時迷霧已散去,順著太陽升起的方向,我找到了回家的路。
吃了軟玉準備的早餐,再去我自己做的練習場時,已經(jīng)快到正午時分。
一個背著大酒壺的花甲老頭兒正坐在我的桃花樁上打瞌睡,一身單薄的白衣,看上去瘦骨嶙峋。
“大爺!大爺我要練功了!你快醒醒?!蔽覝愒谒先思疑磉?,嚷道。
老頭兒睜開渾濁的雙眼,假裝耳背,道,“???你說什么?”
我扯著嗓子大喊道,“我說我要練功了!麻煩您讓一讓!”
“什么?你要請我吃肉?”老頭兒顫巍巍的起身,先是在梅花樁上玩起了金雞獨立,然后晃晃悠悠,在三十根梅花樁上蹦來蹦去。
我生怕他摔下來,全程跟著他老人家,“您別鬧了,小心摔著!”看著看著,卻看出了些門道,這老頭,下盤看似虛,實則穩(wěn),輕功應(yīng)該不低。
古代的輕功,應(yīng)該就和現(xiàn)代的跑酷差不了多少,只是難度更高一些。
為了測試我的猜想,一個側(cè)翻上了梅花樁,開始給老頭腳下使胖。
一連幾個掃堂腿,互拆了幾招后,我竟然敗給了一個鶴發(fā)老翁,以一個標準的狗吃屎動作摔倒在地。
磕的牙疼,抬眼,小老頭沾沾自喜的盯著我,“我看你天天練,也沒練出個什么名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