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后要給孟采耳封縣君?”
“千真萬確,奴婢剛剛在門口親耳聽到的,說是一會兒圣旨就要到府上了?!?p> “賤人!”
孟安瑩打碎了桌上的茶杯,嚇得報信的婢女退后了一步。
“小姐,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一會宣旨的公公就來了,此次征戰(zhàn)老爺最為功高,為顯示皇恩浩蕩,來的必然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小姐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平復(fù)心情、細心打扮,不能讓那公公說出一些不好聽的話?!?p> 說話的是孟安瑩的大丫環(huán)燕兒,也是她當(dāng)年進這大將軍時的第一個丫環(huán),也是唯一一個敢在這種時候插話的人。
孟安瑩聽了燕兒的話,閉上的眼睛,揮了揮手示意燕兒給報信的丫環(huán)賞錢,隨后就做到梳妝臺前讓婢女精心裝扮起來,不多時就有人來通報去門口準(zhǔn)備接旨。
孟安瑩到時門口人還不多,那位傳旨的公公也才剛到。
“見過公公?!?p> “誒呦,小姐快起,奴才可要擔(dān)待不起了?!?p> 傳旨的公公看向孟安瑩,景泰藍紅珊瑚耳環(huán)、溜金喜鵲珠花、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桂子綠瑞錦上襦、翠藍馬面裙?、青緞掐花對襟外裳,臂釧花鈿無意不是上等貨色,連衣服的料子花樣也是京城里最時興的,想來應(yīng)該是孟家二小姐。
而此時孟采耳等人終于到了,將軍府大大小小的主子跪在前面、妾室、奴婢跪在后面。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將軍孟中束之女孟采耳,著封為進義縣主。”
“謝陛下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孟二小姐接旨吧?!?p> 宣旨的公公看向孟安瑩,卻見著孟采耳跪直了身子,雙手舉過頭頂,等待接旨。
宣旨的公公愣了一愣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斜眼剜了孟安瑩一眼就把手里的圣旨交給了孟采耳,叫眾人起來,并親自扶起孟中束,袖中立刻多了一沓厚厚的銀票。
“孟老將軍,不是奴才多嘴,就算將軍心疼子女,也不能讓庶女比嫡女的穿著都要好上一籌,讓人看見了,該說您閑話了?!?p> 的確,若是說料子首飾,孟采耳身上的不比孟安瑩的差,但是論起時興與否,那就是孟安瑩身上的更勝一籌了。
“公公說的是,下官定會注意。”
孟安瑩再一旁聽的直楞,她剛剛到時并未惹到這位公公,他為何無故要向自己發(fā)難!在她母親薛氏掌管將軍府的時候,她過得是嫡女的生活,吃食、用度都比孟語嫣高上一等,連丫環(huán)數(shù)量也是嫡小姐的配置,但是自從趙氏掌管將軍府以來,她的生活大不如前,吃食也開始和孟語嫣一樣,也不再讓她從正門出入,活活的把她又打成了庶女,快到月底了,她的月銀怕是也要少上很多,不過這都還是次要的,畢竟掌管將軍府多年,錢她還是不缺的,只怕過幾日那趙氏就要動她的丫環(huán)。
“孟老將軍英勇但也長年在外征戰(zhàn),府中諸事照料不到也在所難免,不如再續(xù)一位夫人,家室門第都是次要的,能顧好內(nèi)宅便是?!?p> “老夫年事已高,不打算再續(xù)了?!?p> “想必是孟將軍與原夫人鶼鰈情深,奴才唐突了?!?p> “公公說笑了?!?p> “奴才身后這些,是太后和皇上賞給進義縣主的,縣主可是深受太后和皇上的喜愛呢。”
“承公公美言,云安?”
之前孟采耳就交代過,小庫房是要歸云安管的,故而聽到命令,云安就帶著孟采耳院子里的一眾丫環(huán)走上前來,接過諸多賞賜又退到最后去。
“宮中事多,奴才也不多留了。”
“老夫送送公公吧。”
“將軍留步,如今將軍府風(fēng)頭正盛,與奴才走的太近本不是什么大事,但若是有人波風(fēng)捉影難免會給將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p> 說罷,宣旨的公公就帶著眾人快步離去,而孟中束也讓眾人散去,拿過了圣旨準(zhǔn)備供奉起來。
孟安瑩恨恨的握緊了拳頭,卻又為了裝的云淡風(fēng)輕所以走的不快,孟采耳囑咐囑咐云安清點今日的賞賜后就去了正廳取小狐貍,方才父親問起,她只說是自己買的,她還暫時不打算讓太多人知道錦棠齋。
等孟采耳帶著小狐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時,云安已經(jīng)清點完畢了。
孟采耳粗略的看了一看,也沒什么特別的,大題就是一些布匹,珠寶首飾,就讓云安都先收到庫里了。
吃過午飯后,孟采耳就叫云安在小庫房里挑一些不打起眼的銀飾給卿若等人送去后,玉兒就拿來了一本線訂書。
“后日就是南苑的詩會了,我家小姐本就是南苑五子之一,這書上記載的,都是她以前寫的詩,你且看看她的風(fēng)格,后日你若做不出來,便躲在一邊推脫說受了風(fēng)寒,不要打腫臉充胖子?!?p> 玉兒說完就放下書離開了,孟采耳翻開書看了看,發(fā)現(xiàn)原主的才情的確不錯,整體風(fēng)格屬于婉約派,玉兒大約是以為自己不會作詩才會出此言論,不過自己也的確做不出,但是她會背呀!
孟采耳開始回憶起南苑五子,南苑的主人是當(dāng)今圣上的姑姑,京中平日里閑來無事的未出閣的女子,都喜歡來湊一份熱鬧。
所謂南苑五子沒有排名,分別是戶部尚書之女劉詩儀、內(nèi)閣學(xué)士之女莫語絹、大理寺卿之女陳婉婉、國子監(jiān)忌酒之女染妤涵、大將軍之女孟采耳,五人門第都不低,又寫得一手好詩,故而成為南苑五子。
記憶里的原主因為過于清高,人緣不大好,也沒有什么手帕交,這樣也好,省的自己還要去裝像。
比起孟采耳這邊悠然的情景,孟安瑩那邊就要亂上許多了,一面要準(zhǔn)備后日的詩會,一面又為今日的羞辱抓狂,孟安瑩和孟語嫣的院子離得不遠,剛剛看到孟語嫣時,孟語嫣句句帶刺,讓孟安瑩好不容易裝好的從容徹底崩潰。
若不是詩會的內(nèi)容次次都不一樣,她一定要找人先寫好。